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嗎?」西海一走進阿比塞爾的宅邸,劈頭就立刻問。跟在他身後的費森神色一樣凝重。「還是讓大少爺跟兩位報告吧。」管家頹喪地垂下頭。


    這樣一聽就是沒什麽正麵的消息了。兩個男人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心裏同時一沉。


    諾蘭正好揉著脖子從樓上走下來。他全心辦妹妹的案子,已經熬夜好幾天。侍衛隊的人倒是不怕沒睡覺,因為隻要給他們機會,隨時隨地他們瞇個幾十分鍾就又能回複活力。隻是整天心這樣懸著,不偶爾出來活動一下筋骨不成。


    一看見兩位大哥,他俊朗的表情立刻轉為慎重,走下來迎接他們。


    三個大男人在客廳裏碰頭,迅速交換意見。「我們已經過濾了各種可能的目擊證人,除了通緝海報上的中年人之外,我們另外查出一個契約園藝公司的園丁很可疑,可是園藝公司隻有他基本的聘雇資料;我們找到他的登記住址,那裏也隻是一間提供旅人臨時落腳的青年宿舍,這個人沒有任何朋友、親人或永久住址,竟然就這樣人間蒸發了。」諾蘭神色還算平靜,帶著薄絲的眼睛卻顯示他也許久沒睡好了。


    「有他的畫像或照片嗎?」


    「我們把他在園藝公司的檔案拿回來,上頭的照片是有胡子的,目前正請計算機人員配合目擊證人,將他的胡子修掉,看能不能得到一張精確的正麵照。」諾蘭揉揉酸痛的眼睛。


    為了保護人質安全,樂雅失蹤的消息被全麵封鎖,隻有相關的偵查人員才知情。


    西海去歐洲十幾天跟幾家礦業公司談代理權,費森則陪著妻子回美國探望嶽父,菲雨不願這些親友知道了,跟著白操心,所以兩人都是這兩天回國才知道出事了。


    「你媽媽還好吧?」西海最關心的是這點。菲雨之於他一直亦姊亦母,兩人的感情多年來如一日。樂雅失蹤的事,他除了替那小娃娃擔心,最憂慮的還是做媽媽的人。平時,雖然和樂雅感情比較好的是阿比塞爾,但是花最多心思教養女兒的卻是菲雨,母女連心,如果小公主真的……西海不知道菲雨承不承受得了。


    諾蘭頓了一下,緩緩點頭。「這些日子我和爸爸盡量陪著她,不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西海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臂膀。「大家都辛苦了。」


    「綁匪依然沒有主動聯係?」費森低沉的嗓音像雷嗚。


    諾蘭搖搖頭,一麵揉一下眼角。這些天他一方麵要安撫父母,一方麵要參與偵查,一根蠟燭兩頭燒,是真的累了。


    「思克呢?他有沒有回來?」西海問。


    諾蘭搖頭。「他回來了也隻是多一個人擔心而已,父母都希望先不用驚動他,等有進一步消息之後再說。」


    「辦案的警察說,飯店的監視記錄遺失了,這聽起來有點問題,你們有沒有問過那天當班的警衛人員?」費森又問。


    「有。當值的四個警衛裏,有三個已經通過測謊的統統不知情,至於最後一個,目前還是在失蹤的狀態,我們也還在找他。」諾蘭停頓一下。「……我想,他如果不是畏罪潛逃,應該就是被滅口了。」


