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們在兩個值班人員的監管下一個個坐的腰板筆直,就連平時閉目養神的動作也沒人敢做。


    “我告訴你們,管教可能正在監控室裏查看監控,現在都給我坐直了,如果再讓管教抓住把柄,明天都他媽的別過年了!”


    “坐直身子,挺直腰板,我看你們誰在偷奸耍滑……”


    誰也不動誰也不說話的坐了半個小時,眼看馬上就十點了,這時候肖戰豪說:“浮生,現在也沒有放風時間,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坐一天吧?”


    楊寬接過肖戰豪的話:“是啊浮生,差不多得了,別的監室也挨訓了,可是人家玩的熱火朝天,你再看看咱們……”


    柳浮生瞪楊寬一眼說:“閉嘴,給我好好坐著。”


    緊接著,他又大聲對我們訓斥道:“都坐好腰挺直,讓我看到你們誰弓著腰,今天晚上我就把誰拉起來值雙崗!”


    柳浮生訓斥完,我聽到劉濤小聲嘟囔一句:“挨頓訓至於嗎,大過年的還真想要坐一天嗎?”


    雖然大家心裏一萬個不情願,但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反抗,我們就這樣坐著一言不發,眼瞅著快要十點半了,也沒有人出頭說話,更沒有人喊解散。


    這時候不止是我們,就連柳浮生也坐不住了,他把身子靠在被垛上,小聲對杜正剛說:“正剛,去風場聽一聽一號監室在幹什麽。”


    之所以聽一號監室裏的動靜,而不是聽三號,那是因為一號監室和二號監室都是我們管教管理的。


    聽到柳浮生的命令,杜正剛大步走進風場,等了一分鍾後返回的杜正剛說:“報告,一號監室裏什麽聲音也沒有,要不然我喊喊他們,問一問他們在幹什麽?”


    柳浮生擺擺手:“不用問了!”


    緊接著,他又用訓斥的口氣說:“都聽到了,現在不是我不想讓你們解散,而是一號監室裏也在坐板,人家沒解散咱們也不解散,繼續坐著!”


    聽到柳浮生的話我徹底絕望了,眼看馬上已經十點半了,柳浮生還讓我們繼續坐著,要知道,我們已經坐了三個小時了。


    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樣,反正我已經頂不住了,後背上從下往上數第三節脊柱骨生疼生疼的,屁股坐的也有點麻木。


    沒有辦法,我隻能舉起手對值崗的吳晨陽說:“報告值崗人員,我要解手!”


    吳晨陽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向柳浮生報告,我沒有理會他的眼色,而是繼續喊道:“報告值崗人員,憋不住了,快尿褲襠了!”


    吳晨陽還是沒有說話,但是接了小東北崗的楊寬對我擺擺手說:“去吧,同意讓你去茅廁解手。”


    給吳晨陽報告了兩次他都不敢說話,我心想:去他大爺的,這算是什麽值崗人員,不是說監室裏值崗人員最大嗎,結果向他報告他屁都不敢放。


    得到楊寬的允許我上了個廁所,趁著上廁所的時間伸了伸老腰,回來以後我沒有去鋪上,而是從吳晨陽頭上奪過值崗帽說:“晨陽,我值崗,你上去休息吧!”


    吳晨陽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戴上值崗帽的我卻半開玩笑的吼道:“趕快去床鋪上坐好,腰挺直了!曲大誌,眼睛睜開,頭抬起來,又睡著了是不是?”


    別說,現在值崗伸伸腰來回走幾步還挺舒服,總比板個腰板坐在床鋪上要強的多。


    大家又坐了十多分鍾,馬上就要吃午飯了柳浮生才說:“現在都可以放鬆一點,大家可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說說話,但是不要隨意走動,更不能打牌下棋!”


    柳浮生雖然這麽說,可他自己卻拿出兩副牌跟梁伯齡、肖戰豪和趙永軍打起了四人鬥地主。


    他們打牌沒帶彩頭,打的是俯臥撐,誰輸誰就做俯臥撐,我戴著值班帽子就在他們身邊,站在這裏一邊值崗一邊看他們打牌。


    這一局柳浮生是地主,他打輸了要做三十個俯臥撐:“伯齡哥,管教剛訓完我們,我們在監室裏不能動作太大,所以這三十個俯臥撐先記著,等下午的時候再做。”


    梁伯齡笑嗬嗬的說:“咱們管教我清楚,他就是嚇唬嚇唬你,放心大膽的做吧,沒事,如果你判決下來他要送你去勞動號,那到時候我找他說,一定讓管教把你留下來!”


    肖戰豪接過梁伯齡的話:“就是,真不知道你怕什麽,開電視又不是咱們監室先喊的,管教今天來就是嚇唬嚇唬我們,你倒好,直接讓監室裏坐三個小時!”


    “如果按我的意思,管教走了以後坐十分鍾就解散該幹嘛幹嘛,如果管教真的折返回來,就說我們都反省好了。”


    柳浮生一邊起身要做俯臥撐一邊說:“讓他們都先坐著吧,如果管教來隻有我們在玩牌還好說,如果全監室的人都在玩牌,那指不定他還要怎麽罵呢。”


    說完,柳浮生規規矩矩的做起了俯臥撐。


    就這樣他們又玩了一把,中間坐著的小東北對杜正剛說:“正剛,把你的撲克拿出來,咱們也打俯臥撐吧?”


    杜正剛早就坐的不耐煩了,聽到小東北也要玩撲克,他直接跑下來拿出儲物洞裏的撲克,然後喊道:“楊寬,周正,你們兩個誰把值崗帽讓給五保戶,然後坐上來咱們三個鬥地主?”


    聽到杜正剛喊我倆,楊寬說:“讓周正陪你們鬥吧,我剛才坐的後背疼,現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走一走。”


    “那行,曲大誌,下來接周正的崗!”


    杜正剛喊完,曲大誌趕緊從床鋪上跑下來接過我頭上的值崗帽,看來這一次不管想不想打牌,都要打了。


    就在我坐上床鋪打第二把的時候,我聽到監室裏吵吵鬧鬧的,回頭一看,大家都不坐板了,都自覺的三五成群結合在一起,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


    可能是玩的入迷,也可能是馬上就要吃午飯的關係,對於大家這麽自覺的行為柳浮生沒有訓斥,也沒有製止。


    就這樣,因為喊幾句“開電視”,曆時三個多小時的坐板反思懲罰總算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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