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粗魯的給軒轅晉套了件衣服就帶著他走了出去。


    他的藥勁還沒下去,某些地方還支棱著,露出來的皮膚上帶著數道劃痕,一看就是被抓的。


    皇帝厭惡的挪開眼,“快將軒轅皇子請下去,換身衣服。”


    軒轅晉雙眼發紅還在掙紮,他瞧見人群中光彩熠熠的宋朝朝舔了舔嘴唇就想撲過去。


    皇帝眼神一暗,侍衛們立馬上前,雙手猶如鐵鉗死死的鉗製住了他。


    使臣們跟著軒轅晉走了,那幕僚回頭看了一眼,抖了一下趕忙跟了上去。


    本以為他們可以奚落下烈焰國,卻沒想到與之苟且的竟是自己國家的公主,而且還是平日裏最端莊的那位公主。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驚世駭俗。


    皇帝眸光沉沉,揮退了眾位大臣,並且嚴厲警告他們此事不得外傳。


    他抬眼看向那房間,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陛下,您先回去休息吧,此事交由臣妾來查明。”


    雖然她做出了這種事,可畢竟是個女兒家讓皇後來查也算是保留她三分顏麵。


    皇帝應允了,一扭頭發現另外兩個未出閣的閨女還站在那,無奈的搖搖頭道:


    “你們兩個少湊熱鬧,跟朕回去。”


    宋婉清老老實實的跟著皇帝走了,宋朝朝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主,眼珠滴溜溜一轉又是一個主意。


    皇後與慶貴妃互相對視一眼走進了房間,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非常濃鬱的味道。


    都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那是什麽味道。


    兩人都抽出手帕掩了掩鼻子,慶貴妃心中爽快美眸彎成月牙,她笑出了聲,冷嘲熱諷道:


    “麗陽啊,還真是沒想到,你平日瞧著是最端莊的,竟然做出這麽放蕩的事。”


    皇後道:“年紀到了,自己的婚事總是有些想法的.....”


    她輕飄飄的睨了眼被子裹著的宋婉怡,眼中盡是諷刺,“就是這想法實在是太大膽了些。”


    昭貴妃道:“閉嘴!我女兒的事是不是你們搞得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個道理我想兩位應該懂得。”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宋朝朝勾著唇角,聲音輕緩柔和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宋婉怡的衣服都被撕碎了,如今她赤身裸體的坐在床上身上裹著錦被,長發淩亂的披散著。


    露出來的脖頸上滿是痕跡,宋朝朝嘖嘖了兩聲搖著頭說:


    “真沒想到妹妹你對軒轅晉情根深種到如此地步,為了嫁去烈焰國竟想出這樣作踐自己的法子。”


    宋婉怡哭聲一頓,緩緩抬頭,那雙紅腫的眼睛此時瞪的極大,裏麵盛滿了怨恨。


    “啊——”宋朝朝佯裝驚訝的說:“我忘了,軒轅晉求娶的不是妹妹你,你出此下策我們都理解......”


    宋婉怡氣的渾身發抖,看見她那張漂亮到極致的臉上掛著嘲諷和鄙夷的笑容,還用那種看跳梁小醜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滿心的怒氣無處發泄,眼前一片昏暗,竟這樣氣昏了過去。


    昭貴妃見女兒暈厥過去,將她放在床上滿眼恨意的衝向了宋朝朝。


    她猛地抬手抽向宋朝朝,宋朝朝不屑的冷笑一聲攥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是我,現在應該絞盡腦汁的想怎麽把這事處理的好看一點,而不是在這裏像隻咬人的狗一樣無能吠叫。”


    “等著你們的遠遠不止這件事。”


    宋朝朝眼中寒光閃爍,一把甩開昭貴妃,她竟然就這樣跌坐在地上。


    “母後,咱們走吧。”宋朝朝挽住皇後的手臂,母女倆和和美美的走出了房間。


    慶貴妃嗤笑一聲,“你們母女倆,平日裏不聲不響的,一搞竟然搞出了這麽大的事,佩服佩服。”


    她挺胸抬頭走出了彌漫著臭味的房間,心中暢快極了。


    皇後派了太醫來走個過場,又讓範姑姑親自盯著,把宋婉怡挪走。


    “係統,查詢主線任務進度。”


    【宿主,主線任務進度65%。】


    宋朝朝挑眉,忙活了半天才漲這麽點?


    看來僅僅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不夠的。


    沒關係,她的計劃還沒完。


    安陽宮裏燈火通明,若柳上前來低聲稟報道:“公主,小侯爺在等您。”


    宋朝朝把冬雪和采荷都留在了外麵,自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落地纏枝宮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幾顆拳頭大的夜明珠釋放著冷白的光,兩種光交相輝映。


    寧遠倚在她軟乎乎的貴妃榻上手裏捧著她的話本子津津有味的看著。


    “.....你倒是自來熟啊,快過來抱抱我!”


    宋朝朝撇撇嘴伸開了雙臂,寧遠拋下話本子就將她抱進了懷裏。


    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放軟了聲音問道:“累了?”