    所有線索目前都斷了,除非綁匪主動聯絡,否則他們真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追查。


    費森深思地點點頭。「嗯,我想再找那三個人談談。」


    「我跟你一起去。」諾蘭主動表一丁。


    西海對他們兩個人道:「你們先去吧,我想上去看看菲雨。」


    諾蘭點頭。「她和我爸在書房裏,你直接進去就好。」


    三個男人互相拍拍臂膀,然後各自行動。


    西海上了樓,輕叩了下書房的門,聽見裏麵傳來阿比塞爾低沉的一聲「進來」,才推門進去。


    裏麵,阿比塞爾和幾名警政首長,神色凝重地開著會,旁邊有幾位探員守在電話監聽係統旁邊。菲雨並不在裏麵。


    阿比塞爾對他短暫地笑了一下。「菲雨在裏麵。」書房旁還有一間連接的小辦公室,放一些計算機和傳真設備。


    「你們慢慢談。」西海自己走向隔壁的房間去。菲雨一個人靜靜地抱著胸口,站在窗前,望著明亮刺眼的午後庭園。


    「你回來了。」一看見是西海,她輕輕牽動唇角。


    她的神情有些憔悴,不過整體來說精神倒是還好。


    「我回來了。」西海走過去,緊緊地擁抱她。「不要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菲雨輕歎一聲,在他懷裏輕靠了一陣。


    這個曾經比她還要矮小的孩子,竟然不知不覺間就長大,自己甚至也是一個父親了。


    本來他和妻子許平藍是堅持不生小孩的。後來她看看周圍的女人,菲雨是一個大基金會的執行長、婆婆雅麗絲是基金會重要幹部、費森的妻子翡莉是個電影紅星,幾乎身邊每個女人個個都有一套。想想她自己唯一能跟人家拚的,竟然隻有生孩子而已。


    於是她一改往常,奮發圖強,十幾年下來,一口氣替西海生了三男一女,現在肚子裏還懷著第五個。本來最堅持不生的人,卻成了生最多的一個。雅麗絲笑得簡直像檢到寶一般。「每一次覺得日子總算安穩下來,可以過幾年平靜日子了,卻總是會發生一些讓人不得安生的事。」菲雨歎了口氣。


    西海拍拍她的背,眼神深思。


    「這些事,是拖太久了--…」


    菲雨心口一緊。「你……你也覺得是那同一群人嗎?」


    這是她心底最深沉的恐懼。她終於親身體會當年在打仗的時候,阿比塞爾將她藏在總部不敢讓敵人發現的心情。


    她終於忍不住地趴在西海肩頭,渾身輕顫。


    「不要太擔心。我不相信他們把樂雅帶走,隻為了無聲無息的殺害她。他們一定會有進一步行動,這些日子的沉寂隻是心理折磨我們而已。隻要他們有接觸,就一定會留下線索,我答應你,我們一定會安安全全地把小公主救回來。」西海安慰她。


    菲雨伏在他肩頭低泣。「我隻是怕……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對待樂雅…她還那麽小,那麽善良……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西海歎息,輕撫著她的背心安慰。


    有人拍拍他的肩頭,西海回頭一看,是阿比塞爾。


    這剛強如鐵的男人,這兩天頭發白得比前兩年都快。


    無論帶走樂雅的人想做什麽,起碼他們的第一目的是得逞了―阿比塞爾夫婦確實因女兒的失蹤而深深受苦。


    阿比塞爾把妻子抱回自己懷中,輕吻著她的發心,低聲安慰。


    過了一會兒,菲雨終於停止啜泣。


    「大白也不見了……樂雅就是去找大白的時候失蹤的,你想,他們會不會連大白也……?等樂雅回來之後,如果發現大白不見了,她一定會更傷心的。」


    「那隻貓比誰都機靈,我們找過現場,並沒有找到貓咪的屍體,牠應該隻是受驚跑掉而已,不會有事的。」阿比塞爾輕吻妻子額心。「等樂雅回來,我們再給她找一隻跟大白一樣神氣的貓咪。」


    「但是,那也不會是大白了……」菲雨沮喪地低語。


    大白,你在哪裏?你是否跟你的小公主在一起?是否正替我們守護著她?


