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舟懷著一種無比慶幸的心情駕駛著汽車行駛在前往柏林的道路上,他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後視鏡上跟在自己汽車後麵的拖拉機,想到蕾蒂婭平安無事後他的心感到更加的高興。


    在幾十分鍾前在無憂宮裏的他剛知道柏林衛戍部隊的一名軍官擅自調動自己的部下去攔截蕾蒂婭的時候感到無比的緊張,他無法想象一群手無寸鐵的女人要怎麽麵對全副武裝的士兵。


    與此同時維茨勒本將軍用通訊器詢問了林尚舟有關那支隊伍請求調動的原因,詢問那支完全由女性組成的隊伍和工團到底有沒有關係。


    林尚舟當即表示社民黨對這件事負責任,她們上路的資金和載具均為社民黨提供,總而言之林尚舟個人向維茨勒本,向軍方保證蕾蒂婭她們和工團主義者沒有關係。


    在有了林尚舟的保證後,維茨勒本當即撤了那名軍官的職務並由塞西莉亞代為傳達。


    緊接著塞西莉亞帶領一支暴風突擊隊的人前往柏林城外阻攔那支擅自行動的部隊。


    因為塞西莉亞先行一步,所以他預計自己到達的時候那名軍官就已經被塞西莉亞撤職了,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到地方的時候沒有看到塞西莉亞他們的身影。


    塞西莉亞不知因何原因沒有及時趕到,而那名軍官和他的人已經開始行動,情急之下林尚舟隻能自己向眾人宣布了維茨勒本對那名軍官的處置。


    所幸這話說完塞西莉亞就帶人下來了,他也就跳過了被人質疑的劇情。


    林尚舟不清楚為什麽先自己一步出發的塞西莉亞會比自己晚到,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危機已經解除,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待蕾蒂婭她們在市區裏完成該做的事情後帶領她們前往無憂宮。


    十幾分鍾後他們進入了柏林市區,提前收到消息的民眾和記者早已在街道上等待他們的到來。


    接著人們便看到了令他們感到無比震驚的場景——暴風突擊隊竟然護送著這支抗議隊伍。


    而且更重要的是皇帝的妹妹塞西莉亞也在護衛隊當中。


    看到她之後人群之中便產生了騷動,人們之前對亞曆山德琳會在這件事上持何種態度也在此刻有了答案。


    護送抗議隊伍的暴風突擊隊和出現在這裏的塞西莉亞,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皇帝支持這支完全由由女性組成的為女性爭取權利的抗議隊伍。


    現在人們不再猜測皇帝對此事的態度,取而代之的是猜測這件事情的結果。


    政府的態度顯而易見的是拒絕做出讓步,這群女人就該回到廚房裏乖乖當男人的附庸,然而身為女性的皇帝陛下選擇支持這支抗議隊伍。


    本該和政府站在一起的皇帝選擇站在了政府的對立麵,現在事情的變化也已經完全超出了人們的預料。


    在皇帝的態度表明之前是政府和人民的對抗,然而現在皇帝的態度表明之後就由政府和人民的對抗轉變為了中央黨政府和皇帝意誌的對抗。


    皇帝和政府發生矛盾產生不和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過去威廉二世也曾和政府有過矛盾。


    但威廉二世可不是這樣一名剛剛親政不久的女皇,他是統治德意誌帝國已久的皇帝,他有實力和政府抗衡,然而亞曆山德琳不同,她親政還不到半年的時間,所能依靠的政治力量尚不明確,她就這樣和政府發生矛盾真的好嗎?


    不過這種人們並不在意這種小問題,這是皇帝考慮的事情不是他們考慮的事情,他們隻想看到最終的結果是怎樣的。


    最後到底是中央黨政府選擇向皇帝妥協?還是皇帝選擇讓步?


    抗議隊伍剛進入城市不久這樣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柏林,帕彭的中央黨政府在知道亞曆山德琳的態度後便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尤其是在知曉那名容克的攔截行動失敗之後,帕彭更是感到了一絲恐慌。


    雖然那名容克高官在軍隊中也有一定的關係,但歸根到底他並不是軍隊中的將領。


    擅自調動小股部隊的行為嚴重冒犯了軍隊的權威,現在可以把那名軍官推出去背黑鍋,但如果軍方執意追究下來那政府將和軍方發生難以調和的矛盾。


    帕彭可不願意和軍方對著幹,阿爾伯特還不敢這麽做,他怎麽會有那個膽子冒犯軍方?


