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百煉千錘一根針,一顛一倒布上行】


    小張哥停下腳,轉頭問道:“最後一個寨子?鬼水峒?”


    張起靈搖頭,說道:“鬼水峒隻是外人起的名字。”他目光投向遠處,“那裏才是真正的百樂京,已經百年沒有現世了。”


    “百樂京不是外寨嗎?難道外麵隻是幌子?”小張哥摸著下巴,疑惑道。說完他看向吉克爾體,“你知道怎麽進去麽?”


    吉克爾體看了眼張起靈,為難道:“現在寨裏生變,恐怕你們進不去。飛坤爸魯,我隻能帶你們到洗骨峒,想進鬼水峒,恐怕你們得多準備點銀子,但光用錢也解決不了問題,寨裏有寨裏的規矩。”


    張起靈沒說話,看向小張哥,做了一個手勢,小張哥一愣,旋即掏兜,苦著臉道:“就兩塊,都花在你身上了。張千軍,身上大洋通通拿出來。”


    張千軍也苦著臉,“出家人風餐露宿,哪用得到銀元。”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好不容易找到族長,張海琪的毒沒解成,還要回去振興張家,難道就夭折在第一步?”小張哥心說,看著張起靈,後者想了想,對他道:“等。”


    “等什麽?”


    沒有回答,張起靈轉身就走,小張哥幾人跟上,一路向西穿過寨子外西埡口的洗頭灘。這裏的樹都長在水裏,樹根下石板相連,通向對岸,視線所及是一片竹林。


    小張哥愣了一下,回頭看張千軍,低聲道:“我怎麽覺得族長與我聽聞的不大一樣,從前聽聞他性情淡漠,飯菜五穀不食。可光今晚我就見他吃了兩頓飯,兩頓——”小張哥豎起兩根手指,做了個誇張的表情,“現在恐怕是要帶我們白手起家,莫非是南疆花煙酒地待久了,忘了自己的老本行?我得試試他。”


    “你不是試過了嗎?之前——”張千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張哥,說道:“別自討苦吃了,族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話音剛落,就見張起靈跳上了石板,迅速到了河對岸,開始砍竹子。


    小張哥和張千軍對視一眼,倒吸一口冷氣,“原以為他有什麽好主意,左不過是弄些小本買賣,等他編鬥笠掙夠錢,那得到猴年馬月?”


    這時一聲哨響從對岸響起,小張哥二人這才醒悟過來,趕緊跟上。小張哥舔出幾口刀片,瞬間弄斷了幾根竹子,接著問道:“我們在這裏等什麽?編鬥笠我不擅長的。”


    張起靈看了他一眼,把砍下來的竹子聚攏到一起,沉默著開始把竹子劈開,然後分成一捆一捆,一直忙活到天亮。


    第一縷太陽曬進來的時候,小張哥驚訝的發現,前麵這片竹林幾乎已經被砍空了。


    他就這麽近距離觀察著張起靈的動作,太陽出來後,後者開始把竹子放在陽光下暴曬,曬過後又泡進河裏。幾個來回,就連張千軍都看不下去,開始跟在後麵幫忙。


    大約三天之後,泡軟的竹子被撈出來,張起靈拿出蔑刀,開始將竹子剖成勻稱的細條,再一根根刮光。


    這時,所有人已經加入了製作竹篾的大部隊,小張哥一邊刮掉竹子上的毛刺,一邊擦了把汗,問道:“族長,什麽年代了,何必這麽麻煩,你想要銀元咱們有的是辦法賺。”


    張起靈沒說話,回答的卻是吉克爾體,他看了眼前者,搖了搖頭,“這裏上百座廟裏的香火錢都是飛坤爸魯的,但他從來沒要過,這次是萬不得已,他不想白拿大家的錢,就用竹篾編些東西,給十裏八鄉的百姓送去。”頓了頓,他繼續道:“飛坤爸魯記得這裏幾千戶外寨誰家都需要什麽東西,喏,這些竹子,他還要編成不同的東西。”


    小張哥看了張起靈一眼,忽然對族長更加看不懂起來,他心想:張家的族長,幫了當地人那麽多,拿點香火錢是應當的,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吉克爾體似乎看懂了他心裏的想法,對他道:“百姓苦,飛坤爸魯來這裏後,才過上了幾天發達的好日子,這些香火錢,都是他們從嘴裏一點點省出來的。”


    小張哥低著頭,陷入沉默。良久,他抬頭看向張起靈,“族長,此間事了,我們就回張家,張家有你,有我,一定可以重新振興起來的。”


