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容夢玉回神,麵帶不悅地瞪著丫鬟,“喊什麽喊。”


    丫鬟嚇得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音。


    容夢玉吸了口氣,“剛剛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我怎麽覺得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裏見過,你認識嗎?”


    丫鬟搖頭,她並沒有看到什麽抱著孩子的女人。


    “我就是覺得在那裏見過,奇怪,我們過去看看!”


    丫鬟哪裏敢說不去,便跟著容夢玉走了過去。


    今日難得天氣好,秦素問帶著念念來轉轉,她並沒有刻意的去看孩子的爹,早晚都會見到的。


    念念如今長得快,兩個月就要換大一點的衣服,她想著再做一些,即便去了東齊,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而且她覺得也未必有京城這麽繁華。


    她以前雖然在京城住了一段時間,可那時候是瞎的,什麽都看不見,也沒有好好逛逛京城的景色。


    畢竟這輩子跟上輩子是不一樣的。


    秦素問帶著念念來選料子,小丫頭見誰都愛笑,坐在人家的櫃台上,咯咯咯的笑著,秦素問選了幾個料子,她也在那裏忙活,不知道是真的會看還是隻是覺得好玩。


    容夢玉帶著下人進來的時候,陣仗不小,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有權有勢的人了,秦素問起初並沒有當作一回事。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這位小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她跟以前也有些不同了,畢竟那會兒是瞎子,如今雙目澄澈,衣著打扮也不一樣了。


    而且傅啾啾也說過,如果有人懷疑她,直說自己不是秦素問就行了。


    “這位夫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容夢玉上前主動問道。


    秦素問搖頭,一來,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二來,她也的確不認識眼前的這位小姐。


    “沒見過嗎?嘶……可我怎麽就覺得您麵熟呢?”容夢玉疑惑的道。


    秦素問勾唇,抱起了小念念,然後對著夥計道:“這兩塊布都給我扯五尺,還有那個,來三尺。”


    小夥計點頭,量好了尺寸後,用剪刀在多餘一指的地方剪了個小口,然後用力一扯。


    刺啦地撕布聲,引得念念好奇地看了過去。


    秦素問付好了銀子,抱起小胖團子,對著容夢玉微微頷首,就準備離開。


    “等等!”容孟玉突然喊道。


    秦素問麵不改色,回頭看著她,“這位小姐還有什麽事兒嗎?”


    容夢玉端詳著她的臉,“你是誰家的家眷,我真的覺得見過你的,應該是誰家的宴上,就是一時記不得了,我們見過的,見過。”


    秦素問勾唇,“我不是誰的家眷,也沒去過您說的宴會。”


    “不是誰的家眷,那這孩子的爹呢?她爹是誰?”


    秦素問看著她,“這位小姐,我非說不可嗎?”


    “嘶……你這人,我就問問怎麽了?她爹不能說嗎?”容夢玉有些跋扈地說道。


    秦素問勾唇,“可我不想說。”


    說完,她就轉身離去了。


    容夢玉皺眉,氣不順地看著隨身的丫鬟婆子,“你們好好想想,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我怎麽就想不起來她了呢!”


    丫鬟和婆子們自然是點頭,但是想沒想就不知道了。


    出了門口,念念就撇著小嘴,一副要哭的樣子,秦素問發現後趕緊柔聲哄著小姑娘,“念念乖,有娘在,不怕不怕。”


    念念撇著小嘴,直到秦素問親了她的小臉蛋一哭才算高興。


    小孩子雖然不會說話,可是也看得懂別人的臉色了,凶巴巴的,和笑著的,她是能夠分得出來的。


    秦素問抱著小丫頭累了,胳膊有些算,“看來娘是低估了你的胖,這些日子又長稱了,罷了,娘親帶你串個門子去。”


    其實她知道身邊是有人保護的,可是覺得也沒那個必要叫他們出來。


    傅家。


    “幹娘!”秦素問喊了一聲。


    田桂花轉過頭來,“呦,是素問啊。”


    秦素問回來這段時間,已經認了田桂花和傅百萬當幹娘和幹爹,如今她跟傅啾啾算是幹姐妹了。


    她本來不敢高攀的,可是兩個老人倒是很高興,她知道一定是傅啾啾怕自己因為沒有家人而感到孤單。


    “來,念念,外公抱抱,哦呦,小團子啊,你又胖了,瞧把你娘累的。”


    秦素問笑笑,“可不是嘛,本來想回家的,走不動了,就來這兒歇歇腳,順便看看您二老。”


    “來,這就是自己家,又不是沒你的房間,今晚不走了,就在家裏住下,一群皮小子,外公就想我們小念念了。”傅百萬笑著道。


    秦素問勾唇,眼前的一幕,正是她幻想過無數次的,如今她也有爹娘疼愛了。


    “素問啊,東齊王來了,你咋沒進宮呢?”傅百萬問道。


    田桂花瞪了他一眼,傅百萬扁扁嘴,自覺說錯了話。


    “我……沒去。”秦素問不想幹爹尷尬就回了句。


    “別聽你幹爹的,大事兒幹娘不懂,可是拋妻棄女這事兒,幹娘懂,那不叫男人,法子都是人想出來的,就不可能沒有法子,不理他,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生孩子帶孩子,他這回可得好好賠罪才是。”


    秦素問大受感動,田桂花是真的沒把她當外人,而是像對待親女兒一樣對待著她。


    不然,她也會為了大局考慮,而不是替她委屈。


    “幹娘,您咋這麽好。”


    “傻話,你是我閨女,不對你好對誰好,可惜啊,就是認識晚了,早些認識了,必不能讓你受那麽些苦,你這孩子,也別太要強了,啾啾能幫你,你就受著。”


    以前的秦素問會拒絕,可現在她不會了。


    “嗯,自家妹妹,我就不跟她客氣了,所以,這回不是讓她給我撐腰呢嗎?”


    “對,啾啾非得好好教訓那臭小子不可,不能輕易跟他回去,那麽老遠的地方,萬一再鬧這麽一出,你們娘倆沒有依仗了,怎麽是好?”


    秦素問把頭靠在了田桂花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味道,這就是母親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淚珠落在田桂花的衣服上,“幹娘,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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