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輝看著陳陽瞪圓了眼睛,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笑得前仰後合,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裝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怎麽樣,陳老板,是不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暈了?是不是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對吧?”


    陳陽回過神來,狐疑地盯著葉輝,仿佛在看一個天方夜譚的表演者,他將信將疑地問道:“我說葉大少,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你該不會是在跟我編故事吧?這年頭,古玩行當裏,造假、騙局層出不窮,你可別告訴我,你這是在給我下套呢!”


    葉輝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我可沒騙你,千真萬確,我葉輝什麽時候騙過你?這寶貝可是今天早上一個叫石穀正野的日本朋友,不遠萬裏,親自送上門來的!我們倆還促膝長談,相談甚歡,聊了整整一上午呢!”


    石穀正野?陳陽聽到這個名字,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這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呢?他苦思冥想,終於想起來,這不就是上次葉輝新店開張的時候,那個出手闊綽,送了一尊價值連城的太白尊的小鬼子土豪嗎?


    陳陽恍然大悟,原來這石穀正野和葉輝是老相識啊!不過,就算是老朋友,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難道這小鬼子錢多燒得慌,或者說,這瓶子有什麽貓膩不成?


    陳陽看著葉輝,陰陽怪氣地說道:“呦嗬,我說葉大少,您可真是交友廣泛,人脈通天啊!連小鬼子都上趕著給你送寶貝,你這麵子可真夠大的!說吧,你到底給人家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人家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葉輝擺了擺手,故作謙虛地說:“哪裏哪裏,我也就是運氣好,碰巧認識了這位日本朋友。你也知道,我這人向來以誠待人,廣結善緣,這朋友嘛,自然是遍天下啦!”


    陳陽看著葉輝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暗自腹誹:你就吹吧!還運氣好,我看你不是運氣好,小鬼子有白白送出手的物件麽?指定是你答應了人家什麽事情,要不然人小鬼子能這麽大方?


    陳陽指了指桌麵上的瓶子,一臉懷疑地問道:“我說葉大少,你就別跟我這兒裝糊塗了!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這麽好糊弄啊?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葉輝翹著二郎腿,悠閑地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團煙霧,慢條斯理地說:“陳老板,你這話說的,我像是那種坑蒙拐騙的人嗎?我實話告訴你吧,這位石穀正野,我今天還真是第一次見……”


    “打住打住!”陳陽不等葉輝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提高了音量說:“葉大少,葉老板,您就別再編故事了!你剛才還說,你和這位石穀正野先生,相談甚歡,聊了整整一上午,怎麽一轉眼,就成了今天第一次見麵了?你這謊言編的也太離譜了吧?”


    葉輝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陳老板,你別著急啊!聽我慢慢跟你說,這位石穀正野先生,我今天確實是第一次見麵,但是呢,他之前托朋友給我送過一份大禮,就是上次我新店開張的時候,那尊太白尊,就是他送的!”


    科美集團?陳陽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愣住了,這個集團他可是如雷貫耳啊!他們旗下有一家子公司,不就是專門生產手機電池的嗎?他們怎麽會給葉輝送這麽貴重的禮物呢?難道說,葉輝在這方麵能幫上什麽忙?


    陳陽看著葉輝,一臉的不相信,笑著說:“我說葉大少,您可真能編故事!還科美集團,您下次編故事的時候,能不能找個靠譜點的理由?頭一次見麵,人家就送您這麽貴重的禮物?您覺得這說得過去嗎?”


    葉輝看著陳陽那副質疑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拿起旁邊的瓶子,遞到陳陽麵前,“我說陳老板,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小鬼子會好心到把這麽好的寶貝白白送給我吧?”


    “你剛才說完,我仔細想了一下,這瓶子從胎質、釉色、工藝上來看,確實沒有太大問題,”葉輝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瓶子,一邊看著陳陽,認真地說道,“但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讓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說這瓶子是溥儀從皇宮帶到偽滿皇宮,後來又放在了小白樓,最後被日本人帶走了……”


    葉輝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了指瓶身和底足處,他指尖輕輕劃過瓶身光滑的釉麵,仿佛在撫摸一件珍愛的寶貝嗎,“你看看這瓶身,尤其是這部分。”他的手指在一個幾乎不可見的細微痕跡上停留了片刻,“這磨損,簡直是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葉輝將手中的瓶子輕輕晃了晃,他抬眼看向陳陽,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你覺得,到了小鬼子手裏的好東西,他們會輕易還給咱們麽?”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再說了,我葉輝在他們眼裏算什麽?充其量就是個有點錢的商人罷了,人家憑什麽從博物館裏把這瓶子拿出來,特意送給我?”