    “嗯.....有點.....”宋朝朝依戀的蹭了蹭他的胸口,又問:“你怎麽沒出宮?”


    “舍不得你,不是還得聽你下一步的指示嗎?”


    寧遠溫柔的吻落在她撲閃的眼睛上,兩人依偎進軟綿綿的榻上。


    “寧遠哥哥真好~對了,那個易容成你的人呢?”


    “哦,已經被押送進我家地牢了,安排了人看守,跑不掉的。”


    “其實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宋婉怡的花樣竟然這麽多,要不是我們提前派人盯著她,還真的會上了她這完美的騙局。”


    寧遠滿心滿眼的都是她,隻看見她小嘴叭叭的,那些話卻沒有鑽進他的腦子。


    小嘴叭叭啥呢,聽不懂,想親親......


    宋朝朝剛要說話,他炙熱的氣息就壓了過來,薄唇含住她的唇瓣細細碾磨,柔軟的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線。


    “唔......”


    宋朝朝瞪圓了眼睛,像隻受驚的小貓,她推了下他的胸膛卻被他禁錮住。


    他的氣息將她完全的包圍,大手順著手腕慢慢攀升,舒展開細嫩的手指,然後強勢的與之十指相扣。


    宋朝朝忽然奮起,一把將他按倒在榻上,她單臂支撐起自己,清澈的眼中猶如湖水般泛起層層波瀾。


    她望進他眼底深處,那裏隻有一個自己。


    宋朝朝勾起唇角,那弧度頗有幾分邪魅的味道,她低下頭去主動而又強勢的吻住了寧遠。


    寧遠被她的動作驚到,而後眸光漾起淺淺的愉悅,順從的躺平,任由她在自己唇上作亂。


    她的臉頰越來越燙,她的一隻手按在了寧遠的胸口,隔著輕薄的布料能感受到灼熱的溫度和砰砰亂跳的心。


    她的動作輕緩帶起一陣酥麻,一種癢意順著接觸的地方直鑽進身體裏,那種感覺讓寧遠既舒服又不舒服。


    他難受的翻身而起將她壓在身下,她也不讓著,兩人就在榻上糾纏起來。


    榻與床不同,不夠寬敞,宋朝朝一個翻滾險些掉下榻,還是寧遠眼疾手快的把她撈了回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喘息著,像是打了一架一樣累。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笑了起來,寧遠把她抱進懷裏,她軟軟的一團抱著舒服極了,還香香的......


    兩人又說起了宋婉怡。


    拋開別的來講,宋婉怡今晚的局其實挺完美的。


    先是借用謝靈川這個寧遠曾經情敵的名義把寧遠從席間引走,再抓住這個機會安排宮女用寧遠的名義把宋朝朝給叫走。


    宋婉怡不知從哪找了個易容高手,能易容成寧遠的樣子模仿其體態,就是聲音還差點意思。


    如若不是寧遠聰明敏銳,宋朝朝在錦鯉池邊遇到的恐怕就是假寧遠了。


    從易容高手口中得知宋婉怡的一部分計劃,寧遠與宋朝朝決定將計就計。


    寧遠把易容高手關了起來,並按照他所說的來到了池邊,果然看見了宋朝朝的身影。


    兩人已經熟悉到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所以宋朝朝順著寧遠的意思,兩人飆起了演技。


    寧遠用無色的迷煙“迷暈”宋朝朝時,他發現宋婉怡就在暗中觀察著,所以兩人互換了個眼神,宋朝朝就“暈倒”了。


    再然後順著宋婉怡的計劃走了下去。


    寧遠還從易容高手口中得知,宋婉怡還讓他扮成宋朝朝的樣子先一步回到大殿中,等到宋婉怡自己回了殿中,“宋朝朝”才再離開。


    之後,宋婉怡再讓安排好的人去揭發這一場苟且之事,讓宋朝朝被賜了婚也得嫁給軒轅晉。


    不得不說,真的很妙啊。


    這樣一來,宋婉怡與這場失身局完全沒有牽扯,至少表麵上完全說的過去。


    畢竟按照她的計劃,宋朝朝會親眼看見迷暈她的人是寧遠,送她到軒轅晉床上的也是寧遠。


    而寧遠也確實離席過,叫他出去的宮女會自殺會消失,他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當時被人引走了。


    那麽,寧遠就會與宋朝朝反目成仇。


    而最關鍵的就是易容高手易容成宋朝朝在霞光殿這一環。


    等宋婉怡安排妥當回到霞光殿後,“宋朝朝”再離開,直到宋朝朝與軒轅晉事情暴露之後,宋婉怡一次也沒有離開過霞光殿。


    這件事怎麽也不會牽扯到她身上。


    宋朝朝還以為她會用什麽酒或菜弄濕衣服,換衣服的時候被迷香迷暈這樣千篇一律的手法,沒想到她計劃的還很縝密。


    一下子就算計了三個人。


    可惜啊可惜,宋朝朝早就猜到了她會在今晚出手,所以派人死死的盯著。


    這一夜恐怕會有很多人睡不著哦。


    宋朝朝長舒了口氣,害了原主的局就這麽破了。


    這場失身局或許與原主的失身局有所不同,但依照宋婉怡的心計,原主恐怕難以逃脫。


    宋婉怡醒來之後把自己泡在浴桶裏,整個人都埋進水裏,任由窒息的感覺逼近自己。


    她輸了,這一局她又輸了。


    這一局輸的尤為慘烈,還賠上了自己的清白。


    昭貴妃見她遲遲不出來衝進去大驚失色之下一把將她拽了出來。


    “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是重要的!”