    「凹嗚。」大白打個嗬欠,尾巴懶洋洋地拍打著地毯。「大白乖。」樂雅心不在焉地揉著牠肚皮。


    她被帶來這裏已經十四天了。可能是關了她這麽久都沒有什麽狀況,門外那兩個人戒心降低,開始會趁著無人的時候聊起天來。


    樂雅總是坐在門後偷聽,希望能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而今天閑聊的內容卻讓她越聽越心驚。


    「喂,」站在左邊的守衛先開口。「大爺和頭頭越來越不和了,你覺得他們倆有一天會不會翻臉?」


    聽了幾天,她已經分辨得出來,「大爺」應該是指加那,而「頭頭」則是指霍德。


    「遲早的問題吧。」右邊那個她曾經短暫的看過一眼,就是那個霍德騙她是「尼泊爾弄蛇人」的人。樂雅當然知道他應該不是這個身分,可是心裏還是習慣性的叫他「尼泊爾人」「如果他們兩個人鬧翻了,你說兄弟們跟哪一個?」左邊問。


    尼泊爾人倒是乖覺,對這個問題隻是嘿嘿笑兩聲,不置可否。


    原來霍德和加那的不和已經是眾人皆知的。樂雅深思。


    被綁架回來已經十四天了,每一天她都期待父兄會奇跡式的出現在她麵前,但一天又一天的失落。


    不過她並不氣餒。霍德想必已苦心布置了許久,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帶到這裏來,父親他們卻是要從零開始做起。隻要她耐心地等著,同時盡力維持自己的安全,他們遲早會找到她的。


    隻是,她沒有預料到,她的心竟然真的會被霍德所觸動。


    這是一個怎樣受苦的靈魂呢?


    他的外表光鮮亮麗,見識廣博,英俊強壯吸引人,他的靈魂卻是如此的陰暗……


    從小她就知道,無論受了怎樣的委屈,隻要一回到家就會有人愛她保護她,撫去她所有的不平,而他卻沒有;本應保護他的家人,卻是將他推入痛苦深淵的人。當他不自覺地在她麵前剖露那顆鮮血淋漓的心,她的整顆心也都為他而痛。他們每個晚上熱情地纏綿,他索求她像索求著全世界最後一點明亮。


    雖然打死他都不會承認,甚至清醒的時候會以譏嘲來談這些事,但他的潛意識裏,一直渴望擁有一個和她一樣的生活,所以一部分的他才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萬寸。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丟下他,最後他會變成什麽樣子……


    「凹嗚!」大白抗議。


    「對不起。」她連忙放開收緊的雙臂,低頭親親寶貝貓咪。


    這時,門外的閑聊再度引起她的注意。


    「噗嘶,喂。」左邊那個突然壓低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幹嘛?」尼泊爾人懶懶的問。


    「我告訴你,你不要跟別人說,這是我昨天無意間聽到的,沒有人知道我知道,你要是說出去我就死定了。」


    「噢。」尼泊爾人好像不怎麽鳳興趣。「我是說真的!昨天我有事要跟大爺報備,在他的房間外麵等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他在講電話。這件事情一定連頭頭都不曉得,所以你絕對不能說出去是我講的。」


    「什麽事?」尼泊爾人終於聽起來感興趣一點。


    左邊的壓低聲音道:「大爺正在籌劃一個秘密行動,雇汽車炸彈客去阿比塞爾的車子放炸彈。」


    什麽?樂雅大驚!


    瞄嗚……大白整隻貓跌在地上。


    「什麽?」尼泊爾人非常驚訝,語氣裏開始出現不安。「這件事-…頭頭不知道嗎?」


    「他們兩個人各行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頭頭成年之後,大爺就指揮不動他了。這次我們把阿比塞爾的女兒帶回來,依大爺的意思是每天送一段斷肢殘骸回去的,頭頭非但不聽話,還跟那個女的混得如膠似漆,他們兩個早就不知道吵過幾百遍了,大爺怎麽會把這種事告訴他!」


    「你覺得,這種事應不應該讓頭頭知道?」尼泊爾人顯然比較深思熟慮。


    「不要開玩笑了!如果追問起來,我可不敢承認是我偷聽的。而且,現在要阻止也太遲了,聽起來大爺跟對方已經談好了,下手那天會挑一個大日子,有很多重要官員在場。我想這兩天應該就會有消息了,我們等著看新聞就是了!」


    樂雅整張臉慘白。


    國慶假期結束後兩周,就是總統就職周年慶,通常總統會邀請重要的政府官員到總統府餐敘。如果最近有什麽大日子,就是這一天了。


    怎麽辦?怎麽辦?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情況不容她隻是被動地等待,她必須逃出去!


