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分鍾的時間我都處於懵逼的狀態裏,被張海客拖在水裏被動的往前遊。我對於齊這個姓,有很強烈和特殊的個人感情成分在裏麵。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黑瞎子或者別人,而是被勾起了一些陳舊記憶。


    我敢肯定,它說的人絕對是齊羽。


    但齊羽背後的事牽扯的水太深了,我不知道能不能說,自從我收到那盤錄像帶開始,這個名字在我的生命中就已經揮之不去了。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影響力,但當你知道,你所以為的僅屬於你自己的一些習慣,其實都是有據可循的。這種時候,你會陷入很深的迷茫狀態。


    齊羽為什麽突然出現?


    他現在是人還是屍體?他想要做什麽,殺了悶油瓶麽?可我覺得他是想要連我一起解決掉。


    這裏我要說幾點在十年後我從未提過的事。


    過去我不說是認為所有事都已經解決了,但如今看來,齊羽的出現,這顆種子恐怕在更早之前就種下來了。


    我要說的第一點,關於一個絕對不能被提及的話題。


    那就是最早的“它”組織,至少追溯到當年考古隊巴乃送葬的時候,還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汪家。那時候的汪家,應該說是穿插在“它”組織中間,看著“它”與九門周旋,同時在暗中做些手腳。


    老九門中,隻有佛爺一個人進入了政界,當年他所作所為,我作為後來人無法評價是非與對錯,但清楚的知道,這裏麵糾纏的真相絕對不是僅僅一個站在上層頂峰的人的命令能決定的,盡管後來我查閱到的所有資料和線索,通通指向了當年那位領袖。


    但我總覺得,細思之下,有哪裏不對勁。


    更何況,這位曾經站在高處不勝寒的偉人最終還是故去了,“它”組織留下的軀殼被汪家人霸占,從此後者逐漸轉移到了正麵戰場上。


    我對於很多事,有自己的看法,不會聽任他人左右。我覺得要弄清齊羽此人身上的謎團,就得繞回當年老九門的事。


    於是我叫停張海客,問他道:“你對齊羽的事知道多少?”


    張海客停下來,看了我一眼,我倆在湍急的水流中麵麵相覷了一會,他說道:“我所知道的隻是他是九門齊家的後人,而且當年他也在吳三省那支考古隊中。關於齊羽這個人在世上所能找到的資料非常少,應該是在某個時間之後被集中銷毀了。”


    “什麽時候?”我追問道。


    張海客回憶了一下,“大約就是在十幾年前吧,你和族長剛認識的時候,我去找過,但那時候就已經很難查到了。”


    我愣了一下,心說我草。


    這一切似乎都對上了。


    我心說別急,要捋清這一切需要很長的時間。


    首先,我覺得那怪嬰很可能就是齊羽,至於杜三狼,可能是他偽造的假身份。想想時間,杜三狼出道的時候大約就是十幾年前。


    如果這人是齊羽扮的,那麽就很有的說了。


    胖子說過,杜三狼當年在道上出名的第一件事就是下皇陵,這不僅連時間對上了,甚至從動機上來講,我都覺得他是在為日後接近我二叔做準備。而且他話裏話外自稱是保生大帝後人,不就是在暗示自己得到了西王母的神授麽?


    也就是說,齊羽早在那時候就計劃好了一切,他銷毀了自己存在過的痕跡,以另一個新身份進入了這一行。


    其次,我心底隱約有了一種猜測的雛形。


    我不敢輕易下定論,但我知道,如果是我做計劃,那必須所有時間完全嚴絲合縫的對上,哪怕是一秒鍾也要掰成十份來用。這一點深得我三叔的真傳,所以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過去我在一本筆記裏寫過,對於佛爺的故事看法很深。最早時候,上層力量介入老九門,始於佛爺某次飯桌上的戲談。這個契機導致後來老九門一代在悶油瓶的帶領下進行了史上最大的盜墓活動,活動失敗後,派係分成了兩撥,一撥人以佛爺當時帶領的那一派張家力量為主,另一撥以擁躉失憶的悶油瓶的霍家幾家人為主。


    但在史上最大的盜墓活動到巴乃送葬這個時間段之間,可以說是一段曆史上的灰色地帶。說它是灰色,是因為這裏有幾種可能性。


    一種是十年前我所認為的,佛爺是不是真的囚禁過悶油瓶,但在之前悶油瓶親口承認的說法中,似乎他二人還達成過某種合作。


    後來佛爺在長沙的清剿行動,太過於狠絕和徹底,以至於後來九門中人憶及這點,基本隻有恨意而無情義了。


    我此前覺得,佛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必須有個人站出來,承受這一切才行。


    但現在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性。既然佛爺身處於灰色地帶,他所為的事也是舍小家保大義,那麽當年他所麵對的那些人,那股力量,肯定與他要守護的東西相悖。


    會不會他早就知道,曾經的“它”組織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以領袖的名義為他人做嫁衣?


    這個最早出現的‘他人’是誰呢?


    這時候,我想起來出發前時金萬堂找到我們講的那個故事,在老金的朋友老董的經曆中,他當年明明白白目睹過一場墜機事故。


    想到這裏,我一拍大腿,罵了一句我草。


    我全部明白了。


    第一點是,我被慣性思維誤導了。


    此前每次提到“沒有時間了”這句話,我下意識都會和青銅門後的終極關聯在一起,所以在金萬堂所講述的老董的故事裏,後者遇到的那個從內蒙古723工程活著出來的隊員,身上刻著兩組數字,並且在昏迷之前說了一句話:沒有時間了。


    我皺起眉頭,將兩組數字在腦海中並排寫下。


    一,


    二,


    第二串日期嚴格來講我並不完全相信,任何人都有可能提前製定好計劃來誆我,就連悶油瓶這廝每天跟我睡一個枕頭,也能耍的我團團轉。我決定直接忽略第二個數字,隻分析第一個。


    第二點,我需要再次強調,我不是有神論者,但我無法否定時空對流的存在。


    我經曆過,所以此時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內蒙古723工程的那個隊員,是從未來短暫穿越過來的。


    但請注意,這個人最初是被悶油瓶在70年初救下的,這時候悶油瓶已經在替“它”組織做一些事了。


    接下來,我要來排列一段重要的時間線。


    我揉了揉眉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所有的一切,就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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