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生說完自己是駐唱歌手這句話,屬實讓我差點驚掉了下巴,同時他的話也引來了監室裏的一陣議論。


    “京城,那可是皇城呀,在京城酒吧做駐唱歌手,那你應該不會缺女人吧,怎麽還會幹出這種事!”


    “參加過星星大道的唱歌海選,難道星星大道的海選歌手都是你這種素質嗎?”


    “哈哈哈,就聽他使勁吹吧,說什麽不好,非說自己是歌手,這種話說出來誰會相信……”


    一陣議論過後,柳浮生說道:“好,看在你是歌手的份上,今天晚上就不打你了。”


    “不過晚上值崗的時候你要好好想一想,想出十首你平時最拿手的代表作,等明天放風的時候讓大家感受一下星星大道海選歌手的水平!”


    “對,上一次曲大誌說自己是戲劇團的,結果讓他唱的時候連一個屁都沒有憋出來,今天你要好好想一想,實在不行就打個草稿,等明天在風場展現的時候,千萬不能給我掉鏈子,聽到了沒有!”


    徐春生非常自信:“我還用打什麽草稿,放心吧,我是專業歌手,肯定張口就來,不會給監室裏丟臉!”


    “啪”,一巴掌打在徐春生後腦上:“去你媽的,閉上你的嘴,會唱兩首歌就把尾巴翹起來了……”


    一夜過後,清晨起床放風的時候,風場裏熱鬧了。


    曲智勇先是對著隔壁的監室喊道:“一號監,三號監,我們監室裏來了一個能人,他是星星大道的冠軍,現在準備給大家獻唱幾首,大家鼓掌!”


    “啪啪啪啪”,一號監風場,三號監風場,還有我們風場裏,同時鼓起熱烈的掌聲。


    掌聲過後,三號監風場裏不知是誰,對著我們風場大聲喊道:“二號監,你們監室出人才了,他是誰,叫什麽名字,我之前怎麽沒有聽說過他?”


    唯恐別人聽不到,曲智勇扯著嗓子回答:“他叫徐春生,就是昨天來我們監室的那個鞭子犯!”


    聽到曲智勇的回答,三號風場裏感慨道:“哎吆我去,沒想到冠軍還會幹這種事!”


    被捧到天上的徐春生小聲嘟囔道:“不是冠軍,我隻是參加了海選。”


    “啪”,曲智勇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我去你媽了個巴子的,我管你是海選還是冠軍,快點給我唱!”


    被打了一巴掌的徐春生趕緊清清嗓子,然後他大聲說:“各位獄友,一首精忠報國送給大家。”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 馬長嘶 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 縱橫間 誰能相抗……”


    這首歌從他嘴裏唱出來,我總覺得聽著特別的別扭,沒有那種英雄氣概的味道。


    這時候,周洋趴在我耳邊說:“周正,他不唱獄中十二月,居然唱精忠報國,就他犯的事,是唱精忠報國的料嗎?”


    這種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也就算了,但是從周洋嘴裏說出來,我當時就笑出了聲。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喝………”


    雖然唱到“喝”字的時候拉的太長,咳嗽了幾聲,但是一曲唱罷,隔壁風場裏還是響起了鼓掌聲和叫好聲。


    “好,唱的不錯,看來確實是個人才!”


    “是人才就不要埋沒了,來,啥也不說了,咱們繼續鼓掌,讓人才再來一首!”


    “好,再來一首!”


    隔壁監室裏的犯人用力地鼓掌,我們監室裏的人卻都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一個人拍手,沒有一個人為他響起鼓掌。


    聽到隔壁風場裏“再來一首”的聲音叫的正歡,本就讓他準備十首歌的柳浮生命令道:“還站著幹什麽,唱完一首接著唱下一首,直到十首全部唱完為止!”


    曲智勇拍一下徐春生的腦袋:“聽到沒有,趕快接著唱,用盡你吃奶的力氣吼著唱,喉嚨不唱啞今天不能算數!”


    可能是第一首歌引起了熱烈的反響,這時候徐春生有些驕傲,又略帶專業的說:


    “你懂什麽,唱歌也分好幾種唱腔,扯著喉嚨吼的那叫喊,不叫唱,我的唱法是……”


    “啪啪”,沒等徐春生把話說完,曲智勇又在他的後腦勺上拍了兩巴掌,同時他怒斥道:“他媽的,會唱兩首歌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我讓你怎麽唱你就怎麽唱,現在給我扯著嗓子唱!”


    聽到訓斥聲,隔壁監室裏不知道情況的犯人喊道:“這個人才唱的多好了,你們打人家幹什麽……”


    看著低頭不語的徐春生,曲智勇接著訓斥:“愣著幹什麽,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唱法,喊著唱!”


    按照曲智勇的要求,徐春生又扯著喉嚨喊了幾首老歌,雖然他每次唱完之後都能贏得掌聲,但是我覺得他唱歌最多算是不錯,然而在星星大道海選階段就被淘汰掉也不意外,畢竟他唱歌確實沒什麽特色。


    收風以後,對徐春生的懲罰總算告一段落,我想從今天開始,他除了要打掃茅廁和在監室裏多值崗以外,應該和其餘的犯人沒有區別了。


    上午九點,監室外傳來了護士的小推車聲,聽見聲音,獄友們立刻支棱了起來。


    這時候,杜正剛無聊的問一句:“兄弟們,大家猜一猜今天是哪個護士發藥,是小仙女,還是你們的黑姨?”


    聽到杜正剛的話,小東北笑著說:“那還用問嗎,小仙女昨天值班,今天來的肯定是黑姨。”


    柳浮生也開著玩笑說:“正剛,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兩天沒見,你想你黑姨了?”


    “生哥,別說我在看守所裏關六個月了,我就是再關六年也不會想她。”


    “那可不一定,聽沒聽說過那句話,監獄關三年,母豬賽貂蟬,母豬都是搶手貨了,何況是人呢!”


    “對,老媽子敗火,我就喜歡這種成熟的女人。”


    “劉濤,你他媽的可真不挑,口味可真重!”


    “哈哈哈……”


    一陣笑聲過後,挨著門口的肖戰豪說:“今天值班的護士估計不是老黑,因為我到現在還沒有聽見罵人的聲音呢!”


    這些人可能是為了驗證,也可能是真的有病,還沒有等到護士的藥車推到監室門口,他們就一窩蜂的圍在那裏,翹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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