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胖子叫醒,趁這個時間我觀察了一下手上的電子鎖,應該是德國那邊的進口技術,在此之前我連見都沒有見過,看樣子是需要電子密鑰,但當下我是不敢冒然嚐試的。


    胖子醒了,兩條腿撲騰了幾下,頭撞在床板上,老實了。


    “花爺怎麽回事?不厚道啊,急著送死也不能不叫上兄弟啊。”


    我們誰也沒功夫理會胖子的笑話。我心亂如麻,原本做好了一起出發的準備,卻沒想到解語臣“捷足先登”,隻不過他登往的彼岸,是目前我們誰也無法承受的。


    我緩緩鎮定思緒,再跟悶油瓶問了問他和小花的談話內容。可以知道的是,小花屬於邏輯極強的那種人,從他和黑瞎子到達雨村後,雖然很多時候我能感到他並沒有完全放鬆,但我並不是任人牽著鼻子走的人,如果小花哪裏有異常,我是可以第一時間發現的。


    在此之前,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狀態。


    隻有最後一天,今早的宴會上,他和黑瞎子碰酒時,我曾有過一瞬的警覺和不對勁。


    也就是說,最晚在今早之前,在小花身上曾發生過一件事情,改變了他對待盲塚這整件事的態度,臨時決定將我們排除計劃之外。我看向悶油瓶,他想了想,對我道:“解語臣在酒裏下的毒,我見過。”


    我覺得我的潛意識裏其實已經想到了什麽,因為此時悶油瓶一開口,我立即不受控製就接道:“植家人之前下過的那種毒?”


    悶油瓶點頭,告訴我們,這種毒對於張家的特殊體質有短暫抵抗作用,在龍母墓裏那些張家人都是中了這種毒,才會被關進墓裏的。


    我愣了一下,小花和植家人是達成了合作麽?很快,我重新冷靜下來,我和小花都屬於邏輯強的人,但顯然,我跟他的用力點不同。如果是我,跟植家人合作基本不在我的考慮範疇內,但換作小花,很可能他們彼此之間存在著利用和反利用的關係。


    但同時我又產生了新的疑問,小花跟悶油瓶說的那句話:如果這是九門其他幾家人的債,那植家人為什麽會混進來?這些來曆不明的百越人,到底在其中充當了什麽角色?


    胖子用牙咬開繩子,走過來蹲在我們倆麵前,謹慎的看著我們手腕間的鎖,“這他媽會不會是一個定時炸彈?”


    我看著他,“我草,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貧?”


    胖子的表情很嚴肅,顯然是發覺了什麽,因為他臉上露出了我一貫的雞賊作風。我眯眼看他,同時把手腕抬高,對他道:“發現了什麽?”


    胖子摸著下巴,“在這裏你是最了解花爺的,我覺得這個鎖裏有他要對你說的話,你覺得呢?”


    胖子的邏輯簡單粗暴,但想了想,我就明白過來,不是這個鎖裏藏著小花留下的話,而是這個鎖本身,就是小花的警告。


    鎖,是什麽意思?


    我轉動手腕,頓時發出窸窣的金屬聲,鎖鏈另一端滑向了我身邊的悶油瓶。忽然我愣住了,我明白了小花的警告,咽了下口水,我的思緒變得無比清醒起來。


    這個鎖的意思,不是在警告我一個人,是在警告我看好悶油瓶。盲塚,和張家人之間,有密不可分的聯係。如果我們去找他們,很可能我會失去悶油瓶。


    一瞬間,我想到了張家那張族譜,悶油瓶提到過的消失的那代人。


    房間裏異樣的安靜,等了一會兒,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胖子道:“把我的狗腿拿來,算了,把小哥的刀拿來。”


    胖子看著我,沒有立即起身,“你想做什麽?”


    我指了下自己被鎖住的手,“這條胳膊我不要了。”


    無論是悶油瓶和小花,我無法放任自己看到他們中的誰消失。如果小花說的不假,那隻要悶油瓶不去,我一個人去,就一定還有解決辦法。


    悶油瓶按住了我的手,對我搖搖頭,“還記得你三叔留在南京氣象閣的那張照片麽?”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馬抓住他的手,“在哪?”


    悶油瓶告訴了胖子一個位置,胖子很快就拿著照片回來,表情百思不得其解,對我道:“這會不會是ps的?”


    我急著讓他把照片遞給我,結果接過來一看就愣住了。


    照片中有兩個人,一個是幹臉,穿著藍白豎條紋的病號服,坐在輪椅上,仰頭看著太陽。身後推著輪椅的人是我三叔,穿著深綠色的護工服,背後是一座老舊的醫院:南京市青龍山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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