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思索了半天,暫時沒想出什麽好主意,察覺到木桶裏的水已經涼了,連忙穿好衣服出了浴房。對了,還有今天遇到的那條大黑蛇……唐久一邊往床榻走一邊想,那蛇體型那麽大,不可能不被人發現,可除了他,其餘人都沒有提到那條蛇,所以大概一切都是他在秘境中看到的幻覺吧?唐久一邊想著,一邊掀開床上的被子,然後從被窩裏看到一條通體漆黑的大蛇。大黑蛇似乎剛剛睡醒,慵懶的擺了擺頭顱,有些無辜的看著他。“哐當”方桌凳子被撞倒,唐久向後摔倒在地上,雙腿軟的沒有力氣,隻能用手掌撐著自己連連後退。他驚恐的盯著自己床榻上的大黑蛇把身子立起來,然後突然……變成了一個麵容俊美的黑袍男子。唐久微微張開嘴巴。大……大變活人??男子向他走過來,在唐久悚然至極的目光中把他打橫抱起來,往床榻邊走去。唐久小臉慘白,嚇的渾身篩糠似的哆嗦,閉著眼求饒:“別……別吃我……我我我不好吃!!”現在他知道白天看到的不是幻覺了,那大黑蛇恐怕是隻蛇妖,一早就盯上了他,白天沒吃成,晚上來討債來了!!男子把他輕輕放在床榻上,雙手撐在他身側,歪著他打量他半晌,道:“但是你看起來很好吃。”似是要證明自己的結論,黑袍男子緩緩低頭靠近,在唐久發絲散落的耳畔輕輕嗅了一下:“好香。”唐久心速直奔一百八,感覺蛇妖下一秒就會張開滿是毒牙的血盆大口,把他的脖子連帶筋骨一口咬斷,嘎嘣“騙你的。”男子稍稍退開,甚至還扯過被子把唐久裹起來,安慰似的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兩下,輕笑出聲,“仙君解開了我的封印,我又豈會恩將仇報。”唐久死死抓著被子,整個人縮到牆角,驚惶不安的盯著他,似是在分辯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名九淵。”那大黑蛇化作的男子道,“十年前經曆了一次魔族大戰,戰勝後身受重傷,又被人族修士借機暗算。他們殺不死我,隻能用上古秘術將我封印。如今封印之力減弱,我的神智慢慢複蘇,於是將精神力附著在那條小青蛇上,指引仙君去幫我解開了封印。”唐久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下居然把魔族的大boss放出來了,頓時膽戰心驚:“你、你不會要去報複人族吧!?”“看心情。”大魔頭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眼下我找到了更有意思的玩意兒,就暫且不去理會那些蠢物了。”唐久莫名讀懂了大魔頭的目光“你就是那個有意思的玩意兒”。他哭喪著臉:“你、你想幹嘛?”“放心,我不會對仙君做什麽的。”九淵笑了笑,光看他這張長相優越的臉,倒真看不出是個呼風喚雨的大魔頭,“我此番前來,正是想答謝仙君的救命之恩。仙君若有什麽願望,大可向我提出來。”唐久:“……真的?”“自然。”唐久咬咬唇,試探著問:“那……你有沒有讓我在短時間內提高修為的方法?”“這有何難?”九淵神色一派輕鬆,唐久心中一喜,就聽這魔頭補充道,“仙君隻要同我雙修一晚,明日境界便可突破築基巔峰,直接結丹。”唐久:“…………”艸!蛇性本淫是真的!!見了一麵就讓人家陪他睡覺,這蛇簡直忒不要臉!!!魔蛇本尊卻不這樣認為,甚至小幅度的向唐久身前湊了湊,繼續一本正經的推銷自己:“我活了數千年,一直潔身自好,元陽完好無損。那可是大補的好東西,若都給了你,便是讓你一夜之間到達金丹後期,也是有可能的。”唐久臉頰耳根脖子全都紅了,整個人羞恥度爆表,連忙製止這條胡說八道的大黑蛇:“別說了!!”就在這時,屋門從外麵敲響,來人不請自入:“阮瀾,睡了嗎?”是何天睿!唐久一驚,身前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唐久瞥了一眼被褥,鼓鼓囊囊一團,顯然是又變作蛇身藏到他床上去了。何天睿關上門走進來,隻見唐久臉頰紅的厲害,頓時關心問:“怎麽了?是發燒了嗎?”他伸手去碰唐久的額頭,被唐久抬手格開,神色淡淡道:“沒有。”何天睿一愣,敏感的察覺情況不對。以往阮瀾見了他都是一副欣喜的模樣,現下這態度是怎麽回事?他放輕了聲音:“心情不好嗎?我聽說你今天在秘境裏不慎跌倒懸崖下去了,是受傷了嗎?”唐久抬起眼眸。麵前的男子風度翩翩,眉目端正,一臉擔憂,好像當真對自己的心上人在乎的不行。唐久歪了歪頭,把阮瀾問過的那句話原封不動的問了出來:“師兄沒有把我當作青卿師兄看待是嗎?師兄你是真心喜歡我的是嗎?”何天睿聞言眸光一閃,隨即毫無停頓的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意:“原來你是在胡思亂想這些?阮瀾,我喜歡的自然是你。”唐久點點頭:“你喜歡我,為什麽以前青卿帶著人欺辱我的時候,你從來都不在場?”何天睿臉上的笑滯住了。“你喜歡我,為什麽即使偶爾在場,也從不會當著青卿的麵替我說話,而是每每在我受委屈之後再來偷偷安慰?”“你喜歡我,為什麽就如此輕易的相信了‘我不慎落崖’的說法,而沒有想著去探究背後的真相?”“何師兄,你到底是真心喜歡我,還是對掌門獨子求而不得,所以隻能從我身上滿足你那卑劣的欲望?”何天睿的笑徹底維持不住了。他緩緩眯起眼睛,沉沉盯著唐久:“阮瀾,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自然是說實話。”唐久嗤笑一聲,“怎麽,揭穿你這張偽善的臉皮,終於裝不下去了?”“我倒也沒想到,你原來還有這樣伶牙俐齒的一麵。”何天睿重新笑起來,和他素日溫良謙和的笑容不同,這個笑帶著一絲邪氣,讓人看著心裏發毛,“不過你現在這樣,倒是比原來那副沉悶的殼子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