這裏有冀望所期待的夢境,有他日思夜想的人,他甚至能把自己想象和記憶中的終虛之具現出來,這個夢境對冀望來說是最完美的伊甸園,所以他寧願沉睡在這夢境中也不願醒來了?這種事情鍾敘當然不允許。“冀望,終虛之已經死了,你在這夢境之中造出一個假的來就是他了嗎?”鍾敘這話一出,整個雍虛宮內頓時暗了下,碧空如洗的天際也跟著陰沉了起來,就連冀望懷抱裏的終虛之都都頓了一下失去了一瞬間的神采。冀望當即雙目赤紅,凶厲的抬頭看向鍾敘。“你、閉嘴!”冀望一字一頓的開口:“虛之就在我懷裏,他活得好好的,怎麽可能死呢?”隨著冀望認真的話語,所有停頓的景色再次恢複原狀,陰沉的天氣也恢複了藍天白雲,失去神采的終虛之也立刻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恢複過來。“好你個臭小子,這麽久不見你真是欠收拾了是不是?”終虛之當即推開冀望,挽著袖子就要找鍾敘麻煩。鍾敘看著終虛之的反應,心想,還真是把他的性子摸得透透的,如果是他麵對這樣的情況,他也確實會說出這番話。可假的就是假的。鍾敘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視線冷漠憐憫地看著冀望。“終虛之要知道你把他丟在現實裏,自己躲在夢境中跟一個虛假的他談情說愛,你說他會不會看不起你?”這話如同一把尖刀直接刺入冀望的心口,頓時把他本就鮮血淋漓的傷口再次撕裂。“閉!嘴!”冀望怒喝。鍾敘仰著下頜,目含嗤笑地看著冀望道:“是我說了什麽事實讓你接受不了嗎?怎麽一直在讓我閉嘴?”他這挑釁的話語,直接讓冀望怒不可遏,然後鍾敘就立刻感覺自己被周身的環境給禁錮住了,仿佛身體周圍的空氣都在壓迫擠壓著自己。鍾敘直接虛化了自己的身體,使得那些對正常人來說極為恐怖的壓迫感頓時消減了大半。“被我戳穿事實了?冀望你這個孬種,撐了這麽多年了,就在我告訴你布恩比聯盟國可能有複活的道具後你就沉浸在夢中了?也就是說你這些年都是在做做樣子?其實你也不是一心想要讓終虛之複活吧?”鍾敘嘴裏說出的話越加的不饒人,嘲諷完冀望,不等他回嘴,鍾敘目標直接轉向了被冀望幻想具現的終虛之身上。“這個冒牌貨也不知道存在有什麽意義?就是冀望你這狗崽子擅自幻想出來自我滿足而已吧?雖然盡善盡美了,但假的就是假的,這就一個滿足心裏安慰的虛假幻想,有那麽值得冀望你毀了現實也要留下來嗎?終虛之要知道,肯定後悔自己教導了一個傻逼出來吧?”嘴炮之能鍾敘這會兒是發揮到了極致,一直以來他都沒有這麽肆無忌憚地嘲諷過什麽人,他一直覺得語言的能力有時候可比刀子更能傷人,所以說話間他從來都是收著的。但這次為了戳破冀望的幻想,他倒是一點都不留嘴了。這也讓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一麵的3039給震驚了一番。3039小聲嘟囔:“敘哥你的嘴原來這麽毒的嗎?以往的日子真是要多謝你的嘴下留情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盡說些有的沒的?鍾敘聽著3039在他腦海裏的嘟囔,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而鍾敘麵前被他肆意嘲諷的冀望此時正目眥欲裂的看著他。“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突然的冀望朝著鍾敘怒吼出聲。旁邊的終虛之也是惱怒的看著鍾敘,他伸手拉起冀望的手,輕撫安慰,然後轉頭怒視著鍾敘。“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是假的?這簡直是我今天聽到最好笑的事情,我活生生的存在你們麵前,竟還你那個說我是假的?夢境?你是瘋了吧?”說罷終虛之又轉頭安撫其冀望來:“你別聽他瞎說,我在的,一直都在,我怎麽可能拋下你獨自死去?”冀望的怒氣就這麽被終虛之三言兩語的安撫了下來,就見他一伸手就把終虛之輕摟到了懷裏,因為怒意而顫抖的身體也在把人擁進懷裏時漸漸恢複了平靜。“沒錯,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怎麽可能是假的呢,你活得好好的,有溫度,有思想,就是我鍾愛的那人,怎麽可能是假的呢。”冀望緊擁著終虛之喃喃出聲,隨後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鍾敘就感覺自己麵臨的壓迫感再次飆升,緊隨而至的是他被推出了雍虛宮範圍。這一次就算鍾敘保持著虛化的身體也完全抵擋不了,隻能看著自己遠離那座宮殿。等他被退離出雍虛宮範圍後,就又被新出現的夢境給裹挾了進去。海水瞬間將鍾敘淹沒,鹹澀的海水直接包裹著鍾敘,讓他動彈不得的壓迫力此時也變成了海水的壓力。猝不及防間鍾敘嗆了口水,然後才第一時間衝向了海麵。“咳咳咳——”好在一直保持著虛化的狀態,否則這突然被轉到深海,那真是要了他的命了。心念一動,鍾敘直接飄到海麵上,看著不遠處行駛的郵輪,鍾敘也知道了他此時所在的夢境。這是他跟冀望乘坐郵輪出行的記憶,他們在這艘郵輪上整整居住了三個多月。鍾敘左右四顧,這個夢境的範圍比他之前經曆過的都要大了,怕不是把他們穿行過的海洋都給具現出來了吧?雖然感覺上比不了之前那座雍虛殿真實,但在一般人眼裏,這已經跟真實無誤了。這麽大的夢境,他想要穿過邊界,得走到什麽時候?想到這裏,鍾敘心中一沉。之前他都是仗著虛化的特殊,直接闖過夢境的邊界回歸現實,但當一個夢境範圍大到這樣一個程度的話,對他來說還真是麻煩了。3039問:“冀望那邊你想用話語把人喚醒明顯是不可能的了,他就算意識到什麽,那具現了的終虛之也不放他走的,我感覺那夢境能夠迷惑人心,讓人沉浸在夢中。”“對,我也感覺到了,冀望會沉浸在這種夢裏可能最初是半推半就,他自己也想體會夢境裏的那種真實,但現在他也陷進去了。”鍾敘說著抬手捏了捏眉心,心裏念頭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