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美爾的裝甲偵察營迅疾奔襲在林間的道路上,在數百米開外的曼施坦因步兵第六營的陣地裏,該營的營長,一位衣著整潔,軍官服隻是從麵料來看就比其他人要高級一些的男人正坐在陣地最中心的帳篷裏,悠閑地與裁判組的成員飲著熱茶。


    帳篷裏的另一邊,是正圍在地圖旁討論著什麽的其他軍官,他們時不時瞥一眼舒爾茨少校,在看到他的時候,眼中流露出幾分厭惡。


    裁判組的人用奇異的眼光看著這名軍官,放下手上的茶杯,對他說道:“舒爾茨少校,我悠閑與否是無所謂的事情,可你在這裏這麽悠閑,真的合適嗎?”


    裁判組成員的話中勸誡意味明顯,他很看不慣這名少校的行為,倘若這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他已經把這個軍官給踹出去了。


    “哎呀,這有什麽,這隻是一場演習,又不是真的在打仗。”


    名叫舒爾茨的軍官滿不在乎的說道:“就算敵人來了,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北邊的森林裏有我們的反坦克炮連,即使對方的坦克部隊來了,他們也能支援到我們。”


    “相信我的人,我們能堅持很久的....”


    砰!噠噠噠噠噠——


    舒爾茨的話還沒說完,火炮發射的聲音與一連串機槍掃射的聲音就把他嚇得手一哆嗦,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短暫且迅速消散的恐懼,不過裁判組的人看的是一清二楚,他輕蔑的冷哼一聲道:“就讓我看看舒爾茨少校你能堅持多久吧。”


    在這期間,外麵的槍炮聲沒有停止,雙方部隊持續進行著戰鬥。


    一名士兵邁著無比急促的步伐跑進帳篷對舒爾茨講到:“長官,敵人的坦克和裝甲車過來了,他們的速度很快,已經衝破了我們的第一道防線。”


    “什麽?!”


    舒爾茨大叫一聲,他怎麽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從槍響到現在,兩分鍾都沒過去,他們營的第一道防線就被攻破了?!


    舒爾茨快步走到士兵麵前,衝他吼道:“北邊的反坦克炮呢?!他們幹什麽吃的?!”


    被莫名吼了的士兵內心感到一陣委屈,他跑過來是想讓營長想辦法禦敵,可不是過來挨吼的。


    士兵焦急的回答道:“長官,北方森林裏的反坦克炮連對敵方坦克發動了攻擊,但收效甚微。”


    與此同時,北方森林中的反坦克炮連陣地,這裏的士兵們盡全力向進攻第六步兵營陣地的裝甲部隊開火,可對方的速度之快導致他們根被沒辦法瞄準,直到敵方的坦克與裝甲車因為衝進陣地而減慢速度後他們才有機會瞄準坦克幾百米外的坦克進攻,這時候,他們的攻擊才有了成效,成功命中了一輛坦克的側麵,彩彈在上麵留下了厚重的痕跡。


    跟隨裝甲偵察營的裁判員見狀立刻用接入到裝甲偵察營無線電通信組的通話裝置命令那輛被擊中的坦克停止活動,這輛坦克的車長在收到裁判員的命令後咒罵了一聲,然後讓駕駛員停車,接著坦克就停在了原地。


    “現在外麵正打的火熱,基於安全考慮,我請求在戰鬥結束後再撤出坦克。”


    這輛坦克的車長對裁判員講到,裁判員考慮了一秒後說道:“我同意你的請求,你們現在就在坦克裏待著吧,什麽也不要幹。”


    裝甲偵察營就這樣損失了一輛坦克,不過對偵察營來講一輛坦克的損失無傷大雅。


    另一邊,第六步兵營的營部帳篷內,此刻這裏的氣氛無比凝重。


    “嘖......”


    舒爾茨發出了十分不滿的聲音,他的腦子裏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現在要怎麽辦,也就是在這時候,這名士兵神情焦急的對他問道:“長官,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您快下命令吧!”


