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謝明軒這虎出,確實嚇唬住了不少人,大部分都紛紛抿嘴笑著,本來想奮力一搏的人,看到謝明軒瞪著大眼睛,死死盯著拍賣師的勁頭,也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現場唯一高興的恐怕就是付老板了,緊緊攥著手,掩不住滿臉的笑意看著謝明軒,心裏默念著,“小子,要不你在加一萬吧,十二萬不保險!”


    謝明軒展現出來的勁頭,那就一副今天必須拿下的勁頭,從剛開始他大聲質問拍賣師,為啥把瓶子拿下去那一刻開始,大家其實都知道他對這瓶子有興趣了,現在又擺出財大氣粗的架勢,一般人心裏還真打怵。


    隨後又有兩個喊價之後,最終價格定在了十萬萬,謝明軒用十五萬的高價拍下了這對包袱瓶。聽到包袱瓶最終屬於自己了,謝明軒心裏踏實了,看著陳陽的方向,微微一咧嘴,師傅交代的事情辦妥了,還省了五萬塊!


    1995年嘉慶官窯拍賣價格


    拍賣會結束了,大家一邊議論著一邊向外麵走了出去,陳陽等人去交錢、辦手續,交接物件。陳陽順利拿到白獅子坐像,拿著盒子跟宋青雲向外麵走去,在門口看到了一臉笑容的謝明軒。謝明軒還想著陳陽表揚自己呢,結果陳陽都沒搭理他,拿著盒子,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師傅怎麽了?”謝明軒看著陳陽沒搭理自己,撓撓頭,“指定是現在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給師傅代拍的,等拿到物件出去師傅就該誇我了!”


    陳陽拿著獅子坐像走出酒店,此時宋青雲正跟馬海礁等一眾人聊著天,大家對這次的拍賣會還是相當滿意的,畢竟手裏那些折騰不出去的物件,終於賣了出去,也算是回籠了不少資金。


    其實這裏麵某些古董商也不光是在這裏跟大家聊天,而是在等陳陽。陳陽在交流會上出盡了風頭,可是在拍賣會上卻花了八萬五千塊錢,買了一件不起眼的白瓷獅子像,無非是想著等著陳陽出來,嘲笑他一番。


    就在這時候,陳陽抱著裝有白瓷獅子像的盒子走出來了,見到宋青雲等人在跟其他城市的古董商聊天,陳陽拿著盒子帶著柱子和秦浩峰走了過去。


    “哎呦,恭喜陳老板!”


    “陳老板,有魄力!”


    “陳老板,您為了一口氣,居然花這麽大價格拍下了井上的物件,您真是年輕一輩的楷模!”


    陳陽一臉堆笑,自然知道這些人在諷刺自己,但也不著急,依舊抱拳拱手,笑著跟大家打著招呼。鍾老板在旁邊有些看不過去了,雖然說陳陽買下這獅子像的價格大了一些,但畢竟陳陽也給江城古董商爭了一口氣呀!


    於是鍾老板笑著在旁邊打圓場,“嗬嗬,各位各位,白菜蘿卜,各有所愛。這物件陳老板喜歡,在人家眼裏就算再多的錢,也不算貴!”


    “就是就是,”賈老板也在旁邊說道,“咱們雖然做的是買賣,但也不圖個樂嗬麽?”


    徐老板在旁邊冷笑了一下,不冷不熱的說道,“早就聽說,陳老板雖然眼力高,但是對古玩市場的行情知之甚少。”


    “別人十塊錢就能撿漏下來的物件,到了陳老板那裏通常給五十或者一百塊,今天終於見識到了,用八萬多塊錢,居然買下了這麽個物件!”


    陳陽將盒子遞給秦浩峰,讓他小心拿著,隨後看了一眼徐老板,“徐老板,您的觀點我可不敢苟同。”


    “您說的是沒錯,平日我撿漏的價格給的是偏高,但我眼力好呀!我一百塊撿漏來的物件,轉手就能賣上幾萬甚至十幾萬;您撿漏的物件是便宜,但您也賣不上價格呀,十塊錢買來的,撐死賣個百八的,或者上千元,使大勁也就賣個萬八塊錢,這裏外裏可是差上百倍的價格呢!”


    “要我說,咱們這行,眼力為主,其他都為輔,還是那句話,好貨它不便宜,便宜沒好貨!”


    “你.....”徐老板在旁邊聽完,氣的手都哆嗦,這不是變相說自己眼力不行麽?


    “宋會長,你聽聽,他說的這叫什麽話!”徐老板衝宋青雲喊著,“他這就是擺明了破壞規矩!不懂規矩!”


    “我倒要問問陳老板,就這麽一件白瓷獅子像,到底有什麽價值!”


    陳陽笑著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指裝有獅子像的盒子,表示這東西沒什麽價值,自己拍下它,隻是因為自己跟井上關係不錯,這東西放在他手裏不吉利,自己這是在幫他擋災!


