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意外地很聽悶油瓶的話,還沒等我開口勸,他已經恢複了往日那種機靈勁,眼底透著幾分隻有我能看出來的狡黠,“人我收了,但不代表我答應跟你合作。”


    我心說好好好,你年紀小你大爺,也懶得和他計較,轉頭對蘇萬囑咐道:“把他看好,別亂來,盲塚不比沙海。”


    黎簇臉上表情沉下去了半秒,很快又恢複冷靜,雙手抄兜,看向外麵的小張哥和劉喪,“跟我走吧。”語氣間儼然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夥計。


    小張哥和劉喪已經摘了人皮麵具,各自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主,麵對黎簇這種小年輕,根本不可能聽他的話,反而全都怒氣衝衝來看我。


    我一愣,心裏大罵,這他娘關我毛事,就指了指悶油瓶,“他!他的主意。”


    兩個人半信半疑睨了我一眼,在這方麵表現的極為默契,又同時去看悶油瓶,得到後者首肯後,才不情不願跟上了黎簇。


    悶油瓶的想法很簡單,是打算護黎簇一程的,但這小子礙於我的關係,不可能簡單答應我們這筆生意。況且他拿到玉琮,還要跟植家人換取情報,投誠這活兒被他搶去了,我們能做的也隻有把自己的人手往他隊伍裏塞。


    不過,黎簇走出去沒兩步,忽然咳嗽了一聲,回頭看著我,“人我不會白要,在這等著,那張藥方一會會有人來拿給你。”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立即就明白過來,所謂藥方就是年初時黑瞎子想從小滄浪手裏搞來的那張,很可能對於盲區那一帶的毒蟲有效。


    我擺了擺手,“錢我也不會要你的,等拿到後會還給你。”


    胖子在一邊就急了,低聲罵道:“你個王八蛋,說幾把胡話呢,自己管賬把錢管沒了,還不允許胖爺我掙點外快了!”


    我剛要接話,黎簇轉過身冷笑看著我,“不必,拿著錢把你的破屋子好好修修吧。”


    我腦子嗡嗡叫,氣得就要大罵。胖子手勁結實,一發力,實實在在攔住我,我看了看胖子,他拍著我肩膀,語重心長道:“你也老大不小,犯不著跟孩子置氣,你的孽債,想想辦法,這一路能還多少就還了吧。”


    我歎了口氣,胖子眼睛一擠就道:“其實咱也沒那麽虧,你想,幾個棒槌換來兩千萬,還搭上一張救命藥方,要我說,黎簇這小癟崽子挺夠意思了。再一個,這一路沒有倉鼠哥、二貨和喪背兒,咱耳根子也清淨不少。”


    我知道胖子和悶油瓶都在照顧我的情緒,黎簇要去盲塚,我不可能放任不管,但如今卻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


    看著黎簇背影,這個年輕人,我無比理解他,卻無法再左右他了。


    如果盲塚裏真的有他父親的線索,希望這一次,老天能善待他。


    沒想到時隔多年,我們來新月飯店不是為了還債,居然也有進賬的時候。等了一會,就有黎簇盤口的夥計拿來藥方送給我們。胖子結算完回來時,笑的跟孫子似的。


    我們三個坐在大堂散座,目送黎簇拿到玉琮,帶著小張哥他們跟著幾個陌生臉孔上了二樓包廂。


    他們一行人經過時,我注意到,人群裏有一個銀發女子一閃而過,不知是否錯覺,當我想叫悶油瓶去看時,人已經找不到了。


    期間金萬堂過來跟我們打了個招呼,胖子樂意跟他親近,兩人湊在一起,就聊開了。


    金萬堂表現的有些激動,時不時往我臉上瞟,我安靜地聽著他們對話,沒有打斷。終於,金萬堂忍不住了,朝我看過來,“小三爺,還記得在江西時我給你講的長江斷流那個事麽?”


    我看著他,也沒有拿喬,就道:“記得,怎麽了?”


    金萬堂喝了口茶,壓住心裏的激動,“我知道你們接下來要去哪,但在你走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聽我說完,這件事,跟幹臉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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