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霍唯頭也不抬地扒開他的手。反抗無效,穆清嘉索性仰過頭去,不再多看。他麵紅耳赤任師弟折騰完,又覺身後一涼。“我自己來!”他一雙桃花眼瞪得溜圓,驚恐不已。“不行。”霍唯手下的動作頓了頓,脖頸也慢慢泛起粉色。他像是勸師兄,又像是勸自己道:“……從前又不是沒看過,你緊張什麽。”穆清嘉趴在浴桶邊緣,欲哭無淚。早知道,他就不該像倉鼠一樣,在平安扣裏存這麽多凡人的生活用品!阿唯那個性子也絕不會帶這些東西,那麽今天他本就不會遭受此劫。沐浴更衣之後,霍唯挽著他的長發,用火靈氣一點點蒸幹。數十年過去,穆清嘉的黑發生得極長,烘幹之後軟滑柔順,在霍唯手中盈盈一握,仿若一襲鮫綃。趁他不注意時,霍唯遵從於心底的衝動,親吻在那黑發之上。穆清嘉若有所覺,偏頭時恰好看到師弟放下頭發,抬眸與他對望。他眨了一下眼,將視線移到自己的黑發上,道:“好長。”“要剪麽?”霍唯問。“是有些不便。”穆清嘉意動,“戰鬥會礙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霍唯道。“我娘定不怪我。”穆清嘉笑了起來,“剪了罷。”霍唯睫毛微顫,也不見他如何出劍,青絲飄落,剩下的長發垂到穆清嘉臀間,正好是他前生的長度。——其實霍唯行此事是暗藏私心。他斬斷的青絲生於他們相互分離的歲月裏,他不存在於師兄的那段生命,沒有親眼看它們變長,沒有親手為他梳理、戴上發冠。這或許是他的某種掌控欲在作祟。穆清嘉艱難地夠到自己的頭發,想嚐試著活動手指束發。偏頭時,卻見師弟把他斬下的頭發,動作自然地裝進了儲物靈玉之中。霍唯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反問道:“怎麽?”有言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憶。”凡間常以結發禮指代婚禮,穆清嘉也摸不準師弟是知道這種凡間習俗刻意為之,還是隻是巧合。“沒、沒事。”他別過臉,說話又開始磕絆起來。什麽時候也要向師弟討要一段頭發才是。他暗中想。穆清嘉正著發呆,忽覺師弟湊近了他,溫熱的呼吸灑在他頰邊頸側,有些發癢。“上藥。”霍唯解釋道。他指尖沾著一塊玉色藥膏,輕輕塗抹在穆清嘉頸側的劍傷處。那處傷口早已愈合,不覺疼痛,隻覺溫涼。“為什麽當時不治療?”霍唯皺眉道,“時間太久,疤痕很難消除。”捕捉到師弟眼中的自責,穆清嘉安慰道:“這種痕跡,其實沒必要祛除。要怪也怪我隱瞞身份在先。”“能除。”霍唯執拗道,“我會去找祛疤的仙草,堅持用藥。”“嗯,”穆清嘉溫和一笑,“聽你的。”霍唯收起藥膏,兩人四目相對,呼吸相聞。劍修率先傾身吻住他的唇角,卻不深入,隻是在周圍淺酌,撩撥得穆清嘉呼吸紊亂。他有些耐不住地去舔對方的唇瓣,霍唯卻不為所動,隻是溫柔而殘酷地徘徊在邊緣,不給他想要的快感。穆清嘉迷惑地“嗯?”了一聲,卻聽霍唯啞聲道:“有長輩在。”見他麵上浮起薄紅,眼眶微紅,穆清嘉才知方才的淺嚐輒止並非挑逗,而是克製,想必師弟也是憋了許久。他哭笑不得,想不到堂堂一介天不管地不怕的劍修,也會為了這種事而克製自己的欲|望。對了,阿唯方才還管狐仙叫“您”呢。這種尊稱,也隻有在劍尊者麵前,他才會用。想來也是因為狐仙對於穆清嘉是近似於母親的存在,霍唯才會如此尊敬於她。穆清嘉有些感動,一邊笑著一邊蹭著對方的下巴:“她不在。”“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霍唯意有所指,略微羞惱。想到那個雨夜,穆清嘉輕咳一聲,道:“——這次是真的。換魂太過耗費精力,她去休眠了。”說罷還小聲抱怨道:“為何要在此時提那煞風景之事。”霍唯低沉地哼笑一聲,含住了他的唇瓣。穆清嘉心滿意足地彎起眉眼,被吻得有些氣喘。他心中模糊地想到,與師弟做這等事頗為累人,倒也能起到鍛煉身體之用。少年人初初嚐鮮,是最抵不過誘惑的。他們雖然年紀不比少年,卻因修仙而心思純淨,與對方親昵的衝動隻多不少。又兼他們相互暗藏情思已久,一旦接觸凡俗情|欲,體驗過靈肉相合之事,便每每沉溺其中。霍唯的熱情宛若野火,將一切他所愛的人都燃燒殆盡。他太過忘情,身體逐漸下壓,穆清嘉承受不住他的進攻,手臂肌肉一軟,摔躺在地上。霍唯這才反應過來,用手護住他的後腦,與他一同躺下。“我太用力了。”他帶著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