    陳陽說完,大家紛紛抿嘴一笑,都知道陳陽是在胡說八道,但有錢難買我樂意,人家就願意花高價錢買,你管的著麽?


    “如果要是這麽說,陳桑,我倒要謝謝您了!”就在陳陽跟大家嬉笑著說話的時候,龜田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陳陽背後,臉色有些難看的向陳陽說道。


    “哎呦喂,這不是龜田先生麽?”陳陽轉頭看到龜田,不由嘿嘿一笑,“您這話不知道從何說起,為什麽要謝我呀?”


    “因為陳桑手上的這件獅子像,是我的!”


    陳陽看看盒子,又看看龜田,笑著擺手,“龜田先生,您別開玩笑,這可是那天井上先生拿來的物件,怎麽能是你的呢?”


    原來,那天井上回去之後就找到了龜田,將在交流會上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到陳陽跟井上說,這物件押運之後,龜田心裏泛起了嘀咕。首先這座獅子像原先不是自己的,它屬於大島一雄。大島一家是名門貴族,祖上就是東瀛知名的富商,大島一雄的祖父,還是第一批進入華夏的商人,當時在華夏倒騰了不少值錢東西回去。


    聽說在二戰期間,大島家的男丁幾乎都犧牲在戰場上了,隻有大島一雄的父親,大島長野勉強撿了一條命,但從此之後,大島家便一蹶不振了。大島一雄立誌要恢複家族的榮譽,可這家夥就如同衰神附體一樣,幹什麽賠什麽,最後混的連祖宅都賣了,這物件就是當初自己在大島家收東西,他搭給自己的。


    之前自己在新坡、馬加這些地方回購華夏古董的時候,別提多順了,一年怎麽也能碰到一兩件好物件。可當華夏打開外貿大門之後,自己在華夏根本就沒遇到過幾件像樣的物件,最後好不容易碰到一件唐代平螺鈿背八角鏡,邊海春這老家夥還不賣給自己,而且居然帶著物件跑到江城來賣了!


    將前後的事情想了想,龜田覺得,這就是陳陽說的,想做的事情做不成、想找的人找不到、想要的東西明明要到手了,轉頭東西就沒了!


    接觸華夏古董之後,龜田也經常聽到一些類似的事情,起初龜田不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龜田也開始信這些說法了。為了驗證真偽,龜田還給東瀛的朋友打去了電話,詢問大島一雄現在的情況,當聽到大島一雄現在家電生意做的如火如荼,龜田心裏確定了,一定是這個物件,壓了自己的運氣!


    就這樣,龜田在拍賣會開始前一天的下午,找到負責人,將這獅子像拍賣了。可當他今天看到陳陽花高價將獅子像買下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哎呦!”陳陽聽龜田說到是自己將這物件借給井上的,狠狠拍了一下大腿,一臉的不解,“龜田先生,您怎麽能把物件借給井上呢!”


    “在我們華夏,素有媳婦和古董恕不外借的說法,您這將物件借給了井上,不就等於把媳婦借給井上睡了一晚上麽!”說著話,陳陽抬頭看看龜田的頭頂上,“您看你,頭上都綠了!”說著話,還伸手撲了撲楞龜田的發型,肆意的笑著。


    一眾人聽完之後,都將身體轉了過去,雖然笑的聲音不大,但依舊能聽到。宋青雲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肩膀不停的顫抖著,陳陽這小子,真他娘的損,媳婦和古董概不外借,他怎麽想出來的!


    龜田伸手打開了陳陽的手臂,臉色陰沉的看了陳陽一眼,“陳老板,我希望你......”


    “師傅,師傅!”沒等龜田把話說完,謝明軒抱著兩隻盒子,從大門處飛快的向陳陽跑了過去,邊跑嘴裏還大聲喊著。


    眾人回頭向謝明軒看了過去,這不是剛才花十五萬拍下一對嘉慶年包袱瓶那傻小子麽,他管誰叫師傅呢?當謝明軒跑到陳陽麵前,咧著大嘴表示,表示自己完成了陳陽交代的任務,還便宜了五萬塊的時候,大家才反應過來,這家夥居然是陳陽的徒弟!


    “哈哈!”眾人笑聲更大了,宋青雲一捂臉,完了,陳陽在交流會上白露臉了,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露多臉,現多大眼,這大傻子跑過來幹啥來了!尤其是葉輝,本來都準備走了,看到謝明軒管陳陽叫師傅之後,這家夥一頓小碎步,又跑了回來看熱鬧。


    “你個大傻子,還tm有臉說!”陳陽示意謝明軒將盒子遞給柱子之後,上去衝著他屁股就是一腳。


    謝明軒揉著屁股,一臉不明白的看著陳陽,“師傅,我咋了?咱倆配合的多好呀!你幹啥踢我?”


