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大廈的玻璃麵板上反射出的光芒,仿佛射進他的心裏,讓他的心裏感覺暖和,融化的雪水順著低窪的路邊流淌時發出的嘩啦啦的聲音,像是美妙的音樂一樣,敲打著他的心房,讓他感覺身體裏充滿了力量。李玉強會秉公審判,這樣對蒙愛麗是一件好事,在物質上並沒有影響到蒙愛麗的生活,他摟著蒙愛麗肩頭,走進大廈裏。蒙愛麗看著他嘿嘿傻笑,他看到蒙愛麗眼睛裏充斥著希望,無邪的神色。她的這種眼神,他曾經看見過,他和蒙愛麗大學畢業時,蒙愛麗穿著學位服,戴著學位帽,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同學中穿梭,最後她來到他的身邊。“劉建國同學,”她說,“恭喜你,我們一同畢業了。”那時她的眼睛裏充斥著希望,天真,他注視著她的眼眸子,靦腆地笑,她也笑,他們相視而笑,一個眼中有情,一個眼中帶著天真爛漫,他忘不了那一刻,可是現在,蒙愛麗成這副樣子。


    他捋順著她額頭上的頭發,嗅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青春氣息,和淡淡的肥皂香味,他期盼著一切都好起來。直到蒙愛麗和他走進控製室,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蒙愛麗。


    蒙愛麗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控製台,“那個叫做聖母奶奶的老女人怎麽樣了?”她說。


    劉建國走近控製台,想打開屏幕,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抬起頭看著蒙愛麗,“愛麗,”他說,“你一點也不擔心,你的未來嗎?”


    “我擔心什麽?”蒙愛麗癡傻地笑,有一瞬間又把自己的手指放入嘴裏吸吮。


    “失去財產,失去安逸,舒適的生活!”


    蒙愛麗搖了搖頭。


    “為什麽?”


    蒙愛麗癡傻地笑。


    劉建國瞪大眼睛瞅她,劉建國出生在一個小山村,家裏一窮二白,有一次他和母親去城裏,他看見了香甜的粘糕,想吃,站在攤位前不肯走,他的母親掏出錢,反複把一角錢,二角錢,五角錢,一元錢數了好幾遍,明明是拿著一元五角錢遞給了攤販,很快又把伸出去的手縮回來了。她拽著他走,他一步一回頭,最後離粘糕攤越來越遠。他沒有吃上粘糕,想著長大後有了錢,一定天天吃粘糕。從那時起他就認為如果一個男人沒有錢,那比死了還難受。現在他有感於蒙愛麗奇怪的想法,他驚奇地盯著她。她還在傻笑。


    “愛麗,”他說,“你為什麽不擔心?”


    蒙愛麗說:“我小的時候家裏就很富有,隻要我想得到的,我的母親,我的父親都會滿足我,物質上的東西,我見的太多了,以至於我覺得那沒什麽,反而是親情,更加的重要!”她停頓下來,眨眼睛,不一會兒,她愁苦地眯起眼睛,“建國,”她繼續說,“你知道現在我最想要什麽嗎?”


    劉建國沉默了,他無法理解蒙愛麗為何不在意鈔票,在腦海想著一萬個可能。


    窗戶外太陽爬到蔚藍的天空中間,羞答答地注視著他們,有一瞬間一朵白雲飄移到太陽的邊上,像是遮住了它羞答答地笑顏。明媚的陽光灑在樓宇之間,樓宇玻璃板正反射著燦爛的金色光芒,光芒照射到路上,踩踏著飛行器的孩童們互相追逐著嬉鬧,宛若長龍一樣的車流穿梭不息。路邊的枯樹正煥發著生機,柔弱的枝條上長滿了喜人的嫩芽。窗台上,那盆白色的玫瑰正盛開著,嬌豔的白色花朵,仿佛正預示著百花齊放的時刻即將到來。


    “你不知道?”蒙愛麗的神情萎靡下來。


    劉建國羞紅著臉,搖了搖頭。


    蒙愛麗繼續說:“我隻期盼著能和我的父親團圓,其餘的,我都不在乎!”


    “你隻在乎親情?”劉建國眼中黯淡無光,為了蒙愛麗,他可成為了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主兒。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他老娘的肖像。他離開家上大學的那一年,他的娘站在門口目送著他離開,他的娘穿著一件破舊的棉襖,頭上包裹著一個白色的毛巾,瞅著他時,他的娘臉上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他走一步,一回頭,看見娘笑,他也笑,他娘後來不笑了,眼中飽含著淚水,他也無聲地哭了。當時他想著報答娘,可是後來他卻改變了初心,因為他愛上了蒙愛麗,——一個家境,出身都要優越他的女孩子。


    “如果爸爸不夜以繼日的工作,多分出一些時間給我的母親,我的爸爸就不會在我母親離開後那麽傷心了!我不想重蹈覆轍!”蒙愛麗說,嗓音沙啞了,眼中溢出淚水,她把淚水擦幹,看見劉建國正看著她,她扭頭看向了窗戶外。


    窗戶外,飛行汽車,飛行器,飛船,無人機像是交錯飛行的鳥群一樣翱翔,引擎的轟鳴聲一刻不停歇地傳來,即便隔著窗戶,燃油的獨特氣味也會鑽進屋裏來。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劉建國走到蒙愛麗的身邊,摟住她的肩膀,他感覺到她身體暖和的溫度,像是一股清泉湧入他的體內,嗅聞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裏夾雜著青春的氣息,他不能失去她啊!她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


    蒙愛麗依偎在他的身邊,不久後又把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們看著太陽沉落到地平線上,孤鶩與晚霞齊飛,……最後蒙愛麗累了,又走回沙發坐下,“我餓了,我還想知道聖母奶奶怎麽樣了?”她說。把手指放入嘴裏吸吮著。


    “我這就去廚房做飯!”劉建國說,跑著出去,關閉了房門後他又打開房門,隻把頭露在門縫之外,“愛麗,你別走啊!”他說。


    “我不走,等著你!”蒙愛麗說,癡傻地笑。


    劉建國宛若一陣風一樣跑了,他來到廚房,把麵粉,牛奶管子開關打開,他身邊的機械廚師告訴他,他等著就行,他知道他幫不上忙,又拿起水池子邊上的幾個碗筷洗了起來,他一邊洗碗筷,一邊看機械人廚師,機械人廚師把麵粉,牛奶放入烤箱中,他回到餐桌邊上等著,機械貓蹦到桌上,盯著他看時喵喵地叫,他抱著機械貓跑回控製室,告訴蒙愛麗,他把機械貓帶來了,蒙愛麗高興地摟抱起機械貓,在屋裏轉圈蹦跳,他笑著又跑回了廚房,他焦急地看著烤箱指示燈滴答滴答響,機械人廚師剛打開烤箱,他就端著碗跑到了烤箱邊,“愛麗,餓了,你快點!”他催促機械人廚師,機械人廚師把烤好的麵包,牛奶倒入他的碗裏,杯子裏。他像是一陣風一樣跑回了控製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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