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教授帶著陽光和小助理,對這條河做完初步的實時數據調查。然後三人就啟程了。


    臨走幾人去了尹老師出事的地。祭拜了一下尹老師。


    嚴教授在富春水利大學任教。那裏有他的科研團隊。富春水利大學是全國水利專業的最高學府。每年為國家輸送大批的水利人才。國家大大小小的河道治理都有嚴教授的影子。


    嚴教授對於尹老師的求助,不是忽視,也不是不想來。而是他實在沒有時間。一年他有半年的時間在各地幫著治理河道。說他是教授,可見過他的都知道,還沒有地裏耕種的農民伯伯有人樣,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跟動物園跑出來的猩猩一樣。不修邊幅的造型,隨意的穿搭,走在大學校園永遠給人一種這老頭是不是走錯地了。


    嚴教授帶陽光回來,就開始琢磨怎麽安置他。沒名沒姓黑人一個。嚴教授琢磨了許久帶陽光去派出所辦了手續。他孤家老頭一人,上在他戶口本上應該沒啥問題。


    嚴教授年輕時結過婚,因為他常年不在家,老婆和他離婚了。


    往後的幾十年,嚴老頭,不想再坑害任何人。就一直單身到現在。


    去派出所,派出所調查了一下相關情況。沒幾天陽光的身份問題解決了。(派出所有嚴教授的侄子。他一直清楚小叔叔情況,以為小叔叔想開了。收個兒子養老。所以這手續辦得異常順利。嚴教授也是大家族,家族顯赫,隻不過小叔叔是這個家族異類。一直癡迷水利。家族事務從不參與。)


    嚴教授征求他的意見,讓他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


    陽光為了不給嚴教授添麻煩,登記的嚴教授的姓。並給自己起名鵬禹。對外稱自己是嚴教授的兒子。


    倆人對外是父子,對內是師徒。


    雖然這父子關係是假的。但嚴教授看著戶口本上關係一欄父子。還是樂開了花。


    第二天嚴老頭就帶陽光去理了發,買了衣服。收拾利索。


    “真不錯,那些人叫你野人真是瞎了眼。”


    “師父,你不是也沒看出來嗎?”


    “臭小子,我是沒看出來,但是我沒嫌棄你。”


    “是。還不是你看上了尹老師的數據,想騙我。”


    “臭小子,剛有個人樣,就開始調侃老師了。”


    “師父我錯了。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這還差不多。你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你原來學的什麽,我得想辦法安排你的學習經曆。”


    “一點印象沒有了。師父那些不重要,我要學的是真本事。”


    “好,有誌向。”


    就這樣陽光成了嚴教授的助理。


    白天跟嚴教授一塊去上課。晚上倆人鑽實驗室做實驗。


    原來嚴教授回到家對付一口就是了。現在陽光入駐了這個家。先幫嚴教授把家收拾的幹幹淨淨。每天都是熱飯熱菜。嚴教授越來越覺得這個白撿的兒子不錯。


    嚴老頭剛高興幾秒鍾,“以後東西不準亂丟亂放。衣服要及時換。換下的衣服放洗衣機。”


    “這麽麻煩?”


    “師父你知道你為什麽討不上老婆嗎?就是因為你這外形太讓人望而生畏了。”


    “臭小子,看你年齡也不小了。還是先解決自己的問題吧。你有老婆嗎?”


    說到老婆這個字眼。陽光試圖從記憶裏掃描到相應的信息。但是一想到這些,就頭痛欲裂。


    嚴教授看他狀態不對。


    “鵬禹你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我一想以前的事就頭疼。”


    “抽空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無家可歸的人。找不到你,家裏人該多著急。”


    “好。害師父破費了。”


    “沒關係,師父有錢。不破費。年紀輕輕可別落下病根。”


    “我沒事,可能是石頭把腦中某個部件砸壞了。”


    “明天咱們就去醫院。”


    第二天正好嚴教授沒課。師徒倆人就去了醫院。


    一番檢查下來。


    “他腦內有淤血。壓迫了神經。需要做開顱手術。第二方案保守治療,吃藥調離,但是速度比較慢。不知什麽時候恢複。”


    “手術,就一定能恢複正常?”


    “這我們不能給你們肯定的回答。”


    “師父,那就保守治療吧,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病床上。無論我原來是誰,我現在欠尹老師一條命。我想把我該做的做好。其他事再說吧。”


    “鵬禹,你就沒想過你的家人在找你。”


    “師父,我在那待了好長時間了,也沒聽到有人找我,應該不是啥重要的人。(你說這話,全家知道了該多寒心。沒找到你,還不是你一直錯峰活動。還排斥和上遊的人有交流。)”


    “這樣真的可以?”