    然而黨內和右翼政黨對他的不斷施壓又讓他不得不考慮和皇帝對抗到底的選擇。


    這樣的事情讓中央黨的繼任宰相弗朗茨·帕彭感到無比的苦惱,剛處理完阿爾伯特的爛攤子不讓德國政府出大問題的他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幾天就要再次麵對前後不做人的事情。


    選擇向皇帝妥協,同意那些女人們的訴求,那中央黨明年就別想在大選中勝出了,右翼的其他三黨會聯合將中央黨擠下去。


    他們早就對阿爾伯特那將近十年的執政不滿了,有機會把中央黨趕下去他們很樂意把中央黨給趕下去。


    所謂的右翼鐵板一塊也有分散開來的時候。


    而且阿爾伯特退休養老去了,這件事選擇妥協對中央黨在右翼中產生的負麵影響和未來有可能發生的大選落選產生的負麵影響將全部由帕彭一個人背鍋。


    這樣的大冤種帕彭不想也不願意去當,可他如果選擇強硬到底,那產生的結果也是完全的不可預料。


    女皇是個不成熟的姑娘,她要是一不高興跑到軍中元帥那裏撒嬌哭訴政府的所作所為,那軍方大概也願意再上演一次魯登道夫專政……當然是更民主化的魯登道夫專政。


    和再一次的軍事獨裁相比,帕彭更願意見到德國維持現在的政治狀態,他也相信其他政黨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


    抗議隊伍舉著橫幅在柏林市區內要求更多的權利,蕾蒂婭在社民黨為她準備的場地上演講,亞曆山德琳做好了會見抗議隊伍的準備,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著不利於中央黨的方向發展。


    若是帕彭不在乎這樣那樣的評價,那這件事情也能夠得到順利的解決,然而他並不是這樣的人。


    麵對著不管做什麽選擇前後左右都是不當人的爛事,帕彭表示他真的很想擺爛,他甚至想學阿爾伯特辭職把擔子撂到下一個宰相身上。


    作為天主教虔誠信徒的帕彭心中無時無刻都在祈禱上帝為他送來完美解決順利的方案,然而現實告訴他祈求是不現實的。


    不過上帝似乎注意到了這位虔誠信徒的祈禱,在抗議隊伍快在柏林城內遊行結束的時候,阿爾伯特久違的來到了國會大廈內那個他曾經工作了快十年之久的辦公室。


    阿爾伯特在這個緊要關頭找上了帕彭,在他走進自己曾工作過的辦公室之後帕彭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般的站了起來,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阿爾伯特,好像麵前這位走進來的這位已經退休的前宰相才是現任宰相。


    接著發生了令帕彭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以為阿爾伯特是來幫助自己出主意的,然而阿爾伯特的話卻是勸他做出對德國有利的正確選擇。


    對德國有利的正確選擇...帕彭當然知道什麽選擇對德國有利——選擇妥協退讓,同意那群女人的訴求。


    帕彭很想指著阿爾伯特的鼻子開罵,他當然知道自己妥協退讓對德國有利,但那他媽對他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政府現在退讓不會讓人們對他有任何正麵印象,那反而會推動亞曆珊德琳和社民黨威望的提升。


    阿爾伯特這個老登不用背黑鍋,他辭職退休養老,把一切爛攤子都留給了後繼者....帕彭很想對阿爾伯特破口大罵,但想到麵前這個男人十幾年前可是在戰場上殺敵的暴風突擊隊隊長,他就把自己的憤怒憋了回去。


    心中無能狂怒的帕彭感到濃濃的無力感,事已至此,他能有什麽辦法呢?


