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晚上沒回家,和爸爸一起在醫院守護媽媽。


    為了讓女兒好好休息,爸爸把僅剩的陪護床讓出來,自己坐凳子上守著老婆。護工最後還是被勸退回家了。人太多了,實在用不了那麽多人。


    爸爸看媽媽睡不著,陪著老婆聊天。倆人望著熟睡的女兒,感歎著今天可是把孩子嚇壞了。


    “麗麗今天辛苦了,讓她好好休息,我來守著你。”


    “你也不必如此,我睡了,你就回家吧,反正也不遠。”


    “你不要跟我客氣,我知道我今天表現太差勁了,我不求別的,隻希望給我個機會,看我今後的表現。”


    “隨你吧,我要睡了。”媽媽生氣的扭過臉去。


    “好,我不打擾你。”


    “我勸你還是回去休息,別給閨女找事,畢竟你是她爸爸,你有事,她不得跑前跑後。”


    “老婆,我知道你關心我。好了,你睡吧,看你睡著我就走。”


    “隨便吧。”媽媽翻來覆去睡不著。


    “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你在這我心煩。另外下午睡多了。”


    “既然睡不著,咱們就聊聊天。放鬆一下,一會就睡了。現在還不晚。”


    媽媽不吭聲,不想理他。


    “芝雲,那個墨林是不是喜歡麗麗啊?”


    “不清楚,你是怎麽給人當爸爸的,對女兒的事絲毫不關心。”


    “我失職,我現在補救好不好。他好像和楚楚認識,倆人好像談過一段。”


    “那又怎麽樣?你妹妹喜歡的,我閨女就得乖乖讓出啊。她不是結婚了,那叫傷風敗俗。”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咱閨女吃虧。”


    “難得你還為閨女考慮,這恐怕是第一次吧。以前你哪一次不是疼你那寶貝妹妹。”


    “芝雲你不要生氣。我不是疼楚楚,我怕楚楚嫉妒麗麗。麗麗本來就比她漂亮。怕女兒吃虧,女兒不是比她小嗎?怕打不過她。”


    “你想過沒有你那麽做,女兒自尊心受多大傷害,從小到大,麗麗以為自己醜小鴨呢。”


    “確實我考慮不周,但作為一個爸爸我不想女兒的美讓他們看到。要不然又落入他們的陰謀。”


    “什麽意思,聽這話,你也瞞了我好多事。”


    “不是,女孩子在這種家庭能有什麽好的結果,楚楚不是最好的例子,隻會是利益的犧牲品。我放棄股份跟這也有關係,我想麗麗以後快樂的生活,沒有這些家族利益的困擾。況且我們家那個關係更複雜。好幾家親戚集團,利益麵前,隻會犧牲一些人,成全家族最大的利益。”


    “那你不早跟我說。”


    “跟你說幹嘛?有些事我知道就行。”


    “你總是自以為是,那咱們這麽多年吵啥呢?”


    “我理解錯誤好了吧,都是我的錯。看咱倆不也是這樣的結果嗎?家族聯姻,吵了一輩子。”


    “這也是你攔著我不給麗麗買裙子的原因。”


    “對,每年的家庭聚會不能推脫,但也不能讓麗麗成為他們盤算的對象。就讓他們以為,麗麗是個野小子,脾氣不好,成不了啥大氣侯。”


    “咱們不是放棄公司的股份了嗎?”


    “放棄有什麽用,老爺子在一天,股份就不可能歸她們母女,無論從那個層麵都會有我那一份。”


    “你也不說,我還以為……”


    “我不放棄,宅子能順利拿到手嗎?那是我媽全部的回憶。為了我媽我也不能把房子弄沒了。”


    “那你還同意你爸回來住?”


    “我媽的回憶是和我爸一塊共進退的那段日子。為了媽媽,我也不忍心拒絕。”


    “你啊,總是有事悶在心裏,一個人琢磨一些事。”


    “那你還埋怨我不讓你去公司?”


    “我回去是監督他們搞什麽鬼,你不讓去,我也沒去。這不糟蹋的差不多了。現在隻剩一個空殼了。今天是我不對,不該拿這攻擊你。總之我錯了。我一直想挽救這個家,但什麽也做不好。”


    “你不要道歉了。讓我也冷靜冷靜。”


    “我說麗麗,墨林這事。”


    “這事隨他們去吧,無論麗麗怎麽選擇,我都支持她。你好好管管你那妹妹,一點分寸感沒有,一點不知道尊重人。人家周老師隻是不跟她一般見識。”


