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故宮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幾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紅木桌麵上,桌麵上平鋪著一幅古色古香的畫卷,正是秦浩峰昨天送來的十詠圖。


    秦公站在桌旁,他對麵坐著幾位國內頂尖的字畫鑒定專家:德高望重的宋開元老先生,眼神犀利的耿昌大師,還有幾位博物館字畫鑒定專家,以及那位在古玩界聲名顯赫的王翔。


    房間裏的其他人也都屏息凝神,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幅畫卷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宋開元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耿昌,國家文物局的鑒定專家,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神情嚴肅,不時地點頭或搖頭,似乎在對畫作進行著無聲的評判。


    除此之外,房間裏還有幾位來自博物館的字畫鑒定專家,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翹楚,此時此刻,他們匯聚一堂,隻為了一件事——鑒定這幅十詠圖的真偽。


    “各位,你們覺得這幅畫怎麽樣?”秦公打破了沉默,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和一絲忐忑。畢竟,這幅畫關係重大,如果能夠證實它的真實性,那將是文物界的一件大事。


    專家們依次落座,氣氛卻陡然凝重起來。他們麵麵相覷,眼神交匯,卻都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這幅十詠圖的身世,他們再清楚不過。它曾是故宮的珍藏,後來隨著溥儀輾轉到了沈城。在那段動蕩的歲月裏,溥儀的一舉一動都在日本人的監視之下,無數珍寶被掠奪,為何唯獨這幅十詠圖能逃過一劫,還流落民間?這其中的蹊蹺,令人生疑。


    專家們心中暗自思忖,這幅畫會不會是贗品?可誰也不敢輕易下定論。畢竟,張先存世作品寥寥無幾,根本無從對比,更無法確定真偽。若是貿然斷言真假,一旦出了差錯,自己的聲譽事小,這件國寶的歸屬才是大事。


    思來想去,專家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對待這幅畫,寧可謹慎為上,絕不能輕易下結論。最多隻能說存疑,需要進一步研究考證,等所有證據都齊全了,才能蓋棺定論,宣布這就是張先的真跡!


    “秦公,你也是老文物工作者了,”片刻之後,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白色襯衫的女人先開口說話了,鏡片後的雙眸透出一股精明的光芒,說話時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是京城文物局的研究員閆鳳芝,“像這種來曆不明的物件,我看多半是贗品,根本沒有考慮的必要。”


    她故意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秦公的臉上,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才接著說道,“您想啊,這幅畫如果是真跡,怎麽會流落民間?又怎麽會如此輕易地就到了您的手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內情呢?”


    閆鳳芝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眾人麵麵相覷,竊竊私語,看向秦公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懷疑和探究。


    “閆研究員,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秦公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淩厲了幾分,“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秦公,您誤會了。”閆鳳芝連忙解釋道,“我隻是就事論事,並沒有懷疑您的意思。隻是這幅畫事關重大,我們不得不謹慎啊!”


    “謹慎?我看你們是膽小怕事吧!”秦公猛地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說道,“閆研究員,這話說的可就有些武斷了。我雖然不敢說閱寶無數,但也跟古董打了半輩子交道了,大家看看這娟,這細膩的紋理,這分明就是典型的宋代設色絹本!就衝這娟,也不能草率地說它是贗品吧?”


    他的語氣雖不重,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在場的專家學者們都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不滿和對這幅畫的珍視。


    閆鳳芝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慢悠悠地說道:“秦公,您先別激動,我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您也知道,宋代的絹本保存不易,流傳至今的更是少之又少,像這樣一幅來路不明的畫卷,我們不得不謹慎對待啊。”


    一位中年男人聽到這裏,輕輕咳嗽了一聲,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秦公,閆研究員的話雖然說得直接了些,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算這幅畫用的確實是宋代的絹本,我們目前也隻能認定它是一副宋代的絹本,至於是不是張先的真跡,這……”他故意拉長了尾音,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位中年男人名叫許利民,是博物館字畫部的研究員,也是王翔的忠實馬仔,最擅長察言觀色,見風使舵。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沒有完全否定秦公的判斷,又暗中迎合了王翔的意思,可謂是老奸巨猾。


    “你嘿嘿什麽玩意,有什麽話不能直說嗎?”秦公最煩的就是這種說話藏著掖著的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語氣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王翔見狀,連忙笑嗬嗬地擺了擺手,打著圓場說道:“秦公,您別著急,小許他就是說話比較含蓄,您別往心裏去。他的意思是說,我們古代畫家有儲存畫紙、絹本的習慣,有些畫家甚至會將這些珍貴的材料傳給後人!”