    可是,要怎麽逃?


    她看向窗戶。下麵是三層樓直落地,而且緊接著一道陡坡,所以實際上是比三層樓更高的距離。她不是大白,沒有辦法在樓層的夾縫間跳來跳去。


    她緊緊抱著心愛的貓。「大白、大白--…如果現在叫你回去,你還找得到回家的路嗎?」


    「凹。」大白神情嚴肅。


    就算大白找得到路,時間可能也來不及。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哪裏,隻知道應該還在勒裏西斯境內。無論如何,大白都不能再待下來了。「大白,我得想辦法逃走,不管成不成功,他們生氣的話一定會把氣出在你身上,你得先逃出去才行!」


    她抱著貓走到窗戶前,拿起一個座墊墊在窗玻璃上,再用硬物隔著椅墊將玻璃敲破。


    霍德很警覺,房裏雖然有一大排落地窗,但都是鍛鐵製的小窗格,她的身體鑽不過去,但是大白可以逃走。


    樂雅四處找著任何書寫工具,沒有筆,最後她扯下自己裙子下襬的一圈蕾絲邊,再撕下一頁書末的白紙。


    血書似乎不切實際,因為沒有辦法把字寫得很小,一大張紙上頂多隻能放幾個字母。最後,她想到一個折衷的方法。


    她去浴室取來一把尖柄梳子,忍著痛把食指咬破,再用細的那端沾著血,在紙上快速書寫。


    血幹得比她想象中更快,她隻好不斷地咬著傷口,痛得雙眼蒙矓,最後湊成一張簡單的血書!


    通知阿比塞爾。小心炸彈。總統府宴。有重酬。樂雅。


    最後在尾端畫個山峰和閃光的符號,這是她唯一知道自己所在之處的線索,然後用那段蕾絲綁在大白身上,將牠從破窗送了出去。「去!大白!去找人,任何人!讓他們看這張紙,快去!」


    「凹。」大白也不知聽懂了沒有,輕巧地跳上窗台柵欄。給了心愛的小主人最後一眼,貓咪無聲無息地離去。


    樂雅含著淚緊緊抱著自己。


    她不曉得大白聽不聽得懂,或是碰不碰得到人。如果這附近都是霍德的手下怎麽辦?她可能把大白送上死路!她不敢再想下去。


    求求你,上帝,幫助我,幫助大白…


    「你在做什麽?」


    樂雅全身一震,身後的門不知何時打開,霍德竟無聲無息地進來。她火速回身,下意識一路後退,擋住自己打破的窗格。霍德雙眼瞇緊,盯著她周圍的狼藉。「你做了什麽?」他危險地輕語。


    她用力搖頭,什麽都說不出口。


    外頭,加那從走廊上緩緩經過,他的眼睛裏總有一股邪惡,讓她每次看見他都忍不住發抖。


    霍德砰一聲把門甩上,隔開了他陰涼的視線。


    「你做了什麽?」他低滑如絲地問,卻不會讓人錯認嗓音底下的威脅。


    她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背心抵著窗戶,再也無路可退為止。


    她一直在努力博取霍德的信任,今天的行為,會讓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讓她接下來的處境陷入危險之中,但是她無法不這麽做。


