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陳陽站在改造後的口罩廠房裏,也就是曾經的供銷處,看著工人們熱火朝天地忙碌著。這供銷處如今改造成廠房,還真有點鳳凰涅盤的味道,陳陽美滋滋地想著,仿佛看到了未來鈔票滾滾而來,臉上不禁露出了癡漢般的笑容。


    這時,大哥大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宋青雲打來的,說要來找他。陳陽心裏納悶,這老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不知道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掛了電話,陳陽心裏開始犯嘀咕:這宋青雲來找自己能有什麽事呢?難道是上次那個邊海春的事情有眉目了?想到這裏,陳陽心裏一陣激動,趕緊跑到門口,伸長脖子往遠處張望。


    等了沒一會兒,就看見宋青雲的身影出現在了廠房門口。陳陽趕緊迎上去,滿臉堆笑地說道:“師叔,您可算來了,看看怎麽樣?”


    宋青雲走進廠房,四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點點頭說道:“你這口罩廠收拾得還挺像模像樣的嘛!”


    “那是當然,”陳陽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可是我媳婦的第一個廠子,我不得好好收拾收拾嘛!”


    兩人找在院子附近,找了一個一片陰涼的地方,又找來兩張破椅子坐下。陳陽給宋青雲遞了根煙,迫不及待地問道:“師叔,您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啊?”


    宋青雲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口煙圈,說道:“關於邊海春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


    陳陽一聽這話,頓時臉上微微吃驚,隨後追問道,“大哥,咱們回來一個多月了?你們才把邊海春的事情落實,我tm以為他都被你們控製了,搞什麽?”


    宋青雲抬手拍了陳陽腦袋一下,“跟誰大哥呢?我是師叔!”


    “你說的那不是廢話麽?”宋青雲不滿意的看了陳陽一眼,“我們辦事講究的是證據,能跟你一樣,像愣頭青一樣衝進去就把人抓了?抓賊拿髒,抓奸拿雙,像這種人你得把手腕子按住!”


    “哎呦我艸!”陳陽狠狠跺了一下腳,衝著宋青雲不滿意的撇了一下嘴,“按照你們的意思,隻要我拔出來,就不算抓奸在床唄!”


    宋青雲聽完瞪了陳陽一眼,“這叫什麽話?你這個比喻不恰當,應該說,你隻要在床上把褲子提上,就不算!”


    宋青雲點了點頭說道:“你猜的沒錯,這家夥就是個走私犯,而且還是個大魚!我們查到,他跟境外的一批文物販子,有密切的聯係,很有可能利用走私古董,賺取巨額利潤。”


    “隻不過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不能抓他,”宋青雲微微歎了一口氣,“不過,他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內。”


    陳陽聽完衝著宋青雲豎起了大拇指,“牛!反正我是能告訴你們的都告訴你們了,邊海春這家夥你們要是不早點控製,還不一定有多少寶貝,被他倒騰到海外呢,反正我是不受損失,你們自己看著辦。”


    “另外,水兵司令又是啥?”陳陽一臉好奇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像一隻求知欲旺盛的小貓頭鷹,直勾勾地盯著宋青雲,接著說道,“你們這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這都一個多月了才把邊海春的事情落實,我tm還以為他都被你們控製了呢!”


    “結果你們倒好,整些新鮮詞,水兵司令?這詞整的都挺新鮮。”


    “就是走私的頭!”宋青雲被陳陽這副樣子逗樂了,他遞給陳陽一根香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根,深吸一口,吐出一團煙霧,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小子不重新翻蓋一遍了,就這麽收拾出來完事了?”


    陳陽接過香煙,卻沒有急著點燃,而是眼珠子一轉,直接向宋青雲一伸手,手掌向上,一副快給我錢的架勢。宋青雲看著陳陽這副財迷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幹啥?”


    “你給我錢,我把這一片都推了重新蓋!”陳陽笑嘻嘻地看著宋青雲,仿佛已經看到一座嶄新的現代化工廠拔地而起,而他,就是這座工廠的主人,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滾蛋!”宋青雲笑罵一聲,伸手推了陳陽肩膀一下,“你媳婦的口罩廠,我憑什麽給你出錢!”


    “哎呦喂,我的好師叔啊,您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陳陽故作委屈地說道,“就我兜裏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呢,哪還能拿來翻蓋廠房啊?”


    “得了吧你,少跟我哭窮。”宋青雲才不信陳陽的鬼話,他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別跟我這兒耍貧嘴了,說吧,你小子又想幹什麽?”


    陳陽見宋青雲不上當,隻好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突然想起科美集團的事情來,於是正色道:“師叔,你認識不認識,地質勘探隊的人?”


    “地質勘探隊?”宋青雲聽完陳陽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扭頭看向陳陽,眼神中充滿了懷疑。過了幾秒鍾,宋青雲腦子靈光一閃,恍然大悟般地說道:“我說你小子,不會是想用地質勘探隊的名義,去搞什麽寶貝吧?”