    張起靈放下手裏最後一根竹篾,抬頭看了眼太陽,這才轉頭看著小張哥,輕輕點了下頭。


    時間就這麽滑過,大概七八天日日夜夜不停之後,此時就連小張哥和張千軍也已經掌握了編竹篾的要領。


    在這一天,他們等來了香火錢,同時還等來了一個人。


    來人名叫何剪西,他帶來了一個草席子,和一條消息——是張海琪讓他收購的關於南疆方向的檔案。


    草席子在竹林間的空地上攤開,上麵是用一堆長著暗紅色疙瘩的骨頭拚成的巨型人骨——隻是脊椎的骨節就有三米多長。


    何剪西再次見到小張哥,不知是笑是哭,於是原封不動把將骨頭賣給他之人的原話轉述:“從你們動身去南疆之前,我就一直在等張海琪說的那個人。直到十天之前,他帶著這些骨頭上門,說這是在貢榜邊上的馬尾山裏,獵戶打獵時從野豬胃裏剖出來的。連續多年,這種骨頭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奇怪。當時有洋人到那邊修教堂,說這可能是——”


    “是什麽?”小張哥舉起一塊骨頭放在日光下,看得仔細。


    “是長人的屍體。”何剪西咽了下口水,“長人恐怕是洋人的叫法,來之前我查過了,長人的說法在中文裏應該是巨人的意思。當年吳國攻打越國,在會稽山上也發現了一塊很大的骨骼,甚至要專門用一輛車來裝。這種長人可能是春秋時期的一個少數民族部落,叫做長狄族。”


    這時小張哥冷靜下來,忽然靈光一現,就道:“在長沙時齊鐵嘴給我和幹娘算過一卦,有一道卦象是吳越交割,難道意指這個?”


    張起靈拿起一塊骨頭看了看,說道:“洗骨峒裏最近也出現了這種骨頭。”


    他把在花坊中聽到的對話簡單敘述一遍,幾人沉默思忖一會,忽然張起靈站起來,“時間到了。”


    小張哥一愣,還沒問出口,後者已經把事情快速安排完畢。


    接下來,霧琅花渣和何剪西把編好的竹製品送到十裏八鄉的各門各戶,吉克爾體帶著他們三個人進洗骨峒。


    於是傍晚出發,大約在幾天後的下午,四人來到了洗骨峒之外。


    洗骨峒坐落在一座深山的腹地處,周圍三麵環山,隻有一個入口,寨子外麵視線掃過一圈,就能看到大量軍官的手下在暗中把守。


    再往寨子走近一段距離,遠遠就看到一列隊伍,穿著送葬的服飾,最前麵的幾人舉著一把大大的黑傘,遮住了陽光,後麵跟著的人抬著一口棺材。


    張千軍皺起了眉,疑惑道:“洗骨峒是阿匕族人最神聖的地方,洗骨相當於他們的二次葬,他們認為肉體是不潔之物,不能讓靈魂依附在上麵,必須要等白骨化後才會來洗骨,正式入土為安。你們看那把黑傘,就是為了在洗骨時不讓骨頭沾染親人的淚水,不然亡魂就會無法安息。可是奇怪,洗骨從來都要等待皮肉爛盡隻剩骨頭時,怎麽會連棺材一起帶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傳來吉克爾體氣喘籲籲的聲音,他從前麵跑了回來,斷斷續續道:“不、不好了!飛坤爸魯!棺材裏的人是我阿妹!羅洪留達和馬海簡直瘋了,他們沆瀣一氣——想要把洗骨峒裏出現的怪事全都推到我阿妹身上,好掩飾他們在這裏的行徑。恐怕再晚點我阿妹就要被他們活扒皮後洗骨,然後拉去下葬了!”


    小張哥疑惑地問道:“他們到底要在這裏找什麽?”


    “不知道,據說和鬼水峒有關係。”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張起靈四處看了看,低聲道:“六大寨的土司可能都來了。”


    小張哥也往前看去,忽然瞳孔一縮,“張海琪?我媽怎麽混在送葬隊伍裏?”


    張起靈順著視線看去,也愣了一下,跟在送葬隊伍後的一個短發女子,正是那天他在花坊客棧裏見過的張海琪,隻是頭發已經從白色變成了黑色。


    “那不是她,她在棺材裏。”


    聞言,小張哥注意力這才挪開,緩緩道:“我媽跟新娘互換了身份,現在隊伍後麵的才是新娘子,我媽替她進了棺材裏——”


    他回過神,不由擔憂起來。


    幾個人不再說話,張起靈忽然道,“把骨頭拿出來,我們進寨。”


    小張哥看向張起靈,忽然覺得一切有意思起來:族長選擇的幾乎是一種正麵硬闖的方式,但至少表明了立場和他們手上掌握的信息——洗骨峒裏的人明顯在掩飾那種長滿紅色疙瘩的骨頭的消息,如果現在他們突然拿著同樣的骨頭進去,那些人會是什麽反應?


