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得罪魏國全員後我走上了人生巔峰/狂士楚歌 作者:積羽成扇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何晏不欲在這個時候觸黴頭,等曹丕走後,他也帶著從侍跑了,好似房裏有什麽看不見的髒東西。等到房內隻剩下郗慮父子二人,郗小郎捂著被打紅的臉,驚恐不安地望著郗慮:“阿、阿父……”“蠢貨。”郗慮一見他這副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禰衡孺子分明是在詐你,你竟被他唬地手足無措,自己露出馬腳,竟蠢笨如斯!”正六神無主的郗小郎聞言一懵:“什、什麽……詐我?”“你也不用你那榆木腦袋想想雖然月門通往湖邊的方向草木繁多,可那草木並非城牆,不過矮小一叢,錯落分布,禰衡未去過月門,如何能篤定你那個位置一定被草木遮擋,看不到湖邊的草地?”說白了,月門旁邊與湖邊確實有很多草,但觀賞類草木又不是密密麻麻的麥田,依照郗小郎的口供,他看到“禰衡”的位置確實有可能看不到對方湖邊草地是否伏著一隻雞蛋大小的鳥,卻也存在著“能看到”的可能。想明白關竅,郗小郎不由懊惱萬分。他在月門見到“禰衡”時,沒有仔細看就衝過去了,根本沒留意腳下的草地。所以在對方指出他“破綻”的時候,郗小郎瞬間便慌了神。他想起月門旁與河邊那段路確實長著許多花草,不由冷汗直冒,絞盡腦汁想要解釋這個“破綻”,完全沒料到對方是在詐他。懊惱了片刻,他想到自己今日碰瓷不成反被拆穿,還在司空府鬧事,頓時又後悔又害怕,畏怯地伸手抓住郗慮的衣擺:“阿父,阿父我該怎麽辦,救救我,阿父救救我”“嚎什麽,教過你多少次‘先動腦子,再做事’,‘不要被別人三言兩語帶著走’,你竟一點也沒聽進去,隻會惹禍!”郗慮一把捂住郗小郎的嘴,目若鷹隼般凶狠,直嚇得郗小郎收了聲,“你當司空是什麽人?若非知曉他的心思,我怎會順水推舟,在司空府替你出這個頭?”見郗小郎眼中盡是迷茫,郗慮愈加惱火,不再掰碎了與他解釋。在喝令蠢兒子安靜閉嘴後,郗慮獨自前往後院,求見曹操。派人前去通報,竟被擋了回來。郗慮心中一沉,倉促而恭敬地朝曹操的院子行了個禮,與客舍的仆從說了一聲,帶上兒子灰溜溜地離開。曹操的休憩處,換上常服的曹操跪坐在矮幾邊,翻看一本兵法。早就有親信和他匯報了耳房內發生的種種,因此,當曹丕過來與他述說結果時,曹操聽得漫不經心,隻在曹丕說完後,讓人取了一碟葡萄過來,擺在曹丕眼前。曹丕少年老成的臉上終於多了幾絲鮮亮,開始剝葡萄吃。曹操沒有動那碟葡萄,冷不丁地說了句:“這禰衡,倒比孤想象中的要聰明。”第12章 狂士楚歌曹丕知道自家父親不愛吃酸甜的水果,這碟葡萄顯然是為他一個人準備的。聽到父親意味不明的感歎,曹丕咽下口中的果肉,取過侍女奉上的繒帛,慢條斯理地將指尖的汁水擦拭幹淨。他將腦中的諸多想法斟酌了一遍,試探著道:“依孩兒今日所見,這禰衡,似與傳聞有所不同。”“有何不同?”曹操似是順口詢問,曹丕卻知道這是對他的考校,抓著幾點鞭辟入裏地陳列了一番。雖未做出評價,但看曹操平和的神色,顯然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等到曹丕說完,曹操笑了一聲:“旁人皆當他年少氣傲,瘋若狂駒,剛愎而無自知之明,就連孤也險些被他騙過。然則看他今日的言行,傲而不狂,自矜有度,可見以往之種種,不過是蓄意妄為、裝瘋賣傻罷了。”曹丕不解道:“莫非禰衡先前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自汙?他為何要那麽做?”“故作狂態者,無非兩種可能。其一是為了‘奇貨可居’,其二是為了讓人‘退避三舍’。”曹操自從知道禰衡並非如他所想的那般“不知死活”後,第一時間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做出狂妄的模樣,以表現與他人的不同,吸引他的注意。後來轉念一想,禰衡原先的模樣實在太過討嫌,如果隻是為了特立獨行,通過劍走偏鋒的方式來獲得他的重用,完全沒必要得罪所有人,日複一日地在作死的邊緣試探。所以,如果禰衡的狂態真的隻是偽裝,那麽他一定是為了第二個理由為了讓人退避三舍。這個“人”,不止曹操,還包括其他讓禰衡看不上眼的仕官及諸侯。“禰衡自詡千裏馬,作出‘性烈’之態,以狂名尋找‘伯樂’。”曹操想到禰衡對他帳下文臣武將的貶損,多了幾分惱意,“烈馬傷人。雖是一匹好馬,卻四處作亂,將所有靠近他的人踢斷肋骨,咬碎皮肉,實在令人生恨。”曹丕並未見過以前的禰衡,不曾領教過他的毒舌威力,隻對鄭平有一個不錯的初始印象。因此他雖然聽懂了曹操的話,但卻沒有一個深刻的認知。他逐字逐句地消化曹操剛才透露的信息,找到一個關鍵點:“那該如何尋找伯樂?”曹操抬起沉邃的黑瞳,看了二子一眼,屈指將一顆掉落在案幾上的葡萄籽彈起,直麵飛向曹丕。曹丕下意識地後仰,腰身彎至極致,在避開葡萄籽的瞬間上下翻轉,一個跟鬥重新跪坐在地,雙手撐著兩側,單膝及席。他抬起頭,狹長的鳳眸愕然看向曹操,不明白父親為什麽要拿葡萄籽彈自己。曹操神色不豫:“伯樂識馬,馬卻不識伯樂。烈馬難馴,哪裏分得清好壞?就算你是伯樂,他也照樣踢。”曹丕從自家父親這句話中嗅到幾許怨念,立即眼觀鼻鼻觀心,原地端坐。曹操見他乖覺,低聲冷哼:“要讓烈馬為己所用,唯有‘馴服’二字。”曹丕若有所思:“如果無法馴服……”“世上唯有不會馴馬的馭馬人,還沒有不能馴服的烈馬。”曹操篤定道,“若不能馴,那便不是烈馬,而是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