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幽幽,綠草搖曳。


    宋朝朝騎著馬在山林間穿梭,身後寧遠不遠不近的跟著,再往後才是蕭霆軒與他手下的兵。


    春獵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本來宋朝朝想抓緊機會跟寧遠過過二人世界,誰知她一出去蕭霆軒必跟上。


    宋朝朝讓他不用跟著,蕭霆軒卻說這是聖旨不能違抗,無奈之下,二人世界成了多人世界。


    他們一前一後的進了山林,宋朝朝的速度就降了下來,寧遠很快就追了上她。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宋朝朝燦爛一笑,寧遠鬆開韁繩運起輕功騰飛而起。


    宋朝朝將手遞給他,寧遠用力一拽將她拽進了懷裏,配合的相當默契。


    等到蕭霆軒追過來時漫山青翠哪還有二人的影子。


    蕭霆軒磨了磨牙,眼底深處綻放出狠辣的光。


    宋朝朝緊緊的摟著寧遠的腰,她在懷裏哈哈大笑著,笑聲回蕩在山間,惹得寧遠也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兩人落到了較為明顯的山間小路上,野草掩蓋下的石板上覆滿了青苔。


    寧遠抿了下唇一本正經的說:“太滑了,你可以扶著我。”


    “嗯?”宋朝朝眨著眼睛看他,他卻目視前方,裝的淡定自若,宋朝朝偷笑一聲,非常上道的牽住了他的手。


    柔軟嫩滑的小手鑽進掌心,寧遠控製不住的翹起唇角又偷偷壓下,心中也像是塞進去了一團柔軟的棉花,將他整個心髒也變得柔軟。


    這樣的靜謐卻又曖昧的時光令二人放鬆又愜意。


    順著這條崎嶇的,快要被野草遮蔽的小路,兩人竟然繞到了山的另一麵。


    這裏是一個不小的斜坡,斜坡上長滿了柔軟的青草和不知名的野花。


    宋朝朝眼睛一亮拉著寧遠跑到斜坡上,宋朝朝是個會享受的人,寧遠也是,兩人不用商量就默契的躺到了山坡上。


    陽光淺淺,白雲悠悠,身下是一片柔軟,鼻尖嗅到的全是清新的木質香,心曠神怡。


    寧遠悄悄的瞥了眼她的側臉,仿佛發著光,他的心不可抑製的跳動起來。


    掌心的柔軟還在,他微微垂眸,手指微微收緊與她十指相扣。


    宋朝朝自然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少年心口不一又愛吃醋,可無論是怎樣都能戳的她心軟軟,她喜歡極了。


    她扭過頭去,忽然翻了個身,精致的臉就出現在寧遠眼前。


    她的眼睛熠熠生輝,像是珍貴的寶石。


    寧遠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她低下頭親了親寧遠的薄唇,還沒等寧遠反應過來她就麻利的起身笑著跑遠了。


    寧遠抬手摸了摸唇,眼底掠過亮光,他猛地坐起身,手掌往後一撐,翻身而起追著宋朝朝而去。


    這斜坡覆蓋著厚厚的草根本看不清地麵是凹還凸,宋朝朝跑了兩步就放慢了速度。


    寧遠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如墨的眸子細碎的陽光點綴其中,光芒閃爍間,他邪魅的勾唇一笑,“這可是你招惹我的...”


    他的氣息撲天蓋地而來將宋朝朝籠罩,唇瓣灼熱又微微刺痛。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放在這裏也同樣合適。


    那一吻過後,寧遠一夜都沒睡著覺,一閉上眼便是她湊過來親自己的畫麵,躁動了一晚上,也備受折磨。


    被她勾的心底起火,早就按捺不住想要收拾她,好叫她聽話的衝動,她主動送上門來,正好迎合了他的心意。


    雙唇之間衍生出火熱的溫度,寧遠重重的在她唇上廝磨著,刺痛又酥麻的癢意迸發至四肢百骸。


    宋朝朝唇瓣又痛又麻,忍不住拿手推了下他的胸口反被寧遠攥住,強硬的按在胸口。


    “唔......”


    宋朝朝氣短,不禁咬了他一下,


    寧遠吃痛,兩人這才分開。


    她臉頰酡紅就像是夕陽留下的晚霞,眼中水光瀲灩,帶著幾分埋怨,那小巧的唇更是紅的鮮豔欲滴。


    寧遠瞧著她這副模樣眼中當即升起一團火來,他不禁回想起方才滋味頓時暗罵了自己一聲。


    他哼笑一聲,即使紅著耳朵和俊臉還要裝作淡定的說:“我可不是好惹的。”


    宋朝朝瞪他一眼,嘴巴痛的很,這臭小子竟還在這裝模作樣!


    說實話,她這一眼完全沒有威懾力,反而顯得很嬌嗔。


    不過剛占了她便宜,寧遠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一聲道: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下次我溫柔些......”


    宋朝朝:“......”


    聽聽的你虎狼之詞,竟然還想有下次?


    做夢呢!


    “公主殿下,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寧遠看了眼天色試探的問,宋朝朝單是噘噘嘴都感覺有點痛,不由得又瞪了眼寧遠。


    這家夥的接吻技術實在談不上好。


    寧遠低咳一聲,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看她的嘴巴好像是親的有點狠了......


    他上前一步主動的牽起了宋朝朝的手,眉梢揚起,“走吧,我的小公主。”


    “哼,這還差不多......”