    “師父,你抓緊時間教我知識。我要回報尹老師。我一定要把這條河徹底治理好。過一陣我就回去。有人找我,自然會碰上的。即使我現在回去,我心也會不安。”


    “好,我幫你。”


    經過幾個月的學習,陽光進步神速,加入了嚴教授的團隊。倆人開始治理河道的新思路。不僅要治理河道,把江河的生態環境一塊列入河道治理體係。要讓大江大河良性循環,旱季時供水,雨季時蓄水。一切有損河道生態環境都應禁止。過度砍伐背後是經濟落後。如果找到正確的帶動經濟發展的新路,大家也不會去破壞河道環境。對於不好的要引導到良性軌道上來。經濟,生態河道整治齊頭並進。


    “師父考慮沒考慮成立公司?”


    “你小子是又有啥新的想法了嗎?”


    “恩。”然後陽光給嚴教授把自己的想法巴拉巴拉說一遍。


    “想法不錯。你這小子,天生是塊經商的料。”


    “師父,聽出有一種損人的意味。”


    “我哪有?”


    “師父,我知道你在水利這方麵是首屈一指的專家。但是無論什麽時候都離不開經濟。這都是不可回避的。那些破壞環境的人雖然可氣,但歸根結底不是因為窮嗎?但凡有其他的路可以賺到更多錢,他也不可能去破壞。所以治理河道這個事,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就得發展當地經濟。幫他們找到綠色致富路,合理引導他們保護自己賴以生存的環境。咱們整治河道才能落到實處。”


    “你說得對。這樣,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需要師父幫忙盡管開口。”


    “謝謝師父。要不是師父給我了方向,我肯定還在那苦苦的自己摸索呢。”


    “鵬禹,我沒做什麽,人的發展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師父這一輩子大部分時光都花在了水利技術上。也就這樣了。你還年輕,有想法,比我看得長遠。”


    “師父,你可不能認老,我還想和你一塊合作,這個立體灌溉技術能極大程度上能幫著荒山保持水土,增值創利。”


    “好,不認老。我還年輕。我還沒把所有的大江大河轉完呢。”


    “師父咱們得一塊努力。”


    “好。”


    師徒倆每天交流心得和想法,經驗和創新的碰撞總會帶來新的思路。


    --------


    爺爺在書書探視完那個晚上,就醒過來了。


    “爸,你終於醒了。”


    “陽光有信了嗎?”老爺子第一句話,還是最關心孫子的情況。


    “沒有。”父子倆都沉默了。


    “建設,難為你了。”


    “爸,我沒當好這個父親。”


    “要說沒當好父親,咱們陽家我首當其中,不是你。爸,也許,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這麽點事都扛不住了。”


    “爸……”


    “好了,我沒事。不管怎麽樣,咱們陽家不能散。你們守在病床旁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這樣跟依依去個電話,叫她回來,跟她說明陽陽的情況。不要叫書書在去找陽光了。你給她派點活,再這樣下去,就把這孩子毀了。”


    “爸,您說的對,我打算把全家都找回來,咱們開個家族會議。我計劃把集團交給書書管理。陽陽不在,給書書一個信念,讓她替陽陽管理集團。這樣她忙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書書這孩子是個極其認真的人,我相信她會做好的。即使有啥不懂的,我也會派人輔助她。等時間長了,如果陽陽真的回不來了。咱們尊重孩子的一切想法。”


    “我也是這個意思。”


    “當然咱們也不放鬆對陽陽的尋找。有一絲希望,就要找下去。”


    “好,就按這個思路安排下去。”


    “陽陽媽媽那,我打算暫時還是先瞞著吧。我怕她受不住。”


    “這你安排吧。還有跟孩子們講清楚厲害關係。”


    “爸,我相信孩子們。我把公司交給書書,我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建設,累了就休息。你還有爸爸。年輕時沒有保護好你們娘倆。到老了需要爸了,爸一直在。我以後一定好好鍛煉身體,我還要看著崽崽們長大成人呢。”


    “爸,你別這樣,你一直是一個好爸爸。我一直以你為傲。是兒子不爭氣,把腳傷了,沒延續你的理想。現在又做不好一個父親。讓兒子在外頭衝鋒陷陣。爸,我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兒子。我真是失敗。”


    “建設,鎮定點。給孩子們當好榜樣。抱怨不能解決問題,有時間多做些。你也要加把勁,崽崽們需要你。人這一輩子不要老活在遺憾後悔裏。努力往前奔。今天過得比昨天好。明天比今天好。做到問心無愧就成了。你不失敗,白手起家,靠自己雙手,掙了一份家業。給了孩子們穩定的生活。爸爸從沒認為你沒有去軍隊就是失敗的。我也從沒想讓你延續我的理想,你應該有你自己的人生。要說錯也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們娘倆。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陽陽不在家,咱倆要把這個家撐起來。”


    “我知道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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