    陳陽聽到宋青雲的話,忍不住扭過頭,白了宋青雲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覺得可能麽?地質勘探隊那都是國家的隊伍,我能指揮得動他們?這不是沒錢麽,我隻是想找點礦而已!”


    宋青雲聽陳陽說得雲淡風輕,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起來,同時伸出手,對著陳陽比劃了一下大拇指,調侃道:“哎呦我的陳老板,可以啊,現在都敢玩礦了?真是財大氣粗啊!不知道你是想找窗戶框,還是門框呀?”


    “去去去!”陳陽笑著看著宋青雲,哭笑不得地說道:“什麽玩意,我說的是能從地底下挖出來那種礦!還窗戶框、門框,我又不打算開門窗廠,找那些東西幹嘛?”


    宋青雲把嘴一撇,故作深沉地說道:“我知道!你小子就是琢磨上從地底下挖東西了,我告訴你,那玩意就算是你發現的,國家說收回就收回,到時候你可別哭鼻子!”


    宋青雲說著,又白了陳陽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別手裏有點錢就瞎嘚瑟,你去打聽打聽,養一個礦得花多少錢?咱們不說別的,就拿齊河市和鶴城來說,那一家小煤礦…… ”


    “陳老板......”青雲還沒說完,那邊施工的人就來喊陳陽了,看樣子是有什麽事情需要陳陽去處理。陳陽聽到有人喊自己,應了一聲,然後拍了拍屁股,站起身,跟著現場施工的人走了過去。


    宋青雲看著陳陽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低聲自言自語道:“這小子,還惦記礦,把手裏的廠子先搞好再說吧!”


    轉眼間就到了中午時分,陳陽招呼著宋青雲和振豐等人一同前往附近的飯店用餐。大家圍坐在包房的圓桌旁,一邊品嚐著美味佳肴,一邊輕鬆地聊著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宋青雲忽然想起陳陽之前說過要找礦的事情,便隨口問道:“我說,你小子真打算去搞礦?那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投資大,風險高,一個弄不好,賠個底朝天都有可能。”


    陳陽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拿起酒杯跟宋青雲碰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師叔,您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再說了,我又不傻,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往裏跳呢?我已經考察過一段時間了,也找了一些相關的資料,心裏多少有點底。”


    振豐聽聞此言,還以為陳陽要開發煤礦,放下酒杯,認真地說道:“陳老板,如果你想找煤礦的話,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這煤礦可不是鬧著玩的,在當地都是那些大炮子的天下,咱們這些外地人過去,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很難插手進去。”


    “振豐哥,我不找煤礦。”陳陽一邊夾起一塊紅燒肉,一邊擺擺手說道,“我想找的是一種叫做石墨。”


    “石磨?”聽到陳陽的話,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石磨?還用找麽?


    宋青雲更是眉頭緊鎖,不解地問道:“你要找什麽玩意?什麽石磨?”


    這時,一直默默吃飯的馬戶突然將筷子放在桌子上,笑嗬嗬地環顧了一下周圍一臉驚訝的眾人,用一種你們怎麽連這都不知道的語氣說道:“石磨,你們怎麽都不知道是啥呢?”


    說著,馬戶還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解釋道:“就是磨盤,下麵是一個大圓石頭,上麵是一個小圓形石頭,中間放上豆子,然後用毛驢拉著轉圈,就能把豆子磨成豆漿。”


    為了讓大家更加直觀地理解,馬戶還清了清嗓子,張開嘴唱了起來:“毛驢拉磨喲~~~”


    馬戶的歌聲一出,陳陽頓時心頭一驚,猛地抬起頭看向他。這熟悉的旋律,這熟悉的歌詞,難道說……陳陽的心髒開始砰砰直跳,喉嚨也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真想跟著馬戶一起唱出來:“走不出那個圈!”


    “一走就是一小天,”馬戶絲毫沒有察覺到陳陽的異樣,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咧著嘴,看著大家唱道,“兩眼一蒙,圍著磨盤它就轉著圈......”


    聽到這裏,陳陽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馬戶如果也是重生或者穿越過來的,以他的聰明才智,肯定不會混得這麽差。不過,話說回來,這馬戶的嗓音還真是不錯,唱起二人轉來還真有那麽幾分味道。


    馬戶唱了幾句之後,便停了下來,笑嗬嗬地看著陳陽說道:“陳老板,這磨盤可不是現成的,都是要上山去找那種大石頭,然後再找人加工而成的。”


    馬戶的話音剛落,整個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開起了玩笑。刀疤率先指著馬戶,爽朗的笑聲中帶著幾分調侃,“我說馬戶啊馬戶,你這名字還真沒起錯!成天就知道琢磨牲口那點事兒,這回倒好,連磨石都研究上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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