    這一句話讓宋婉怡幡然醒悟,她不能就這樣輕易倒下,她還有底牌!


    對,就是底牌,還有底牌!


    軒轅晉清醒了之後得知自己睡的人竟然是合作夥伴宋婉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接著惋惜的說:“竟然不是那位漂亮公主...可惜了...”


    幕僚聽了這話簡直想錘死他,這種時候還想著睡女人。


    事到如今,若是對方把責任推到他們這邊來,也實在是無法反駁。


    反正都是公主,誰嫁過來都一樣,隻能吃了個啞巴虧,否則合作談不成兩國先得開戰。


    這邊的幕僚準備讓軒轅晉吃下這個虧,那邊的宋婉怡也確實是想把責任推到軒轅晉身上。


    她總不能說她算計宋朝朝,反而被宋朝朝給收拾了吧.....


    那樣一來,皇帝豈不是會更怒。


    宋婉怡在寢殿中休養了幾日,軒轅晉沒個輕重,導致她下不來床,這兩日才好一些。


    剛能下地她就被“請”到了皇後宮中。


    進了大殿發現宋朝朝也在,光鮮亮麗臉色紅潤的樣子讓宋婉怡咬了咬牙。


    皇後發話了,她冷淡道:“你與軒轅皇子到底是怎麽回事?身為公主,竟能做出無媒苟合這種事,不知羞恥。”


    宋婉怡心中冷笑一聲,無媒苟合?這話她也有臉說,宋朝朝還不知道跟寧遠做過多少次了。


    不過今天她既然來了,就不是為了說這些。


    她眼睛一紅,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悲哀模樣,將自己事先編好的故事慢慢的,帶著濃濃的悲痛與屈辱感的說了一遍。


    皇後眼神一片冷漠,聽著她三言兩語的就將鍋甩到了軒轅晉身上。


    宋朝朝來就是想聽聽她怎麽圓這個事,細嫩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上的雕刻,眸光閃爍不定。


    她這一張利嘴,還真是了得。


    這時,宋朝朝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這香氣並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否則她也不會現在才聞到,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


    是宋婉怡帶來的香味。


    是毒藥的藥引。


    宋朝朝抬頭看向皇後,兩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


    皇後忽然扶額虛弱道:“碧青,本宮有些不適,快去傳太醫來。”


    宋婉怡的眼神中閃著興奮與激動的光芒,皇後倒了,宋朝朝的靠山就少了一半,若是宋胤鳴再死了.....


    嗬嗬.......


    “母後!母後您怎麽了?”


    “母後!”


    宋朝朝跑上前去扶住皇後,兩人對視一眼忍著笑。


    宋婉怡眼神徹底興奮起來,恨不得衝上去嘲笑諷刺這母女倆。


    鬥來鬥去還是要栽在自己手裏。


    宋婉怡激動的幻想著未來,就算她嫁給軒轅晉又怎樣,兩人是合作關係,她可以說服軒轅晉暫留陽城,等著她將這後宮乃至天下都握在手中!


    “誒?你做什麽美夢呢?笑的跟發癲了一樣。”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宋婉怡的思緒,她抬頭一看,宋朝朝那漂亮的臉就在眼前。


    她嚇了一跳往後仰了一下卻恰好跌坐在地上。


    宋朝朝環抱著雙臂居高臨下,輕蔑的看著她,嗤笑道:“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呢?醒醒吧!”


    宋婉怡愣了一下抬頭看向皇後,皇後好端端的坐在那裏,臉色紅潤氣色很好,漠然又蔑視的看著自己。


    這、這是怎麽回事?


    皇後不是毒發了嗎?


    怎麽會.......?


    宋朝朝微微俯下身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嗬——這不會就是你最後的底牌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呢,這牌早就被我撕了!”


    她猛地鬆開手,宋婉怡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她,耳邊所有的聲音都在遠去,她什麽也聽不見了,腦海中隻回蕩她的那句話。


    宋婉怡抖了一下,她自我安慰道:別、別慌!還有宋胤鳴,宋胤鳴的命也被拿捏著!


    她的眼中又升起了些亮光,宋朝朝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哎呀,你不會是在想我弟弟的命也握在你的手裏吧?”


    宋婉怡震驚的抬頭看去,卻見她笑意盎然的說:“你還不明白嗎?你除了一個邵家什麽也沒有了。”


    宋朝朝又裝作驚訝的說:“忘了說了,你的邵家恐怕也危險了呢!”


    宋婉怡瞳孔緊縮顫動,整個人也抖了起來,心口一痛,直接吐了口血暈了過去。


    宋朝朝嫌惡的看了眼沾了血的裙擺,“晦氣!”


    隔天,早朝時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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