    聽葉輝這麽一分析,陳陽也陷入了沉思,他微微點了點頭,葉輝說的沒錯,以小鬼子一貫的尿性,怎麽可能把到手的寶貝拱手讓人呢?更何況,葉輝雖然在沈城有些勢力,可這是江城,就算送這麽好的東西,也不應該送給他,應該送給自己呀!即便葉輝的身份可能比自己要高,但在那些心高氣傲的小鬼子眼裏,恐怕還真算不上什麽大人物。


    想到這裏,陳陽不禁有些好奇,是什麽樣的條件,能讓小鬼子舍得下如此血本,竟然舍得把博物館裏的寶貝拿出來送給葉輝?他抬頭看向葉輝,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所以……小鬼子到底想求咱們的葉大少,辦件什麽事情呢?”


    葉輝聽到陳陽的問題,並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側頭瞥了一眼陳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裏,似乎帶著一絲狡黠,一絲得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謀的味道。


    “你說,他們能找我幹什麽呢?”葉輝故意賣了個關子,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當然是想跟我聯手,一起對付陳老板你嘍!”


    “啥?”陳陽聽到葉輝的回答,頓時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葉輝,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葉輝看著陳陽震驚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帶著一絲挑釁的語氣問道:“怎麽,陳老板怕了?”


    陳陽回過神來,不屑地撇了撇嘴,強裝鎮定地說道:“切,怕?在江城,我是怕你,還是怕小鬼子?我隻是沒想到,你葉大少居然能這麽直白,好歹也糊弄我一下,讓我心裏好受點嘛!”


    “哼哼,”葉輝輕笑兩聲,隨手扔給陳陽一根香煙,語氣中帶著一絲無所謂,“糊弄你幹什麽?再說了,你早晚不都得知道麽,有必要糊弄麽?”


    說著,葉輝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語氣平淡地說道:“你陳老板手段高明,先是弄沒了人家井上一生,又把井上彥一擠走了…….”


    “等會!”陳陽聽到這裏,猛地伸手打斷了葉輝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葉少,咱把話說清楚了,什麽叫我弄沒了井上一生?那是張老三將井上一生弄沒了,跟我有什麽關係?人家上麵都調查清楚了,你可不能往我身上潑髒水呀!”


    葉輝聽到陳陽的辯解,隻是微微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地說道:“行,行,就算井上一生的死,跟你沒關係,那井上彥一可是被你逼走的吧?你以為井上家族一走,在江城投資的錢,就這麽白白扔到江城了?人家後續不得弄個公司過來,怎麽可能白白便宜江城。”


    “還有,”葉輝說到這,伸手點了點陳陽,那樣子就像老師傅在教訓不聽話的學徒,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說陳大老板,您老人家能不能安分點?您看看您,放著好好的古董生意不做,非要滿世界惹是生非,您這是精力太旺盛了,還是閑得慌啊?”


    陳陽一聽這話,頓時不幹了,把嘴一撇,滿臉的委屈,就好像被人冤枉了似的,反駁道:“葉少,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我怎麽就惹是生非了?我什麽時候惹過事了?”


    “哦,”葉輝斜睨著陳陽,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屢教不改的熊孩子,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咱們來好好說道說道,洛城那事,是誰先挑起的?錦城一眼黃的事,又是誰去招惹的?怎麽著,您老人家走到哪,哪就不得安生,您這是自帶麻煩屬性啊?”


    “葉少,你這麽說就不對了!”陳陽一聽葉輝翻舊賬,頓時就不樂意了,他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說道,“洛城那事,明明是您老人家背信棄義,把咱們的計劃告訴了齊少,要我說,您才是罪魁禍首!”


    “至於一眼黃,那純粹是他先欺負我,甚至還把蔣光泰給搬出來了,想給我個下馬威,我能慣著他嗎我?”


    “都是事找我,我什麽時候找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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