    “對你說得對。”麗麗爸爸隻能附和麗麗媽媽。


    麗麗早就醒了,聽著爸媽的談論,心想和著白委屈這麽多年了。爸爸也愛自己的,隻是方式不同,這麽多年隻是選擇了隱忍的方式。聽著爸媽說她和墨林的事。她甩甩頭,為了爸媽,遠離那些人,跟周老師僅限於朋友,不要有任何其他瓜葛。現在還是第一把媽媽照顧好,第二好好工作。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她這麽想,墨林可不是這麽想,他今天不知怎麽了,看到她就手足無措,就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的安慰一翻。想做她的守護神,想幫她撫平臉上的不安和淚水。平時看慣了她明媚的樣子,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麗麗媽媽住了幾天院,順利出院了。出院麗麗就把媽媽接走了,接到了自己的新買的房子。


    看著女兒置辦的新房子,麗麗媽媽覺得空氣都是新的,心裏舒服的不得了。心裏為自己悲哀,這麽多年跟他們掙啥,早知這樣舒服就該拿錢出去買房遠離他們,就為了婆婆一句話,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麗麗邀請爸爸來,爸爸有愧,不來,在家守著老宅。隻不過時不時來看看媽媽。


    麗麗看著心情一天天變好的媽媽,心裏美的不行,心想這房子買的值。雖然把自己多年積攢的積蓄都湊到一塊才夠首付。關鍵這環境好,守著書書家,這麽好的一家人,相信自己家也會越來越好的。


    麗麗的房子沒有書書家大,隻帶一個小院子的小別墅。那天她來書書家看孩子,剛好看到旁邊有人售賣房子,心裏留意一下,讓書書幫忙打聽了一下。誰知陽光的爸爸和鄰居特別熟,以公道的價格就拿下了這座房子。


    麗麗和媽媽搬進新宅子。導致墨林好長時間沒見麗麗。


    墨林也是奇怪,難道阿姨還沒有出院,不得已第一次撥通了麗麗的電話。


    “阿姨,身體好點了嗎?”


    “你是?”


    “我是墨林。”墨林心想,這才幾天就把我全忘了。


    “周老師啊,我媽早好了。忘了跟你說,我帶我媽搬到我新住所了。我怕她回去再受刺激。”


    “這樣啊,怪不得好長時間沒見你們。”


    “我們都挺好的,謝謝你的關心。”


    “那就好,既然阿姨已經恢複了。你是不是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不好意思,周老師,我最近挺忙,忘了這回事了。好,你說讓我怎麽兌現。”


    “這樣,今天晚上下班你來我給你發的地址,咱們見麵聊。不會耽誤你照顧阿姨吧?”


    “可以,我媽有人照顧。咱們見麵聊。”


    “好,晚上見。”墨林掛完電話,心裏思索著麗麗的反常。


    今天是星期五,約定的地點人還挺多的,一周的結束,難得輕鬆。大家也選擇小聚一下放鬆一下,卸下一周的疲憊。


    麗麗到時,墨林已經等候多時。


    “我是不是遲到了,今天這頓我來請,感謝周老師救了我們全家。”


    “雅麗,我不是說了,你別跟我客氣。怎麽還叫我周老師?”


    “我不知怎麽了,就是改不過來。”


    “你啊,怎麽搬走也不告訴我一聲。”墨林溫柔等著她解釋。


    “不是那麽回事,我最近忙,媽媽一出院,我就帶她去了新房子。還沒來得及和你說。”麗麗閃爍其詞,其實理由是現編的。她就是在躲著周墨林。


    “原來是這麽回事,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怎麽會?”


    “雅麗,接下來聽我說。聽完我希望你給我個明確的答複。”墨林眼神堅定,好像要宣布什麽重大事件。


    “好,你說吧。”


    “雅麗,我喜歡你。我打算追你,我知道你可能顧慮我和謝楚楚的關係。可那是我的過去,我沒法抹去,我希望你給我個機會,讓我來保護你。我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給人告白,在你眼裏我可能有許多的不完美。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不要輕易拒絕。即使拒絕,我也希望你告知我原因。我這人沒怎麽心動過,但不知為什麽認識你以來,你的一顰一笑總是浮現在我麵前。見不得你哭,見不得你受委屈。想替你撐起一片天。”墨林說得情深意重,眼裏的深情都抑製不住的往外冒。


    麗麗聽完滿腦子空白,耳際一直回響著一句話,周老師喜歡我。


    “雅麗,你在聽我說嗎?”墨林看著麗麗怔怔的眼神,急於知道她的想法。


    “我聽著呢。”麗麗斷斷續續的回答,她有點暈。


    “那個,周老師(剛說完,說了句該死。怎麽又是這個稱呼。)我不同意。”


    “為什麽?你是在意我的過去?”


    “不是,如果我曾經欺騙過你,你還這麽想嗎?”


    “你騙我什麽了?”


    “我租你那房子,我們家本身不租房子,是我故意租給你的。”


    “就這點事啊,你騙我什麽了,我租到了我合適的房子。”


    “不是,你不覺得我和我那個討厭的姑姑一樣嗎?”


    “你和她怎麽能一樣,她是刻意接近,也怪我識人不清,不能怪別人。但是你騙我什麽了?等等,你說你故意租給我房子,你家不租房子,那你為什麽要把房子租給我?”