    “所以說,目前沒有準確的資料證明,這就是張先的十詠圖,如果是後人利用留存下來的絹布畫的呢?所以,現在隻能說,這是一副宋代絹本而已。”


    秦公聽完王翔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皮一跳,嘴巴也跟著張成了o型,好半天才合上了嘴,但他依舊難以置信,下意識地眨了幾下眼睛,問道:“王主任,這話可不敢這麽說。”


    說著,他顫抖著手,指向攤在桌上的那幅畫,食指在畫卷上點了幾下,“你仔細看看,這幅畫,畫前可是有清乾隆皇帝親筆禦書的‘誦芬寫妙’四個大字啊!這龍飛鳳舞的筆跡,這蒼勁有力的字體,這蓋著明晃晃的乾隆玉璽的題字,還能有假不成?”


    他頓了頓,又將手指向畫的最後部分,“還有這,這可是宋代丞相賈似道的印章!鮮紅如血的印泥,清晰可見的字跡,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寶貝啊!”


    秦公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還有,還有這明洪武內府的印章,這清乾隆、嘉慶、宣統三位皇帝的印章,這一枚枚印章,可都是曆史的見證,難道還能有假?”


    “更有甚者,這拖尾題跋上,那可是有南宋著名藏書家、目錄學家、史學家陳振孫的親筆題跋!這飄逸的書法,這考究的用詞,這蓋著陳振孫私章的題跋,難道還能有假?這些可都是有跡可循的,清清楚楚擺在這兒的,怎麽可能造假?王主任,你可不能信口開河啊!”


    許利民笑著將雙手一攤,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那也不能證明這幅畫就是真的呀!”他故意頓了頓,觀察著秦公的反應,見對方眉頭微皺,才接著說道:“秦老,您是老前輩,對曆史肯定比我了解。您想想,這畫開始可是故宮收藏的寶貝疙瘩,後來被溥儀帶去了沈城。您也知道,沈城那時候是什麽地方啊,滿洲國、偽滿政權,那可是亂世!他溥儀帶出去的好物件,有多少多被小鬼子偷偷劃拉走了,流落到海外不知道多少!憑什麽小鬼子單單剩下這一副十詠圖沒帶走?這合理嗎?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許利民說道激動處,甚至用手拍了拍桌麵,“我可以這麽說,這幅畫出現既不對!”


    說完,許利民環視了一下在座的各位,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我啊,有個大膽的想法,這幅畫根本就不是當年那副真跡!說不定啊,當年日本人早就把真跡偷梁換柱,把這幅贗品留給了溥儀!你想想,溥儀當時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去管一幅畫的真假?說不定他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被日本人騙了呢!”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有道理,聲音也越來越大:“所以,這幅畫出現的時機就不對!它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一樣,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這本身就很可疑!我們不能因為它有乾隆皇帝的題字,有曆代名家的印章,就輕易下結論,說它是真的!萬一,我說的是萬一,它真的是一件高仿的贗品呢?那我們豈不是要鬧大笑話了?”


    “我......”秦公被許利民這一番腦洞大開的推測給氣嗆住了,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指著許利民,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怎麽也沒想到,許利民竟然能把一件簡單的文物鑒定,聯想到國際大陰謀上去!