    催促的聲音讓舒爾茨的心內更為煩躁,他看著麵前的士兵,很想反問一句:“我還想問你我們該怎麽辦呢?!”


    可他知道這話可不能講出來。


    不知所措的舒爾茨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圍在地圖旁的其他軍官,這些軍官們看到舒爾茨的廢物模樣之後給他一巴掌的心都有了,可現在不是幹這種事的時候。


    一名軍官快速下令道:“向更北部的第五步兵營與魔力部隊一連發出求援信號,要求他們迅速趕來支援。”


    接著又一名參謀官說道:“快速組織我們的反坦克炮反擊敵方的裝甲部隊,同時也讓後方的步兵炮對敵方的部隊發動攻擊。”


    舒爾茨聽到這個命令,內心感到頗為不解,他的嘴巴剛一張開就被那名參謀官瞪了一眼,被人家瞪了一眼後,舒爾茨便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一旁的裁判員眯起眼睛,看著那名參謀官,他知道這名參謀在打什麽主意,步兵炮雖然對坦克與裝甲部隊造成的傷害很低,同時也會造成友軍傷害,但步兵炮是大口徑火炮,按照演習規則,他們在發射以及演習指揮部計算結果後,這片戰場需要暫時停止一切活動。


    演習規則隻是規定交戰雙方停止一切活動,沒有規定增援部隊也停止活動,所以這名參謀是想借這個規則為增援部隊爭取時間,當然,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在鑽演習的漏子,裁判員有能力對此做出要求,比方說要求增援部隊也停止進軍,但這名裁判員不打算這麽做。


    時間已經因為舒爾茨的無能被耽誤了一會兒,今天參觀的大佬可不少,要是這個陣地被攻破的太快那未免就太丟臉了。


    其他軍官們迅速下達了命令,緊接著他們的命令也被快速執行了下去。


    在有了命令後,第六營的抵抗有組織了許多,隆美爾也發現了這件事,不過他更好奇,為什麽第六營的反抗現在才被組織起來?


    不過他沒想太多,要求偵察營繼續進攻,現在時間才是最寶貴的。


    砰!


    半分鍾後,在車長塔當中觀察周圍情況的隆美爾聽到了巨大的炮聲,聽到這聲音後他心中暗道不妙,再過一小會兒他們就要被停止一切活動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清脆刺耳的哨聲就響了起來,這穿透力極強的聲音意味著局部戰場停止一切活動。


    正在行駛的坦克停了下來,北方的反坦克炮連停止了進攻,在第六營陣地上互相攻擊的步兵們也都放下了手上的武器,站立不動。


    裁判員通過通訊器了解著演習指揮部的計算情況,接著迅速在這片區域的地圖上標注出殺傷情況,極為快速把它告知給了隆美爾。


    有幾輛倒黴的山東孔夫子與一些步兵被判定為陣亡,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其他傷亡。


    在偵察營的傷亡部隊自覺退場後,清脆刺耳的哨聲再次響起,伴隨著哨聲響起的還有槍聲炮聲爆炸聲。


    這一係列過程隻用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而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也就過去了六分鍾的時間。


    在第六營營部裏,參謀官們焦急的想著解決辦法,更有軍官直接出去組織部隊抵抗進攻,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營長舒爾茨也主動跑了出去,看樣子是要在一線進行戰鬥。


    舒爾茨也確實是這麽想的,可當他出去後,聽著漫天的槍炮聲,舒爾茨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不行,我的離開,不然我會死在這的...”


