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感覺判的挺輕的,可是經監室裏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姚振江最終決定不服判決,提起上訴。


    就這樣,監室裏你一句我一句的迎合著姚振江,仿佛他的判決書比自己的案情更加重要一樣。


    姚振江也在這一句句的迎合中迷失了自我:“他媽的,一年半的刑期判了我兩年半,這不是作賤人嗎?”


    “高文藝,過來把我的判決書拿走仔細看看,看完以後今天空閑的時候給我寫一份上訴材料,我明天就遞給咱們管教,提起上訴!”


    “是,振江哥!”


    姚振江並沒有讓我幫他寫上訴材料,而是找了監室裏的大學生高文藝,這讓我更加像是一個局外人。


    就這樣我們熬過了上午的電教,進入風場的時候高文藝和陳東旭吳晨陽一起研究著姚振江的判決書,他們在研究著哪裏判決的不合理,怎麽寫這份上訴材料。


    平時給別人寫上訴材料的時候他們總會叫上我一起研究,但是這一次沒有人叫我。


    我像是犯了什麽錯誤一樣站在風場的角落裏,這時候張團結走到我身邊小聲的問:“周正,你覺得你振江叔判兩年半判的多不多?”


    我笑著搖搖頭:“不多,已經是從輕處罰了。”


    聽到我的話張團結趕緊趴在我耳邊說:“我也覺得不多,就振江犯的事判他十年也不多,可是人就是不知足,判兩年半居然還想著上訴!”


    就在我和張團結竊竊私語的時候,姚振江突然走到我們麵前說:“老鄉,團結,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呢,是不是在看我姚振江的笑話?”


    聽到姚振江的話我趕緊閉上嘴巴,但是張團結卻硬著頭皮說:“振江,我們兩個確實在議論你,但是我們怎麽會看你的笑話。”


    “來,那你說說沒有看我的笑話你們兩個是議論的什麽!”


    因為在外麵的時候張團結和姚振江的關係不錯,所以這個時候他很自然的說:“振江,我和周正都覺得你判的並不重,所以這一次你就別上訴了。”


    聽到這裏姚振江勃然大怒:“放屁,全監室的人都說我判的重,就你們兩個說我判的輕,難道你們兩個都學過法律,比咱們全監室的人都強?”


    “我看你們兩個不是比全監室的人強,是巴不得我姚振江進監獄還差不多!”


    “我告訴你們,人分三六九等,我姚振江就是進了監獄,也比你們兩個在外麵過的強!”


    聽到姚振江的訓斥我閃到了一邊,可是張團結還硬著頭皮說:“那你有十個億,進了監獄肯定也是吃香喝辣,肯定也比我和周正在外麵打工強。”


    就因為張團結多嘴,直接讓姚振江發了脾氣:“他媽的,我發現在監室裏別人都奉承我兩句,就你們兩個拆我的台!”


    “今天中午你們兩個都別睡了,給我值午休崗,值完午休崗我問你們的感受,如果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今晚直接給你們兩個砸上雙崗,明天晚上直接給你們兩個砸東方紅!”


    “他媽了個巴子的,越是親近的人你們越是給我蹬鼻子上臉,告訴我,我姚振江哪一點對不起你們兩個了!”


    聽到姚振江的訓斥,李俊峰和周誌明趕緊過來勸阻:“振江哥,算了算了,一個是你老鄉一個是你朋友,你犯得著和他們發那麽大脾氣嗎?”


    姚振江怒意不減:“俊峰,今天中午先給他們兩個砸上午休崗,他媽了個巴子,如果是別人我真不會發這麽大的火,但是偏偏是他們兩個說我姚振江的閑話,我不得不發火!”


    這時候周誌明勸阻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隔壁三號風場的劉軍就喊道:“振江哥,振江哥,什麽事情讓你發那麽大火?”


    聽到三號風場的喊聲,我們風場裏的人都自覺的閉上嘴巴,這時候姚振江回答道:“劉軍,我判決下來了,沒有判緩,判兩年半!”


    “我滴個乖乖,判那麽狠!我心想著你的案子判一年多就差不多了,誰知道竟然判兩年半!”


    姚振江再次回複:“是呀,監室裏的人都說多判一年,就我老鄉和朋友說我判的不重,他們兩個還站在一起說我的閑話,讓我剛才訓斥了一頓!”


    “我去,你這是啥求老鄉和朋友,振江哥,別光訓斥,該打鞋底子的時候老鄉哥朋友也可以打一打!”


    “哈哈哈……”


    三號風場裏傳來一陣笑聲,笑聲過後姚振江還沒有開口,肖戰豪就接過劉軍的話說:“閉上你的嘴吧,都快吃槍子了你的蛋閑話還不少!”


    “這兩個人一個是和振江哥一個門口的,一個是振江哥要好的朋友,他們就是感覺振江哥判的不重,怎麽到了你嘴裏就要挨鞋底子了!”


    肖戰豪話音剛落,姚振江就怒聲吼道:“劉軍說的對,老鄉朋友怎麽了,該挨鞋底子的時候照樣挨……”


    說歸說鬧歸鬧,我和張團結最終被罰了今天的午休崗。


    吃過午飯打掃好衛生,別人都躺在床鋪上開始午休,我和張團結戴著值崗帽站在監室的值崗區域裏。


    要說午休崗雖然比半夜的崗好值,但是看著別人睡覺自己站在這裏,心理上多少還是有些不平衡。


    最主要的還不是僅僅站著這麽簡單,同時誰如果睡著打呼嚕了,還要去晃晃他的腦袋,實在不行就抱著腦袋把他搖醒。


    我站的區域是水房和茅廁中間,這裏恰好睡著的是曲大誌,他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我也就忙的不亦樂乎。


    中午一點多,我和張團結已經不再管打呼嚕的獄友,我們兩個背著手閉著眼睛正在閉目養神,突然,監室的牢門響了起來。


    聽到牢門響,我趕緊睜開眼朝牢門的地方看去,這時候牢門打開,馬幹部帶著三個抱著被子的犯人站在門口。


    可能是因為午休的關係,馬幹部說話特別小聲,給三個犯人打開手銬讓他們進來以後,馬幹部就鎖上牢門離開了我們監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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