    交涉的事情自然而然落在了小張哥身上,他背起竹簍,招搖地走到洗骨峒寨門口,大喊道:“南京特使,前來報信!南京特使,前來報信!”


    一連喊了幾遍,終於有背著槍的士兵忍不住走過來,剛要把他轟走,卻見小張哥神秘一笑,指了下背簍,“叫你上頭的人過來,這裏的事你耽誤不起。”


    那士兵還未走近,就聞到了背簍裏那股特有的土星子的黴味,不由捂住鼻子後退兩步,想了想,於是跑回去叫人。


    事情很快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很快,小張哥就被一大群持槍帶刀的人團團圍住,他回頭想叫張起靈,卻發現他們幾個人全都不在原地了。


    小張哥吸了口冷氣,心中大叫:哇靠!我以為族長是要帶我們硬剛,原來隻有我一個人硬剛?他們已經趁亂混進去了?


    不作任何猶豫,小張哥直接甩頭,邪魅一笑間,“噗噗噗噗”幾聲響起,環視一圈,所有士兵都已經捂著脖子連連後退幾步。


    小張哥指了下背後的竹簍,舌尖頂起一枚刀片,寒光閃爍,笑著道:“現在,可以好好談談?”


    領頭的士兵連連點頭,讓出一個位置,小張哥走上前,對身後的人招手,“來啊,帶我去見你們的長官。”


    餘光掃過,就見張起靈等人已經混進了遠處送葬的大部隊。小張哥眯了眯眼,狀似無意問道:“前麵那些人在做什麽?”


    士兵捂著脖子,血不停往外冒,連話都說不出來,小張哥停下腳,來到他身邊,看了一眼,輕笑道:“哦,聲帶斷了。”說完直接抽下士兵的腰帶,在他脖子上緊緊纏了一圈,“不打緊,動脈沒斷。你來說吧。”說著指了指旁邊另一個人。


    被點到的士兵傷的不重,但顯然被嚇得半死,嗚咽了幾下,說道:“鬼水峒對外賣的鬼水裏有特殊成分,可以解毒和促進傷口愈合。我們的長官想要大量收買寨裏的鬼水,但幾次交涉都不成功,就想從洗骨峒下手,逐步占領深山。誰知道跟他合作的羅洪留達,前一陣在洗骨峒裏發現了一種奇怪的骨頭,上麵長滿了紅色疙瘩,可能跟鬼水峒有關係,但把消息壓了下來。長官知道後大怒,現在封鎖寨子,要找到這種骨頭的來源。幾大寨土司都來了,現在分成兩派,一派是吉克爾寨為首的三個寨子,覺得是鬼水出了問題。一派就是長官和剩餘三個寨子,認為是飛坤爸魯暗中搞鬼,奪走了寨裏人的靈魂,現在還要放毒滅口。”


    小張哥就笑了,“你們長官手下是不是有一個叫莫雲高的人?他來了嗎?”


    士兵點頭,“幾大土司他們都在一起,現在要進行阿匕族的一種叫做請月神的儀式,好像叫什麽伊枯那威,就是要給棺材裏那個女人招魂取魄,讓她來指認飛坤爸魯的陰謀。”


    招魂取魄?小張哥冷笑了一下,嚇得士兵直接腿軟栽在了地上,結巴道:“大、大爺,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想見長官見土司都行,您留我一命,我帶你去見他們。”


    小張哥輕微函授,不再說話。


    一路跟著士兵來到寨子深處,遠處出現一口巨大的泉水,岸邊已經站滿了人。祭月的供桌就設在場中央,供桌後麵設了一個坐席,據說是供月神下凡後打坐的。在場的幾乎全都是婦女,男人們全都聚在遠處搭的一座高台上。


    士兵解釋道:“請月神下凡是以神魂附體的形式完成的,以女人為主體,但替身不會隻有一個人,所以要多準備一些婦女。如果晚上儀式開始後,月神並沒有降臨到棺材裏那女子身上,還有其他人可以附身。”


    小張哥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請月神要晚上才開始,在這之前,他必須搞清楚,最後一個寨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想了想,他忽然又抽了士兵腰間一根皮帶,綁在自己手上,把自己遞了過去,吩咐道:“現在起,我是你的俘虜,把我帶到你的長官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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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加更,在此說明一下,本書是基於小狗的視角寫的,一切都帶著狗的主觀看法,沒法開上帝視角。劇情非爽文,不會虐,會甜會搞笑,結局也會圓滿。每個人對於人物的理解不一樣,不敢說吃透原著,隻能寫出俺理解的瓶邪,所以哪裏跟您感覺不符可以滑走哈~