    兩人披著金光身影漸漸隱匿在了山林之中。


    回去的路上宋朝朝走一會就嚷著走不動了,寧遠隻好背著她走了一段,又抱著她飛了一段。


    在山間飛來飛去的那感覺跟仙子一樣,宋朝朝樂的合不攏嘴。


    蕭霆軒看見他倆可算是回來了,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滿心的不甘,這寧遠還真是礙事!


    ——


    碧青陪著這位王女殿下轉完了整個營地始終沒有找到她口中的“謝靈川”。


    呼延盈月咬著唇,心頭火起,那男人到底藏到哪兒去了?


    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呼延盈月不經意的抬頭看去,當即愣住,眼睛瞪大指著那馬上的人說:“就是他!”


    碧青順著看過去,吃驚的張了張嘴。


    宋朝朝已來到了她們麵前,瞧見碧青的表情她挑了挑眉,“發生何事了?”


    身後的寧遠敏銳的察覺出了不對勁,果斷的轉身想跑。


    “站住!你為何要騙我!”


    呼延盈月怒氣衝衝的大喊了一聲,寧遠隻好停住了,若再偷溜怕會對兩國產生影響。


    宋朝朝回頭看了眼寧遠,眯了眯眼睛,一看寧遠那神色她就知道這其中有事。


    碧青上前小聲的一五一十的解釋了一遍,宋朝朝驚訝的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寧遠。


    原來那晚他倆說了這些......


    她秀眉一挑紅唇一勾道:“既如此,本宮便帶寧遠走一趟。”


    呼延盈月瞪了眼寧遠扭頭就走,碧青趕緊跟上。


    這話說完宋朝朝就不自覺的吸了口氣,這嘴還挺難受!


    寧遠挪到了宋朝朝旁邊與她並肩走著,觀察著她的神色問道:“怎麽了?”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這話一語雙關,無論是指“謝靈川”還是指她嫣紅微腫的唇,寧遠哪個都逃不了責任。


    寧遠低咳一聲摸了摸鼻子,俊朗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心虛。


    守在營帳口的太監掀開了簾子恭敬的請宋朝朝入內。


    呼延盈月已經坐到了巴圖姆身邊,宋朝朝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他們的臉色,嗯...不怎麽好看。


    皇帝與皇後正在品茶,這壓力就落到了寧州與謝之光父子身上。


    見宋朝朝過來,呼延暢雲眼神激動了下很快又克製住。


    “朝朝啊,過來坐。”


    “謝父皇。”


    皇帝笑容溫和的朝著宋朝朝招手,皇後微微挑眉似有些不可思議般看向寧遠。


    方才碧青進來已經稟報過了,得知竟是寧遠,眾人心思各異。


    此事還要給金丹國一個過的去的交代,皇帝清了清嗓子問道:


    “寧遠,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如實招來!”


    寧遠還沒說話,巴圖姆冷哼一聲聲音沉沉的說:


    “欺騙王女的人已經找到,陛下何須多問,若是在我金丹國,欺騙王女可要處以鷹刑的!”


    “朝陽國向來以仁、禮治國,不問緣由便行處罰,有失我國治國之道。”


    皇帝的笑意微微收斂,他又看向寧遠,威嚴道:“還不如實稟報?”


    巴圖姆臉色非常不好看,方才皇帝那話豈不是在說他們金丹粗鄙,不仁義?


    寧遠躬身行禮,簡單的動作被他做的十分灑脫,氣質絕然。


    “事情還要從那宴席上說起....臣不勝酒力故而離席,沒走幾步卻被王女殿下攔住了去路......”


    他的聲音和緩有力,娓娓道來,明明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卻被他講的如同一件很吊人胃口的故事一般。


    其實此事寧遠本想著給金丹國留些麵子,把罪責攬下來,可不曾想對方的台吉竟如此咄咄逼人,隻好如實相稟了。


    “王女用權勢與陛下威脅......”


    “陛下,臣已有婚約,而王女殿下此次的來意臣也知曉,臣不能對不起公主,也不能違抗王女的命令所以才出此下策......”


    寧遠言辭懇切,語氣中滿是悲痛,看著還真像個被強迫的可憐公子。


    呼延盈月臊的滿臉通紅氣的瞪著寧遠,仿佛下一秒就要拍案而起。


    巴圖姆看了眼王女就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可就算是實話也得顧忌著彼此的麵子吧!


    他臉色難看極了,他們的王女殿下竟然一眼就相中了這有婦之夫......


    謝靈川沉默不語,眼底光芒閃爍,他這是故意報複吧...


    場麵頓時凝滯,呼延盈月心中積攢了許多的怒氣,她再看寧遠也不覺得他俊朗脫俗了,反而覺得他麵目可憎!


    皇帝看了眼安國侯寧州,寧州便上前略施一禮道:


    “台吉大人,犬子無狀,惹出此等事端,還請幾位消消氣,本侯定會好好教訓他。”


    寧州的這一番話說出的極妙,將國事縮小成了家事,寧遠也不會受到什麽責罰,也遞給了對方台階下。


    巴圖姆聞言一愣,原來這寧遠竟是一直作陪的安國侯大人的兒子,他心中快速思量起來,看來不能再揪著此事不放了。


    突然,他餘光瞥見了那位公主,頓時想起來先前寧州曾說過公主與他兒子有婚約,沒想到這事竟還牽扯上了皇帝的公主......


    怪不得皇帝一直按下此事,護著寧遠,原來是為了那位公主。


    方才隻顧著給王女找回麵子卻忽略了皇帝所的意思,實屬不該...此時有台階下,就趕緊下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


    巴圖姆同樣也笑著行禮道:“原來他竟是寧大人的兒子,誤會、都是誤會......”


    此事就這樣在兩國之間揭過了,可沒在呼延盈月與寧遠之間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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