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寬的話,劉濤走到他身邊說:“楊寬,你也隻不過是嘴上說說,在監室裏我沒見你打過新人,更沒見你讓誰掉一層皮!”


    “我怎麽沒有打過新人,你問問鞭子犯馬新貴,他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我第一個打他耳光的!”


    “哪是你第一個打他耳光的,我記得是人家曲智勇第一個打他的……”


    就在楊寬還在和劉濤爭論的時候,李亞冠開口說:“兄弟們,你們別說小姐給李昌盛傳染梅毒了,你們就說說李昌盛會不會把他的梅毒傳染給小姐?”


    李亞冠的這個問題很新奇,等於是逆向思維,聽到他的話我第一個回答:“出於報複心理,李昌盛肯定會把他的梅毒傳染給小姐。”


    吳晨陽表示認同:“他偷鐵軌就是為了嫖娼,嫖娼的時候把梅毒傳染給小姐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張團結接著說:“我的老天爺,那他傳染給小姐,小姐再傳染給別人,傳來傳去得傳多少人呀!”


    肖戰豪一臉憎恨:“就算染上也不能怪別人,誰讓他們自己沒出息呢!”


    “是啊,染上這種病的人都是自己沒出息,不過算來算去還是人家吳晨陽聰明,自己買個娃娃自己玩,永遠也不會染上李昌盛的這種病。”


    曲智勇接過陳東旭的話說:“那可不一定,萬一吳晨陽把娃娃借給別人,或者是他和自己的娃友換著玩呢?”


    杜正剛驚呼道:“我靠,換妻呀!”


    “哈哈哈……”


    這群人就是這樣,本來正在說李昌盛,但是話題很快到了小姐身上,最後又到了吳晨陽和他的娃娃身上。


    放風結束,李昌盛依然是最後一個進入監室的,一進監室我們都忙著拿出飯盆準備吃晚上的牢飯,隻有李昌盛不知所措的坐在自己的防潮墊區域內。


    打飯的時候我以為吳晨陽會給他打一點,可是吳晨陽並沒有,他隻是往防潮墊上扔了一個饅頭說:“這是你今天晚上的牢飯,如果嫌饅頭太幹不好下咽,就自己拿著飯盆去水房打一盆涼水!”


    李昌盛撿起饅頭,然後從口袋裏摳出一袋方便麵料撒在饅頭上啃了起來。


    可能是劉濤看他可憐,於是他從自己的儲物洞裏摸出一包方便麵和一個鹹鴨蛋扔了過去:“吃吧,都是坐牢的苦命人,何必互相為難呢!”


    聽到劉濤的話李昌盛用感激的眼神看著他,我想他這會兒一定感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吃過飯自由活動的時候還好,大家隻要注意著不跑到他旁邊就好。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姚振江特意對值崗人員吩咐,要讓值崗人員在晚上看著他,同時我們去廁所的時候,也自覺的選擇了離他距離遠的那個蹲坑。


    一夜過後,我從睡夢中醒來,準備起床疊被子的時候,我好奇的看一眼地上睡覺的李昌盛,此時他正一臉茫然的坐在自己的地鋪上,不知所措。


    疊完被子洗漱的時候,有些人對著他罵罵咧咧,有些人則把他當作空氣,馬磊去茅廁的時候順便指著他訓斥道:“你就別洗漱了,老實的在你位置上坐著,不允許移動半步!”


    李昌盛沒有說話,他隻是看起來表情絕望,甚至有些生無可戀的意思,這時候我真怕他拿著尿瓶子朝我們潑過來。


    洗漱過後我們都整齊的排隊準備進入風場,這時候梅毒犯人李昌盛總算是站起身,他站在自己的地鋪上,等待最後一個進入風場。


    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下,許多雙眼睛都盯著他,大家似乎都害怕他會抱著自己的尿瓶子過來一樣。


    這時候馬磊指著他訓斥道:“你那麽積極的站起來幹什麽,不是對你說了你半步都不能離開自己的鋪位,早上放風也就二十分鍾,你就老老實實的在你位置上待著吧!”


    聽到馬磊的訓斥,李昌盛又老老實實的坐了下去,這時候後麵的姚振江說:“馬磊,雖然早上放風的時間短,但是讓他自己在監室裏也不行。”


    “看守所規定放風時間全部都要出監室,就算是病號也要有病號牌,也要有兩個以上的專人陪護,他現在既沒有病號牌又沒有陪護,你讓他自己在監室裏萬一他想不開尋短見了怎麽辦?”


    陳東旭接過姚振江的話:“振江哥說的沒錯,假如讓他自己在監室,如果他給咱們飯盆裏吐口唾液怎麽辦,這是個危險人物,必須得二十四小時看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風場的牢門開了,馬磊指著李昌盛說:“還是老規矩,看到所有人都出風場以後你再出去,出去以後還是昨天的那個角落,自己自覺的蹲在那裏不準動!”


    對李昌盛說完,馬磊還不忘叮囑吳晨陽:“晨陽,你還是最後一個出去看著他,對於這種人一秒都不能放鬆!”


    吳晨陽把昨天晚上給馬磊洗的衣服遞給我,然後他答應道:“是,磊哥!”


    進入風場,有些人在掛晾曬的衣服,有些人在嬉戲打鬧,有些人在擦風場的地,有些人趴在鐵柵欄邊看外麵的風景……


    隻有李昌盛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他所在的位置方圓兩米的範圍內依然是沒有一個人。


    就連在風場擦地的人擦到他旁邊的時候也都自覺的掉頭,此時此刻他內心的孤獨和無助,我想隻有他自己才能懂。


    “振江哥,振江哥,兄弟們問你在二號監室裏睡的習慣嗎?”


    聽到三號風場裏劉軍的喊話,正在吹牛逼的我們自覺的閉上嘴巴。


    這時候姚振江站在風場中間衝著三號風場回道:“不習慣,住這十幾天我就住膩了,另外我們監室裏昨天來了一個感染梅毒的,今天我要找王管教說說,如果他不把梅毒犯人調走,那我就要趕緊調走了。”


    三號風場裏驚呼道:“我靠,梅毒可是傳染病呀!振江哥,我看你還是回來吧,咱們監室裏幹幹淨淨的,幹嘛要淌二號監室的那潭渾水?”


    這一次沒等姚振江說話,和劉軍同案的肖戰豪就不滿的喊道:“劉軍,不會說話就鎖死你的嘴,振江哥在我們監室怎麽了,我們監室又什麽時候成了渾水了!”


    肖戰豪喊完三號風場裏沒有回應,這時候姚振江嗬嗬一笑說:“不回去了,這次如果再調號的話,我準備去樓上的監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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