    “小許,你怎麽能這樣想問題呢,你這是不對的!我們做文物工作的,就應該對文物負責......”秦公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試圖跟許利民講道理。


    “秦老,我們不單單要對文物負責,還要對國家負責!”許利民義正言辭地打斷了秦公的話,“我個人認為,不能讓國家受損,這幅畫應該留下來,等我們徹底考證清楚了,再給出最終答案。”


    秦公深深呼了一口氣,隨後微微冷笑了一聲,“留下來等你考證?你得考證多久?一個月、半年、還是三年五載?你當這是人家捐給國家的呢?這是人家送到我們漢海拍賣行,準備上拍的,人家是要換成錢的!”


    閆鳳芝在旁邊看看秦公,冷靜地說道:“秦老,我提醒您一句,這不是有沒有時間的問題,這是對國家負責不負責的問題。”


    聽到這句話,秦公當即就不幹了,重重一拍桌麵,怒氣衝衝地說道:“你說什麽?我不負責?我是古字畫的專家,我的老師是徐達、啟功,你才做了幾年文物鑒定,你的意思是說,我老了,眼力不夠走眼了!”


    許利民在旁邊急忙接道:“秦老,這不是您走眼不走眼的問題,這關係到我們故宮博物館的名聲,如果連我們都鑒定錯了,外麵的人知道了,怎麽評價我們?”


    眼看著雙方要吵吵起來,耿老急忙站了出來,伸手示意大家不要吵吵,隨後低頭皺著眉頭尋思了片刻,緩緩說道:“我個人的觀點,這幅十詠圖偏真!”


    首先來說,乾隆爺這四個字,寫得蒼勁有力,又飄逸靈動,跟這幅畫的風格倒是很搭。尤其是那個「妙」字,最後一筆收得極妙,仿佛能看到乾隆爺落筆時嘴角那一抹得意的微笑。


    “這字跡我曾經在故宮博物院的館藏書法裏仔細研究過,”耿昌緩緩開口說道,“確實和乾隆爺的筆法一模一樣。而且,這首詩的內容和風格,也與乾隆爺一貫的審美趣味相符,應該錯不了。”


    至於後麵幾人的題跋,耿昌記得之前在鑒定那幅唐寅的《春山伴侶圖》時,也見過他們的墨寶,可以拿來比對一下,印證真偽。所以,耿昌傾向於認為這幅《十詠圖》是真的。


    “至於其他的,剩下的就是張先這個人,”耿老微微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根據史料記載,他本身並不擅長作畫,傳世的詩詞作品比較多,畫作幾乎沒有。”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座的各位專家,接著說道:“所以我們無法考證,這幅畫到底是不是他親筆所作。”耿老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或許,就像民間傳聞所說,這幅畫真是他請畫師代筆的。”他搖搖頭,語氣更加肯定,“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就更無法查證了。”


    說完這番話,耿昌將目光轉向宋開元,帶著探詢的語氣問道:“宋老,您怎麽看?”


    宋開元聞言,並沒有急於發表意見,而是抱著肩膀,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眯著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房間裏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在等待著這位德高望重的鑒定大師的最終判斷。


    半晌之後,宋開元才緩緩開口,語氣沉穩有力:“我跟耿老的看法一致,這幅十詠圖偏向於真跡,甚至極有可能就是真品!”說著,宋開元放下了抱著的肩膀,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那幅畫上,接著說道:“除了剛才耿老所說的那些依據之外,再加上秦老多年積累的豐富經驗和毒辣眼光,我個人認為,這幅畫是真品的可能性非常大,我還可以再補充一點說明。”


    “這幅十詠圖,相比較於其他名畫來說,流傳度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幅畫的存在,換句話說,像這樣一幅知名度不高的作品,會有人費盡心心思去仿造它嗎?”宋開元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敲了敲桌麵,接著說道:“如果這幅十詠圖也像清明上河圖那樣聲名遠播,那肯定會有無數的贗品流傳於世。”


    宋開元說到這裏,微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古代,就已經有人開始仿製十詠圖了,但我個人認為,這種可能性也不大。”


    首先,張先作這幅畫的初衷,是為了紀念他父親參與的六老會,這一點,許多資料都有佐證,也側麵說明了這幅畫是張先家的家傳之物。後來,這幅畫幾經輾轉,到了周密手中,而我們現在之所以知道這幅畫的來龍去脈,也多虧了周密的《齊東野語》詳細記載了此事。之後,這幅十詠圖在世間流傳,直到明代才被收入宮中,清代時,便成了故宮的藏品。