    首先,個人認為瓶邪最大的遺憾就是壽命梗,雨村筆記最後的每一句都是生活細節,但每一處都是吳邪的遺憾,他太想留下什麽了,太想給張起靈留下關於一些他的回憶了。他和胖子教會了哥娛樂,他生怕自己走後張起靈仍不懂一個人的娛樂,他也生怕這種娛樂持續不了多久就會化作泡影。瓶邪之間是一種來自遠古的使命感和現代感的愛欲之間的交割碰撞。張起靈的人生經曆注定了他的行為模式與普通人不同,他的基本屬性可以是沉默可以是寡言可以是不擅解釋,他的所有屬性來源於他客觀的強大和吳邪的主觀敘事。從吳邪的視角來看——張起靈跟黑瞎子有著難言的默契,跟他的粉絲劉喪有著默契,跟誰都可以有點頭就能懂的默契,是因為張起靈跟除了吳邪外的所有人之間的交流模式都是簡單直接的命令式和結果導向式。但這都是吳邪麵對大張哥時的心魔作祟,所有人都知道,張起靈隻有在麵對吳邪時,才會需要一個要再三斟酌的解釋,這個解釋可以是去哪幾天回,可以是用一件事去試探一個結果,因為他需要一個塵埃落定的讓吳邪安心的理由。


    其次,瓶邪之間有控製欲嗎?有的,但不是單純的占有和控製。是一種極限的拉扯,是一方的什麽也不說,隻想等塵埃落定換後者一個安心,是所有言語化作行動帶他到處看風景;和一方的十年如一日追隨,逐漸將對方種成自己的一個心魔,在生活裏的角角落落留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好在自己離開後讓對方與世間唯一的聯係不會斷開。吳邪是個40歲的男人啊是40歲的男人啊,他花了十多年時間懂得的最大的道理就是其他人不會跟他有一樣的思考模式,所以小吳是什麽都懂的。他的占有欲是對張起靈的心疼和保護,他的吃醋可以是玩笑可以是打趣,但如果真的因此有了信任危機,那就失去了人物的本質內核啊,小吳不就淪為了純粹的嬌妻工具人嗎?狗對哥的信任就比如在釣王裏明知道是坑他也會毫不猶豫閉眼跳下去——這裏跟黑花又有不同,如果是小花可能當場會把瞎子揪出來打,所以每個人物性格基調不同,做事方法更是天差地別。


    再次,南部檔案的續寫,也是為了填補小哥年輕時的經曆空白。張起靈的愛是隱忍的、回避的、自我犧牲的、衝在最前麵掃蕩一切的。以前他的愛是一種麵向世間萬物的博大,他是飛坤爸魯,是眾人眼中的神隻,他被一次次信任一次次算計一次次拋棄。但隻有在吳邪這裏,他找到了可以世間可以寄托愛的那個唯一,他找到了他混沌人生裏的那個具象。他與吳邪對彼此的愛都缺乏一種內源性自信:吳邪的不自信來自於哥的強大,哥的客觀實力和他身上的神秘感宿命感;而哥的不自信來源於他無法安然立於世間,如果不是小狗滅了汪家,哥恐怕要在青銅門裏守到萬古洪荒,守到生命終結。


    再再次,俺不認為吳邪的狠和邪要表現在打打殺殺,他這麽多年也就萌生了屈指可數的幾次殺人念頭,他自己都不喜歡曾經那樣的自己啊!他是已識乾坤大仍憐草木深的神性和人性共存的人啊,他是吳邪啊是吳邪啊是吳邪啊!!!人的性格是早年童年經曆的箱庭世界規訓中形成的,如果不是後天經曆過巨大的創傷陰影,否則很難改變,即使改變也不會脫離原本的人物內核。很巧,小吳遇到過這種改變,是在對峙汪家時。哥也遇到過,是在遇到吳邪時。小吳遇到的後天經曆是直接動刀動槍動心眼的,從外到內的洗禮,哥遇到的是動心動情的,由內而外的潤物細無聲。


    最後,哥真的很愛小狗啊,小狗是這世間唯一與他媽媽並肩的存在啊。他隻是不善言辭默默付出,隻是失憶了很多事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是讓吳邪都忍不住吐槽的在家裏屁話沒有難道在外麵整天說自己閑話的人。他跟小狗不同,他是沒有好奇心,更不理解好奇心和意義為何物的人,他的好奇心是源於失憶源於被植入的使命感,這決定了他不會和狗擁有同樣的問題處理方式。況且他會變也已經在改變了,他選擇留在吳邪身邊,已經是超越了他性格本身的一種做法啊,還要他怎樣!但無論如何,他仍舊是那個會擋在吳邪身前胖子身前的人,這是他對於人世間一切情感的一種張起靈式的回應。


    不想劇透,如果說藏海花是吳邪送給哥的情書,那這本就是哥給吳邪的回信。如果看不下去可以去看原著,比同人香很多喲。以後關於任何瓶邪之間的俺都不會再回應啦。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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