    舒爾茨小聲念叨著讓人無法相信他一個營長嘴裏會講出來的話,他心中的恐懼大過了一切,隻擔心如此激烈的戰鬥會讓自己喪命於此,全然忘記了演習用的都是彩彈,打到身上隻會有點疼外沒有任何危險。


    舒爾茨向陣地的方向走了幾步,裝作要加入戰鬥似的摘下了自己腦袋上有些礙事的軍官帽,接著他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後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士兵鋼盔。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向陣地後方跑去。


    雖然第六營陣地已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但一鍋粥裏也有閑下來的穀物——裁判員。


    剛剛跟他喝茶的裁判員目睹了舒爾茨當逃兵的全過程,此刻他的眼中盡是不屑,他知道舒爾茨大概是個沒用的廢物,可他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會幹出當逃兵這種事。


    不過一想到未來舒爾茨的遭遇後,裁判員的不由得嗤笑一聲。


    (他的軍旅生涯就到此為止咯~)


    裁判員不打算把這個消息講給其他軍官,不然他們剛剛維持起來的防禦就會轟然倒塌,然而他不打算講,其他人會把這個消息講給營帳中的軍官們。


    一名士兵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對著軍官們吼道:“長官,營長先撤退了!我們也要跟著撤退嗎?!”


    這名士兵沒有把話說的太難聽,而是說營長先撤退了,但其他軍官聽到這話便知道了這是什麽意思。


    舒爾茨他媽的當了逃兵!


    一名軍官氣憤的揮拳砸在木製桌子上,把上麵砸出了一條細微的裂縫,並暴怒道:“我知道那個公子哥是個廢物!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直接逃跑!把我們的臉給丟光了!”


    營長逃跑的消息如同十二月的堅冰那樣,讓剛剛還在積極組織謀劃防禦的軍官們內心感到無比的冰涼,他們的戰意也如同雪花般消散。


    此刻,又一名士兵跑了進來焦急的說道:“報告,敵方的部隊已經快要突破第三道防線了!”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此產生。


    軍官們默不作聲的看著對方,從戰鬥打響到現在也隻過了八分鍾的時間,他們共布置了三道防線,僅僅八分鍾的時間三道防線就將被全部突破,這讓他們的內心感到非常失落。


    而營長的逃跑更是讓他們心如死灰。


    種種因素的加持下,軍官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起——撤退。


    在他們看來,現在撤退保留剩下的實力才是最關鍵的,而撤退造成的惡名,他們也完全不擔心,因為營長跑了,他是第六營陣地潰退的罪魁禍首。


    最高長官畏戰而逃,他們潰退也完全說得過去,雖然演習結束後上麵依然會怪罪於他們,但有逃跑的舒爾茨,他們也不會被罵的太嚴重。


    “撤吧。”


    一名參謀最先說道,語氣盡是不甘與無奈。


    其他人也都點頭同意撤退。


    裁判員見狀便拿起通訊器,準備向演習指揮部匯報第六營陣地潰敗撤退的消息。


    在軍官們下令撤退後,第六營的防線便徹底瓦解,盡管士兵們心有不甘,但眼下的形勢與命令還是讓他們陸續從陣地上撤退,至少撤的時候還是有組織有序的撤退。


    在見到第六營士兵撤離陣地後,那名裁判員啟動通訊器聯絡演習指揮部那邊,在接通後他平靜的對聯絡員講到:“裁判員胡爾報告,第一裝甲師的部隊攻勢迅猛,隻用了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將要突破了第六營的最後一道防線,而第六營的營長舒爾茨·馮·帕亞瑪特在第一道防線被突破後不久畏戰逃跑,隨後第六營因為營長的行為而戰意全無,徹底潰敗並撤離陣地。”


    他說完話後沒有聽到對麵的聲音,胡爾聳聳肩,這是在他預料之內的事情,而在數公裏外的演習指揮部當中,與他聯絡的聯絡員此刻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的空氣。


    從戰鬥打響到現在,時間隻從六點十二分走到了六點二十二分,隻過了十分鍾的時間,第六營就丟了防線徹底潰敗。


    若是確切來講,實際上六點二十分的時候,第六營就已經潰敗了。


    隆美爾隻用了八分鍾的時間就擊垮了第六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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