    不管怎麽幹他都要麵臨不當人的下場,阿爾伯特深知這一點,所以勸解了一番帕彭,勸他在政黨和皇帝之間選擇皇帝。


    因為皇帝永遠都是那個皇帝,亞曆珊德琳今年才16歲,未來的時間還很長,而且她的身體健康沒有任何疾病也沒有任何隱疾,她退位已經是幾十年之後的事情了,給她留一個好印象,未來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皇帝還會幫助他一下。


    然而政黨會不斷的變更,鐵打的皇帝流水的執政黨,中央黨明年選舉勝出的希望已經不大,這件事發展到現在不管他怎麽處理都不會有個好名聲,所以與其交惡皇帝還不如選擇給她留一個好印象。


    經過阿爾伯特衷心的勸說,帕彭的內心動搖了,在搖擺不定了一段時間後中央黨的現任宰相弗朗茨·馮·帕彭決定在這件事上做出了決定。


    他將遵循阿爾伯特的意見選擇同意那些女人的訴求,即使這會讓自己在右翼政黨中落得個極差的名聲。


    在帕彭向秘書傳達完自己的想法後阿爾伯特滿意的看著這位被自己坑的很慘的繼任者,他對帕彭多少有點愧疚之心,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留了一個什麽爛攤子給帕彭,所以出於對他的補償,未來阿爾伯特也會多幫助一下帕彭。


    經過整頓的德意誌政府的行動效率比過去快上了不少,政府的態度在十幾分鍾內就傳遍了整個柏林,還在猜測這件事會有個什麽結果的人們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後第一時間的反應是——這是假的。


    可接著看到政府聲明願意和抗議隊伍的領導人進行洽談這樣的事情後他們震驚的發現政府居然真的選擇了妥協退讓,在真正見到這種事情之前誰敢想德國的保守且傳統的中央黨政府居然在這件事情上選擇了妥協退讓。


    震驚之餘人們又見到了更讓人驚訝的事情,抗議隊伍的領導人,那名叫做蕾蒂婭·阿道夫的女孩沒有立刻接受政府釋放出的善意,而是選擇帶領自己的隊伍跟隨陛下的顧問前往無憂宮,雖然沒有明說,但人們都知道亞曆珊德琳陛下要麵見這些女人。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接下來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德國的女性將會獲得以往從來沒有得到過得權利...或者說本應就該是屬於她們的權利。


    或許政府不會完全同意她們的所有訴求,但隻要有了第一步,那接下來第二步第三步就簡單了,而且亞曆珊德琳陛下還支持婦女解放運動,德國的女性在這一次的事件之後,在今天之後,將得到不同於往日,不同於其他國家女性的“解放”!


    出於安全考慮,前往無憂宮的女性經過了簡單的篩選,塞西莉亞隻允許一開始跟著蕾蒂婭的女人前往無憂宮,人數從幾十人變成了十幾人,這讓莎夏等人有些不滿,她們又不是壞人,沒人會對亞曆珊德琳產生威脅,為什麽不能所有人都去呢?


    這話她隻對身邊人說了說,沒敢讓塞西莉亞知道。


    在前往無憂宮的路上,蕾蒂婭沒有和她的同伴在一起,林尚舟有些事想要問問蕾蒂婭,所以她與塞西莉亞一同坐上了林尚舟的汽車。


    林尚舟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上的兩名女孩,他看向坐在右邊的蕾蒂婭,發現自己和她的目光對上之後便問道:“蕾蒂婭,你帶著她們要求更多的權利,那你們有做好肩負更多義務的準備嗎?”


    義務和權利是相對應的,在一個國家中一個人享有權利的同時也要肩負相應的義務,女性既然要求更多的權利,那她們也要承擔相對應的的義務,如果隻要權利不要義務,那就不是婦女解放運動和女權了,那是女拳。


    不過林尚舟也不會對這個年代的人有太高的要求,在婦女解放運動處在發展的年代過分苛刻的話最後反而會造成不好的結果。


    他這麽問隻是想看看蕾蒂婭的想法,如果她的回答不正確,那他會試著去影響蕾蒂婭的想法,他可不願意看到蕾蒂婭變成“女拳”主義。


    聽到林尚舟的問題後,蕾蒂婭幾乎沒有猶豫的就向他用力點著自己的腦袋,她看著後視鏡中林尚舟的眼睛堅定的說:“菲裏茨,這當然了,在我們改變口號的時候我們就做好了承擔更多義務的準備。”


    “那就好。”


    林尚舟聞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麵前的道路,專注於接下來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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