    “因為我喜歡你,從見你第一麵就喜歡。我怕你把我當成姑姑一樣的人,為了自己的喜歡不擇手段。”麗麗聲音很小的回答。


    “這樣啊,原來你早就喜歡我了。”墨林眼角的笑都順著眼紋擴散開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我不想喜歡你了。經曆過媽媽生病這事,我怕死了,我不想再和謝楚楚,再有糾纏,我不想媽媽再受任何刺激。”


    “雅麗你聽我說,即使咱倆沒關係,你們也是牽扯不斷的,你怎麽了,與其躲避為啥不正麵出擊呢?我知道我自私了,但我也情非得已,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喜歡的姑娘,我希望你也為我考慮考慮。我以前的事讓你退卻了,是我不對。我以後一定把謝楚楚這事處理的幹幹淨淨。讓你不再憂心。你試著再喜歡我一次好不好,給彼此個機會。”


    “我不是退卻了,是真的害怕。”


    “那你打算放棄了?”


    “我也不知道,你給我些時間讓我考慮考慮。”


    “好吧。我等你。”


    “你不用為我做到這個份上,其實當我聽到是我小姑幹得那些事,我恨不得遠離你。怕你討厭我。”


    “麗麗你不用自責,那跟你沒關係,你小姑是小姑。你是你,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知道嗎,我曾一度在你身上看到了勇敢,你的勇敢鼓勵我不要躲避,要正麵出擊。什麽問題躲避是最無能的表現。”


    “謝謝你的賞識,我沒那麽好。”


    “你有,你身上有我好多不具備的閃光點。”


    “我沒那麽好,可能你對我有錯覺。怎們先吃飯。”


    “好。”墨林吩咐服務員上菜了。


    飯菜擺上桌,倆人邊吃邊聊。


    “我能再冒昧問你一句,你喜歡我什麽?”墨林不想拐彎抹角。


    “我也不知道,從見你第一麵就很喜歡,可能是你身上的雲淡風輕,也可能對人對事都很隨和,有才華從來也不張揚。”


    “這樣啊,原諒我沒有早點接收到。”


    “這怎麽能怪你,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你喜歡不喜歡我,我從來不奢求。”麗麗說得一臉誠懇。


    “麗麗,你一點都意識不到自己有多好,不要輕言放棄。給我個機會。我一輩子也不想放開你了。”墨林終於把那個親昵的名字叫出口了。


    “你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我感覺怪怪的,好像都不是你了。”


    “那你想我是什麽樣子?”


    “就是神秘莫測,雲淡風輕的神仙那樣。”


    “你啊,別把我看得太高深了,我也是凡人,也是吃五穀雜糧的。”


    倆人愉快的吃完飯,墨林把麗麗送上車,囑咐她路上慢點。


    麗麗開車回家,滿腦子心事。剛進客廳,碰到媽媽。


    “麗麗,吃飯了嗎?”


    “吃了,剛吃過。”


    “你怎麽滿臉的心事?”


    “媽,我如果和墨林交往,你會不會生氣?”麗麗實在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隻好和媽媽說明。


    “怎麽會?我高興還來的及。”


    “你們什麽情況?”


    “但是媽媽,小姑一直糾纏墨林,他們有過一段。”


    “麗麗,媽媽看出你很喜歡墨林。你就為了這點小事打算放棄嗎?”


    “我不想放棄,但我怕你因為我的事著急,在受到傷害。”


    “媽媽,不是因為他們才暈倒的,主要是你爸爸那句話太讓我寒心了。但事後我倆也溝通了。我以後不會那麽傻,他們還不值得我生氣。”


    媽媽頓頓,繼續勸麗麗,“你這孩子想得就是多。人這一輩子難得碰到自己喜歡的,你們又不是馬上結婚,怕什麽。總得嚐試一下。人生不要留有遺憾。”


    “媽,墨林今天跟我告白了,我猶豫著要不要答應他?我一想到小姑他們就害怕。”


    “這是好事,我的麗麗一向都是勇敢的,這是怎麽了,這可不像你。”


    “你大膽談你的戀愛。你小姑那一家,交給你爸爸,如果他再解決不好,我就跟他離婚,咱們徹底和他們斷絕關係。再不行,我再想別的辦法。”


    “媽,謝謝你。”


    “我的女兒這麽多年辛苦了,一直是你衝在前麵保護媽媽。是媽媽太軟弱了。也讓媽媽保護一下女兒吧。”


    “媽,你真好。”


    “這麽大了還撒嬌。”媽媽輕撫著女兒的頭發。


    母女倆聊完天,麗麗回到自己房間,望著天花板發呆,時而甜蜜,時而沉重,都快把自己搞分裂了。算了,一切聽天由命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逃避終究不是辦法,那就見招拆招,正麵出擊。想著想著就睡了,忘了給墨林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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