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胖子嚇了一跳,把手縮了回去,左看右看了一眼,問道:“你說哪個?”


    說完我眯起眼睛,也低頭往自己手裏看去。現在是金鐵塊還是銀鐵塊時間麽?我像二傻子一樣看著胖子:這位胖友,你丟的是哪個?


    胖子張著嘴,指了指我右手裏的棒槌鐵塊,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罵道:“我他媽不是藏起來了麽,裏麵還塞了二十多條人手呢,你全挖出來了?”


    我看著他,有點尷尬,條件反射的看向悶油瓶,指著他對胖子道:“不是我,是他。”


    “別跟我你我他的。”胖子就道:“小哥,你前世欠的債,該你還了。”


    悶油瓶走到我們身邊,用奇長的手指夾起鐵塊,仔細的看了起來,我大氣不敢喘,楞楞的看著他。他看了一會,對胖子道:“不用擔心。”


    胖子狐疑的伸著脖子看了一眼,嘀咕道:“確定麽?”


    我看著他倆打啞謎,又插不進話,不由有些煩躁,隻能撓了撓頭發,問道:“你們當時發生了什麽。”


    悶油瓶沒有理我,他揣起鐵塊走到胖子的裝備包跟前,從裏麵掏出打火機,用火在鐵塊表層燒了起來,表情十分認真,像在做化學實驗。


    胖子就向我解釋,他倆當時跟著小花的隊伍進入地下河溶洞,結果他在河底撈陰沉木時不小心撿到了這個鐵塊。非常蹊蹺的是,撿到鐵塊之後,一開始並沒有立馬發生怪現象,而是在他們在河底行進半日後,突然所有人身體發生了異常變化——包括悶油瓶和胖子在內,都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饑渴感。


    這種饑渴感並非是想吃東西,用胖子的話形容,這是一種想要破壞一切的感覺,就是你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欲望,想把自己拆解入腹。簡單來說,就是不顧一切的想要自殘和互相殘殺的衝動。


    悶油瓶和胖子的身體變化出現的最晚,所以等他們反應過來跟上時,前麵隊伍的人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胖子形容的非常惡心,這裏長話短說,總之等他們趕到前麵時,胖子正好看到一個人硬生生扯斷了另一個人的胳膊,正抱著那條斷臂啃食。


    這個被啃食的人就是我當時遇見的那具屍體,胖子見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人做了最後的送別。


    我被胖子講的不寒而栗,心說這他媽不就是喪屍麽,古墓版生化危機?難怪當時我沒有在那具食人俑上找到牙齒,但卻發現那些斷臂的傷口麵有撕咬的痕跡。


    聽到這裏,我提出我的疑惑,那為何這個人的斷臂會跑到起點的位置被我撿到?還有深潭底下我撿到的那些眼球,又是誰帶過去的?


    胖子搖頭,也表示不解,繼續給我講道:再往前走,他們就看到所有人正赤紅著眼睛,排隊站在那個巨大的食人俑腿邊——食人俑不知道是怎麽出現的,但它倚坐在牆壁上,嘴張得非常大,活像一個檢票員,因為所有人都開始把自己斷掉的手臂往裏麵投。


    這個形容,就如當時我幻覺出來的胖子描述的投幣機一樣,此時除了他們倆,所有人都失去了清醒。


    而讓他最驚訝的是,所有人臉上居然都掛著一種詭異的笑容——他說就像是人生達到了大圓滿的那種饜足表情。當下就立即明白,這是中了某種毒,或者附近有什麽在控製他們。


    他和悶油瓶兩個人見機行事,悶油瓶反應非常迅速,直接衝過去用刀背把人全部敲暈。兩個人這時就聽到,寂靜的空間裏響起了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好餓啊,我好餓啊。”


    他們循聲望去,就發現聲音是從那個巨大的食人俑肚子裏發出來的。胖子心說完了,他們成了送上門的肉粽子了。接著,他就感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狂躁和饑餓感,從自己身體裏傳來。他立馬就退的老遠,對悶油瓶道:“小哥,你離我遠點,我怕我待會控製不住想把你也吃了。”


    但悶油瓶根本沒有慌,其實這時他也出現了和胖子同樣的感覺,隻是他的身體變化似乎最輕,而且非常能忍。於是當機立斷,讓胖子把包裏裝備全倒出來,這麽一看,才發現胖子撿的陰沉木裏混著這個奇怪的東西。


    悶油瓶的想法非常簡單直接,你控製我,我就把你毀了,事實上他這麽想也立即就這麽做了。但不知為何,這東西非常堅固,居然黑金古刀也沒能砍斷。


    這時胖子終於忍到了極限,他已經把十個手指的指甲蓋和倒刺都啃了一遍,眼看著就要對自己下口,悶油瓶一塊陰沉木甩過去,直接封了他的穴。幾乎是瞬間,又橫刀拋出,卡在食人俑的嘴裏,同時鐵塊也甩進了它的嘴裏。


    接著,悶油瓶用登山繩把所有人綁在一起,另一頭繩子甩在自己腰間,然後劃破手掌給胖子喂了血。胖子緩了一會,但沒有完全恢複清醒,心說看來這次小哥的血也沒法全起作用,就強撐著走過去,把那些人的斷臂使勁往人俑肚子裏塞。


    等做完這一切,胖子說可能是小哥的血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發了不少汗的緣故,這時他的神誌基本恢複,就跟悶油瓶拖著這些人往出走。


    我聽得渾身發涼,連悶油瓶都拿它沒辦法的鐵塊,居然被我又撿回來了。


    胖子說到這就停了,“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連隊裏的醫生都斷了條胳膊,花爺這次補償金得不少賠。”說著,他做了個阿彌陀佛的手勢,對著天拜了拜,就轉頭對我道:“我的親娘,我的天真,你說咱重逢就重逢,你來還帶啥特產呢?”


    我沉著臉,沒心情跟他開玩笑,胖子敘述的簡單,我卻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有多驚險。差一點,他倆以後就得跟楊過姓了。


    我心有餘悸走到悶油瓶身前,問道:“小哥,能找到原因麽?是毒麽。”


    我根據胖子的說法簡單推理,就覺得這個鐵塊表麵應該淬了某種毒,所以進入人俑肚子裏後,跟它體內的屍液起了反應,融掉了表層的毒素,所以我撿到後它就失效了。


    悶油瓶卻搖頭,“這個東西,是用來淨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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