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儀明白,不能直說自己的猜測,隻能用故事來暗喻,於是悠悠地開口:


    “祖母我又開始做夢了,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夢,睡的不舒服。”


    母親緊張地輕聲聲喚了一聲:“瑾兒。”


    見婆婆看了自己一眼,母親趕緊住了嘴,隻聽王瑾儀說道:


    “祖母我夢到……”


    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劉蘭芝和焦仲卿被拆散的故事,有點像白蛇和許仙,但,不同的是,書生和他娘子拆散後,兩人在兩地相思成疾,最後……


    當然不能講到最後,王瑾儀講:


    “我就醒了。”


    祖母專注於故事,說道:


    “瑾兒,這個故事可以豐富一下,寫成一個話本子,故事有些意思。”


    “祖母,你要是有時間,把這個故事講給祖父聽,問一下,這個故事是不是也能寫成畫本子?這兩個小夫妻分開的結局好不好?”


    祖母和母親的思緒還陷在故事裏,點頭說:


    “好,祖母會幫你的,幫你問,你還有別的故事嗎?”


    於是王瑾儀講了陸遊與唐婉的故事,雖然改了姓名,男的也姓王,女的也叫慧娘,這回堅決想要點醒祖父母。


    還在故事最後,把唐婉的《釵頭鳳》揉進故事。


    當然隻有一闕: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瑾兒,這首詩也是夢裏夢到的?”


    “啊?”


    王瑾儀無法解釋,隻好不接問話。祖母的這個關注點似乎不太對呀。


    “祖母,這個故事也要講給祖父。”


    “這首詩祖母記不住啊,你寫下來吧!”


    “好的娘親,幫瑾兒寫下,來交給祖母吧!”


    對!這樣更有意義,這樣才能說明問題啊。


    等到祖母牽著孫女,走向正堂,隨手看了看手上的詩句,尤其看到錯,錯,錯,這連著的三個錯,似乎有些意有所指。


    見祖母微微有些遲疑。


    等到三人進了正堂禮,序齒而坐後,堂祖父一見到王瑾儀微笑問道:


    “你的詩集呢?”


    雖說是代替宗族來潯陽城補契書,但也是來走親戚,畢竟兩家是沒出五福的親族。


    另一個原因就是,宗長和族長都曾在族老麵前,不隻一次的提到過這個僅僅隻有三歲的女孩。


    宗長還算謙虛,畢竟是同一個祖宗不好太直白的誇獎。而族長卻毫不吝惜地,誇了這個隻有三歲的女孩


    族裏很多人都不太相信,都想親眼見見這麽個小豆丁,王瑾儀並不知道,自己聲名遠揚到了琅琊老家。


    王瑾儀遣朱玉去請文白,很快文白穿了件舊袍子進門了,恭敬施禮後站在門口。


    從文白進門,祖父就在認真的地端詳文白,還微微地點了點頭。很明顯,文白與祖父相識。


    也就是,並不是父親無意間買回了文白,而是祖父安排父親把白買回來,以幫助父親整理文書的名義留在二房。


    看清這一點,王瑾儀覺得幫助文家兩女孩逃到苦水山,並沒做錯,恐怕祖父知道,也會幫助自己,這跟祖父和父親的做法恐怕是異曲同工


    文白將一摞稿紙交給朱玉。然後跟朱玉小聲地說著什麽,祖父問:


    “還有什麽事嗎?”


    王瑾儀生怕文白說出昨日出門,去給風家姐妹租房子的事,於是趕忙打岔,


    “祖父,堂祖父,文白給這些詩還配了畫,問我覺得現在就可以了。”


    “嗯。”


    “如果瑾兒沒事了,讓他先退下吧。”


    文白臨出門回頭看了一眼小姐,王瑾儀以手示意,可以下了。


    祖父把文稿一分為二,把一半交給唐堂祖父,屋子裏都是翻動文稿的聲音,祖母也開始看手上的《釵頭鳳》,然後反複地看著兒媳婦和小孫女。然後再低頭看一眼詩,之後再重複這一切。


    母親讓祖母看的有些不自在,轉身示意,青兒給大家重新續了茶,祖母回想起孫女講的兩個故事。


    兩個故事似乎有相同的共性,就是夫妻都要分離,然後再看看手裏的詩,尤其是詩最後這三個錯,讓祖母一下就醒悟了。


    這麽小小的孩子,居然在暗示她要拆開父母兩人是錯的。一個錯都不行,要連用三個錯,表達孫女的看法。


    這個小不點的孩子,居然假借夢境,編故事教育祖父母,祖母把手中的紙衝王瑾儀一點了點,還故意的挑了挑眉,王瑾儀假裝無辜地歪著頭,“哦?”


    王瑾儀明白祖母懂了自己的意思,祖母也算表明了態度,並沒有生氣,這樣祖父很快也會知道自己的故事。


    祖父看完了20多首詩,有些興奮的地說:


    “瑾兒可以把這些詩,送到崇文坊去。”


    堂祖父手裏舉著稿紙衝祖父晃了晃,


    “看我這裏的寫得更好!”


    兩個老人相互交換了手裏的詩稿,屋裏又陷入沉靜。不過很快兩個人開始讀出聲音,祖父讀道: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堂祖父拍掌讀著: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好詩!”


    兩個老人完全沉浸在詩詞當中,王瑾儀抓緊時間趕緊聲明:


    “祖父,這些詩都是我在書上看到的,並不是瑾兒作的。”


    看著情緒興奮難以抑製的兩人,根本沒有聽清自己說什麽,於是趕緊又補充了一句:


    “可以因為我從不同書上看來的,記的太雜,,也許有差異……”


    祖父仍然很高興,興奮的說道:


    “很好,這麽優秀的作品,應該整理成冊,瑾兒給這本詩集起名字了嗎?”


    “起了個名字,叫《夕拾放歌》”


    “這個名字也有些詩情。”


    原來這本詩集,隻是為了彌補《恩仇記》不在族裏印,表達一些歉意。現在看來歉意足可以了。


    這本詩集恐怕能在崇文坊出版,一下想到陳智遠,他曾經最喜歡的詩是什麽來著?


    王瑾儀想:自己居然忘了這首詩,沒有寫進這本詩集。


    於是趕緊走到桌邊,找到筆匆匆寫下來:綠蟻新陪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寫完之後,在作者一欄,果斷地寫上了陳致智遠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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