    陳陽指著他鼻子,“咱倆有配合麽?明明十萬塊就能拿下物件,你多花了五萬塊,再加上百分之的傭金,小二十萬了!”


    “咱倆怎麽沒配合呢?你出錢,我花錢!”謝明軒把脖子一挺,“師傅,你不是也在現場麽,還有人喊十三萬、十四萬呢,咋能十萬就買下來呢?”


    “要不是我破釜沉舟的氣勢,一下唬住了他們,他們說不定還得加價呢!”


    陳陽被謝明軒氣的太陽穴一跳跳的疼,“十三萬、十四萬?你還好意思說,你要是不連喊三次價格,能到十多萬麽?十萬、十一萬、十二萬不都是你自己喊的麽!”


    “我......”謝明軒大眼珠子轉悠了幾圈,“我那是為了震懾他們!”


    “哎呦我去!”陳陽一拍額頭,伸手指著謝明軒,“現在是在外麵,等回去我在跟你算賬!”


    “哈哈!”徐老板此時笑的已經前仰後合了,指著陳陽肆無忌憚的說道,“陳老板,你從哪找這麽個傻子?你要是想拍這對瓶子,完全可以自己出手,我這麽說吧,就是你自己出手,十五萬的價格,我們也不跟你搶了!”


    “就是,陳老板,你這回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陳老板,嘉慶年的一對包袱瓶,小二十萬到手,您要是不賣到五十萬,那就叫賠!”


    “可誰會花五十萬買對嘉慶年的瓶子呢,哈哈!”


    麵對大家的譏諷,宋青雲等人也真沒有辦法。就像大家說的,陳陽這次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就算陳陽自己出手,用十五萬塊也能拍下來了,關鍵是這瓶子用這麽高的價格拍下來,想出手賣個高價,那可就難了。


    所以一時間,江城這些古董商隻能憤忿的看著一眾人,根本無力幫陳陽辯解。


    “五十萬?”陳陽聽完一撇嘴,一臉鄙視的看著眾人,“五十萬誰出手呀?我還明告訴你們,這瓶子隻要我想賣,一百萬那都是最低的價格!”


    所有人聽完都吃驚了,陳陽想把這對瓶子賣到一百萬,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百萬努力努力,都能弄件永樂年間的瓷器了!


    “陳老板,你是真能吹!”徐老板鼻子裏哼了一聲,“嘉慶年的物件,一百萬?你敢賣,可誰賣呀?”說完話,伸手一指謝明軒,“除非能碰到您徒弟這種二傻子!”


    聽到徐老板說謝明軒,陳陽不樂意了,臉上一冷,“徐老板,您不信是您的事,跟我沒有關係,您別沒事罵我徒弟!”


    “我徒弟怎麽了,誰說我徒弟傻?十五萬買,一百萬賣,他可幫我掙了大錢!”


    麵對陳陽的態度,大家紛紛搖頭,“陳老板,別放不下臉了!”


    “就是,陳老板,誰還沒有馬失前蹄的時候,低個頭沒啥的!”


    “陳老板,您今天姿態放低點,我們回去一準不瞎傳,哈哈!”


    “就是呀,陳老板,這對瓶子能賣上一百萬,您還不如直接說,有錢難買您樂意呢!”


    看著大家紛紛嘲笑陳陽,葉輝從後麵走了過來,一臉得意的笑容,伸手示意大家,“你們可別亂說,陳老板多有本事呀,沒準真能輕鬆賣出去一百萬呢!”


    說完話,葉輝轉頭笑著看向陳陽,“隻是.....陳老板,您說的,大家根本就不信而已!”


    陳陽看著葉輝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不由嗤鼻一笑,“葉大少,咱倆打個賭如何?”


    “好呀!”葉輝拍了一下手,表示自己最願意打賭了,“陳老板,如果您能將這對瓶子以一百萬,別說一百萬了,咱們就說八十萬,您要是能賣八十萬往上,我就認輸!”


    說道這裏,葉輝看了看陳陽,“如果您賣不到八十萬,你就將手裏那件修司內官窯讓給我,如何?”


    陳陽瞄了一眼葉輝,嘴角輕笑了一下,好家夥,在這等著自己呢!


    “葉大少,如果我能賣到八十萬以上,您能把手裏那件五彩戧金碗輸給我麽?”


    “這......”葉輝聽陳陽這麽一說,瞬間猶豫了,這賭注太大了!片刻之後,葉輝搖搖頭,這賭注太大了,如果是別人,自己或許還真敢,但麵對陳陽,葉輝心裏多少有些哆嗦。


    “這不行!咱們換一件!”葉輝擺擺手說道,“這樣,我手裏有一件永樂年的青花內外底龍戲珠紋棱口洗,如果我輸了,我將這件棱口洗輸給你;但陳老板,要是您輸了,你可要將那件吳邦佐的宣德爐輸給我,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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