    「啊!」她一腳踩上碎玻璃,痛楚地低叫一聲。


    霍德臉色鐵青,猛然將她往旁邊一甩,樂雅整個人飛出去,撞在沉重的五鬥櫃上。她痛苦地叫了一聲,跌落在地板上。


    霍德看見窗格上的破洞,再回頭搜尋房間裏。那隻瘟貓不見了!他事前用儀器掃描過那隻貓,確定牠身上沒有植任何芯片可以讓人追蹤上來,卻疏忽了牠是一隻會認路的貓。


    果然還是不應該心軟。


    「洛揚!」他陡然揚聲長叫。


    「頭頭!」那個尼泊爾人回應。


    「帶幾個弟兄和獵狗出去找那隻貓。白色的,體型很大,一看就是隻家貓,很好認。」他雙眼緊盯著樂雅,一字一句地道:「一看見那隻貓,格殺勿論。」


    「不!」她驚喊。


    「是。」洛揚立刻領命辦事。


    熱淚立刻迸了出來。


    霍德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揪起來,逼近眼前,神色猙獰。


    「看來,我是讓你的好日子過太多了。」


    然後樂雅才知道,自己以前錯得有多離譜!她完全忘了他其實是一個危險的男人。他是個亡命之徒,而從小在暴戾的環境下長大,本身就性情乖戾,遠比她想象中更凶暴嗜血。以前她一直用天真的外表做掩護,讓他卸下心防,沉醉在她的溫柔中,直到這一刻,所有粉紅色布幕揭開,他立刻明白,她跟他永遠不可能是同一邊的!


    他獰笑一聲,將她整個人抱起來,重重地拋在床上。


    樂雅全身的空氣都被擠出胸腔!


    高大強硬的男性軀體壓迫而來,他製住她的全身,一手揪住她的頭發無情地往後拉,她柔弱帶淚的臉龐脆弱地仰高,他獰惡的氣息全噴在她的臉頰上。


    「那句話是怎麽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或許我不該再對你太好,用一點會讓你痛苦的方法,你才會記住自己的身分!」


    嘶!薄薄的衣物從她身上被撕開。


    「不要-…不要這樣……」她嗚咽,想掙脫他的掌握,掩住自己暴露的酥胸。


    他強硬的手腕像鐵扣一樣,隻用一隻手就讓她反折在後的雙拳動彈不得。


    「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嚐嚐這種待遇吧!」他的雙眼怒紅,另一手狂烈亂撕,將其餘的布料從她的身上完全撕開。


    「不要這樣,求求你,住手……」她哭泣著,在他身下拚命掙紮亂動。他腿間明顯的硬挺已完全興奮起來,嗜血的一麵完全釋放出來。霍德用全身的力量壓製她,然後騰出一隻手解開長褲的拉煉。


    貼在她腿間的熱燙讓她全身僵直,隻能不斷地轉頭哭喊。


    「霍德!霍德!」


    已經失去理智的他根本聽不進她的哀求,他用力拚開她的大腿,在她嫩粉的嬌軀上留下無數青紫。


    他的心頭有些什麽東西要爆炸,讓他隻想傷害她!弄痛她!讓她和自己一樣痛苦!


    「不要這樣!霍德!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她哭喊一聲,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神力,兩隻手掙脫他的掌握,死死地抱著他的脖子。


    憤怒的男人用力地拉扯她手臂,指甲陷入她白哲的玉臂裏。


    「霍德,你不要這樣…我好怕…我好害怕……你不要嚇我……嗚…」她哭著,埋進他的頸窩裏,無論如何都不鬆開。


    他全身一僵。樂雅縮在他懷裏,哭得全身發顫。灼熱的淚燙在他的肩上,他的神智卻彷佛被冰水一淋。


    「霍德---…你永遠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對不對……我好害怕,你不要嚇我……」


    這個小女人不是推開他,而是抱緊他。


    即使在這種時候,她依然對他存著近乎玫瑰色的幻想。


    這個女人,這個天真到近乎盲目的女人,他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霍德將她壓回床墊裏,深深地吻她,吻裏充滿了挫敗。


    他懷裏的嬌小身體依然哭得全身發顫,他吻著她的額心,她的眉眼,吻遍了她的每一吋,然後深切地和她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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