    “試問,像這種很少人有人知道的畫,誰又會專門去做偽呢?” 宋開元故意頓了頓,目光掃視全場,仿佛在質問,又像是在自問自答,“大家想想,一個造假者,他費盡心思仿造一幅畫,是為了什麽呢? 自然是為了名利! 可是這《十詠圖》呢?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拿去騙誰呢?總不能掛在自己家裏孤芳自賞吧?”


    宋開元說著,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再說了,造假也得講成本吧?這《十詠圖》用筆細膩,設色考究,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筆,這樣的畫作,造假的成本得有多高?關鍵是,造完了之後,還賣不出去,因為幾乎沒人知道這幅畫的存在,這是何苦呢?”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所以說,這幅畫是贗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個人認為,這幅畫極有可能是真品。”


    大家聽完宋開元這番話,都陷入了沉思。坐在角落裏的兩個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其中一人說道:“宋老說得有道理啊,這造假也得講基本法啊,誰會去造一幅沒人知道的畫呢?”


    另一人點頭附和道:“是啊,而且這畫的質量這麽高,造假的成本太高了,誰會做這種虧本買賣呢?”


    坐在一邊的秦公,聽完耿昌和宋開元的分析,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原本還擔心自己孤掌難鳴,現在看來,還是有識貨的人啊!這才是真正懂行的人,尤其是宋開元,還點了一句自己的眼力,秦公心裏舒服多了。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裏短暫的平靜,“我不同意宋老、耿老的看法!”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來自文物局的研究員閆鳳芝,隻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道寒光,語氣嚴肅地說道,“兩位老師的推斷固然有理有據,但都隻是基於經驗和推測,我們目前並沒有找到任何確鑿的資料,能夠直接證明這幅畫的真實性。”


    “我個人覺得,在古董鑒定這件事情上,我們還是要保持嚴謹的態度,不能僅憑猜測就下定論。”閆敏語氣強硬,絲毫沒有給兩位老前輩留麵子。


    宋開元微微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女同誌,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那依閆研究員的意思,我們應該如何是好呢?難道就這樣放任一件可能價值連城的珍寶,從我們眼前溜走嗎?”


    閆鳳芝不甘示弱,迎著宋開元的目光,毫不退縮,“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我們不能輕易下結論,需要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和鑒定。”


    “哦?那閆研究員有什麽高見?”宋開元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仿佛已經看穿了閆敏的意圖。


    閆鳳芝環視四周,清了清嗓子,緩緩說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不要臉的想法,“我個人認為,為了更好地保護和研究這幅作品,我們京城文物局可以先將這幅作品暫時保管起來,待到我們做出專業的鑒定之後,再做進一步的處理。”


    “收,收起來?”秦公被閆鳳芝這番話氣得胡子都抖了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視著閆敏,“你們這是明搶!這幅畫不是我的,是人家交給我們拍賣行準備上拍的,憑什麽要交給你們文局?”


    閆鳳芝似乎早有準備,麵對秦公的怒火,她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秦公,您先別激動,我們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畢竟如果這幅畫是真跡,那價值非凡,萬一在您手裏出了什麽意外,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你……”此時秦公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被她這番冠冕堂皇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指著閆鳳芝,你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閆鳳芝見秦公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心中暗自得意,她趁熱打鐵,繼續說道,“秦公您放心,我們文物局一定會妥善保管您的這幅畫,而且,鑒於這幅畫出現在您的拍賣行,所以我們願意出一筆費用,算是對客人的補償。”


    “哦?那你們文局打算出多少錢呢?”秦公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問道。


    閆鳳芝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抬起頭,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鑒於這幅作品的真實性還有待考證,我們願意出一萬塊,將它買下,作為研究之用!”


    聽到閆鳳芝的報價,宋開元和耿昌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的嘴角都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們心裏都明白,這閆敏分明就是想趁機撿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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