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未免也有些太扯淡了,那這高等文明他媽的用意又是什麽?它看我們就像看電視機麽?很難說我這麽想不是自己在牽強附會了。鎮定了一下,我開始認真思考問題,這一路下來,諸多線索還是和最初的張家聯係在一起的,很難說清張家在這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我忽然想到文丙回說的那位從天而降的讚樸神,心說難道張家人真的跟我們不是一個物種麽?


    胖子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問我如何想的,我搖搖頭,還是沒有將我的想法說出來。這時我突然產生了一道意識,似乎是憑空出現在我腦海裏,說的是:來啊,到前麵來。


    我操,我渾身一個激靈,轉頭看了一眼悶油瓶,發現他也臉色凝重。胖子被我們的反應整得一愣,問道:“咋了?”


    我也想問怎麽了,剛想問怎麽回事,結果悶油瓶突然和黑瞎子對了下眼色,後者從小花的背包裏拿出一根海象皮繩,拉開抻了抻,遞給我,問道:“你來還是我來?”


    來什麽?我萬般疑惑看著他,又看了一眼悶油瓶,忽然意識到他這是讓我把悶油瓶捆起來的意思。


    悶油瓶反應很平淡,看起來早就和黑瞎子商量好了,我歎口氣,不用問也明白了個大概,往前很可能無比接近影響失魂症發作的那個東西了。


    見我發呆不動,悶油瓶放鬆渾身肌肉,將手遞過來,說道:“以防萬一。”


    我心中歎氣,聽從悶油瓶的吩咐將他手腕綁了個結實,一行人繞過周圍的碎石堆繼續前進,胖子就在我耳邊低聲道:“怎麽搞的像押犯人似的,天真,沒別的招了麽?”


    我搖頭,更多的信息還在前麵。於是繼續前進,很快,腳下的地麵上出現了淺淺的水坑,燈光打亮照明下,能看到兩邊的碎石灘上出現了非常多鈣化的大型動物屍體。但奇怪的是,這些屍體的麵部五官都十分畸形,耳朵後麵似乎都生著兩個鰭,模糊不清,這應該是長期在水底生存進化出來的器官,但現在這裏的水位已經退到非常低了。


    我們小心翼翼繞過地上的水窪,很久之後停了下來,幾個人眼神對了一下,琢磨著往前是不是要做一些防範。胖子上去看了看那些鈣化的屍體,就對我們道:“這裏有刻字。”


    哎,真神了,回回胖子總能發現常人不能發現之細節。我們都圍過去,胖子抬腳給屍體移位,剛踹下去,頓時一團粉塵似的東西從屍體中炸開。


    悶油瓶幾乎是在四分之一秒內反應過來,一腳一個我和胖子,把我倆踹飛,我們直接在地上翻了個滾,我立即手撐著地麵躍起。就看到黑瞎子拽著小花和秀秀也飛速後退,來到我們旁邊停下,粉塵四濺,很快落進周圍的水窪裏,變成了那種奇異的光點。


    我心中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快感,看了胖子一眼,罵道:“別冒失。”


    胖子拍拍胸脯,就道:“這是孢子還是菌絲,遠古的東西現在還沒過保質期麽。”


    小花看了他一眼,說道:“無論是菌傘或者遠古的微生物,這個地方就相當於它們的培養皿,很容易繁殖。那些屍體已經鈣化了,這種微生物還能在它們汲取養分,如果碰到活物,會是什麽樣子?”


    那我們瞬間就得被吸幹了,我心有餘悸和胖子對視一眼。


    各自的裝備裏都帶了防毒麵具,黑瞎子讓我們拿出來,做了簡單加固。等了一會兒,悶油瓶說安全了,幾個人就戴上麵具後再去看那屍體搬走後露出來的岩壁部分,就看到上麵刻著一堆鬼畫符一樣的東西。


    其實更像是岩畫,但線條毫無邏輯,不光是我,就連小花看了也皺起眉頭,這裏能看懂的也許隻有悶油瓶和黑瞎子了。


    悶油瓶放下手電,忽然湊上去用手敲了敲,然後朝我遞眼色,我立即會意將工具塞到他手上,他蹲下去就開始在岩壁周圍的牆上剮蹭。黑瞎子就笑笑,指著岩畫對我們道:“這是一幅地圖。”


    地圖?我看了看那些線條,就罵道:“我才疏學淺,你別誆我。這他媽要是地圖,我把我們照片激光打印在牆上,那就是上古神像了。”


    胖子就也笑了,用光照著:“這他媽是地圖,我怎麽瞅著像尿壺。”


    黑瞎子搖頭失笑,罵了一句,轉頭對小花和秀秀道:“來,我跟你倆解釋,他們歸啞巴管。”


    說完悶油瓶已經把周圍岩壁上的一層刮掉,下麵露出的岩層發出金屬光澤。


    胖子看了直接就拍了自己一個巴掌:“我草,礦山?這裏以前開過礦?”


    “不對。”我搖頭:“這些金屬明顯是從外麵運進來的,還記得沙姆巴拉洞穴外麵的青銅雕像麽,也是這個原理,外麵運進來後融了往上麵潑。所以這肯定不是一整座銅山,隻是外麵鍍了一層。”


    “那目的呢?”胖子問道:“這年代也有上萬年了吧,石器時代人能采礦麽?”


    我不記得自己在哪看過,新石器時代剛開始的時候,中國人采礦就已經能用火攻法了,也就是利用熱脹冷縮的原理,而在更早期,采礦會先做成金屬錠方便運輸,再運到各處去加工。


    金屬錠很好理解,古時候人們交易買賣,用的一錠銀子就是這個意思,其實就是把金屬融成液態後澆入模具中凝固後的半成品。


    我和胖子秀秀分別對視一眼,說道:“康巴洛人山穀後的那個腹地,董燦當年見到的那些黑色金屬球,實際上就是一種金屬錠,前麵我就想過這一點,製作成球體是為了方便運輸。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青銅是從哪來的?”


    要說到這種青銅我們就太熟了,毫無疑問這就是那種青銅隕石上的。


    這讓我想到了外麵張家人用自己身體製作的禁魘女神,據我們的分析,這些青銅對於魯脈的生長有抑製作用。


    胖子這時產生了一個天問,他問我們:“咱們是不是把問題想複雜了?董燦當年不是就在信中還原了麽,隕石碎塊一大八小,大的肯定是母體,昆侖山是源頭,那母體肯定就在這裏。”


    “既然隕石母體在這裏,那為什麽還要從別處運礦呢?這裏難道沒有青銅麽?”我問道。


    “你他媽鑽牛角尖呢?”胖子罵道。


    但其實我的問題是很合理的,秀秀和小花都和我有同樣的疑問,三個邏輯強的人放在一起,就會容易出現這種問題。


    看了看邊上的石頭,接著我就聽到悶油瓶的聲音,他轉頭看著遠處的黑暗盡頭,神情非常專注,忽然說了兩個字:“監獄。”


    此話一出,所有人立馬看著他。


    我也愣了一下,監獄?


    不對,我操!監獄!


    我看了悶油瓶一眼,突然就想跪下給他磕頭,這個形容不知道比我的石房子理論要省事多少倍。


    我激動的開始流汗,並且立即就想抽一根煙,但不知道被誰一把將我的臉拍到悶油瓶背上,我下巴猛一下磕的生疼,立馬跳起來,怒道:“他媽的,誰?”


    胖子一臉無辜看我:“不知道啊,你的分析呢?小哥說的啥意思?你給翻譯一下。”


    我摸了摸下巴,笑道:“哦,其實很簡單,還記得外麵的棒槌神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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