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字號大牢的獄卒發現一個小秘密。


    別看反賊大明王每天軟趴趴的躺在床上不能動,但是對方每次看向陳獄吏的目光,那叫一個火熱。就好似男人看見了漂亮娘們似的。


    眾獄卒齊齊哆嗦了一下。


    “沒聽說大明王有那嗜好啊!”


    “陳獄吏是長得好看,可他一向隻招娘們啊!”


    陳觀樓:……


    心大!


    無所謂!


    偶爾還會提醒大明王一句,“趁早死心吧。”


    他是任何人都得不到的男人。


    大明王豈能死心。


    他如果是一個意誌不堅定的人,他的造反大業剛開始就已經失敗了,絕不可能折騰好幾年,將大乾王朝折騰得人仰馬翻。


    凡是幹大事的人,尤其是從底層爬起來的幹大事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意誌堅定,絕不放棄。


    “陳獄吏,你可以有大好前程,你完全不用守在天牢做一個小小獄卒。外麵廣闊天地,大有可為。我在外麵的人馬,雖說山窮水盡,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多少少還是能拿出點東西來。隻要你點點頭,全都是你的。”


    “不稀罕,沒興趣!”陳觀樓默默回敬了對方一個白眼,“住得還習慣吧。瞧我這問的,有雜役伺候吃喝拉撒,肯定適應。如果身體有不適,就說不出來。我們保證提供優良的醫療服務,確保你活到明年祭天大典。”


    “老皇帝殘暴無道,隻顧修道求長生,根本不管百姓死活。你竟然甘願給這樣的人賣命做走狗,真實令人失望。”


    “難道給你做走狗就很高尚?”陳觀樓懟了一句,“出賣,背叛,死不悔改,你沒比老皇帝強多少,你甚至遠遠不如老皇帝。我給老皇帝賣命,好歹名正言順。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反賊,還把自己玩兒死的反賊。”


    大明王激動的胸腔都要爆炸了,“我是失敗了,可是在我死了之後,會有無數人繼承我的遺誌,推翻這個腐朽的大乾朝。”


    “你都說了,是在你死後。那就等你死後再說吧。總之,就憑你,還不配讓我賣命。”


    陳觀樓向來都擅長往人心窩子戳刀子,往人傷口上撒鹽。


    “你不用為任何人賣命,我大明王不需要你賣命。你隻需要點點頭,繼承我的遺產就可以了。”


    陳觀樓嗬嗬一笑,還是那句話,“沒興趣。”


    大乾朝很爛嗎?


    的確挺爛的。


    已經爛到了必須要推翻重來的地步嗎?


    陳觀樓認為,未必。


    爛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還行,還保持著活力。隻要有大決心,將爛掉的部分徹底切掉,還是有機會恢複過來。


    難就難在大決心。


    老皇帝肯定沒有這個決心。


    忠王那人,端看他在廢太子那會的表現,也是個缺乏大決心的人。事關前程生死,手握三千東宮侍衛的前提下,都不敢放手一搏。哼,懦夫!


    諸位皇子裏麵誰有大決心?


    陳觀樓數來數去,發現一個都沒有。全都是蠅營狗苟,擅長陰謀詭計,唯獨缺少了堂堂正正陽謀,跟老皇帝一個德行,缺乏身為帝王應有的氣度和胸襟。


    下了班,回家吃火鍋。


    族裏因為他和陳觀清挑起矛盾,鬧得沸沸揚揚,族中大伯上躥下跳,聽說已經驚動了侯府世子。


    身為當事人的陳觀樓,置身之外,跟個旁觀看客似的,隻顧著看戲。


    春香嫂急得不行,勸陳觀樓好歹上點心。


    陳觀樓指著一碗炸油渣,灑上一點鹽,問春香嫂要不要吃。完全將對方勸解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實在是受不了嘮叨,幹脆跑出去過夜生活。


    挑了一間靠著河岸的包間,四五個姐兒陪著喝酒唱曲解悶。老鴇想讓他參與新花魁的競選,陳觀樓直言拒絕。


    “沒意思!”


    “關老爺說笑了,我們這次推出的花魁娘子,那可是精心培養了十年,不僅貌美,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陳觀樓今晚身披馬甲,姓關,關老板,中年外地客商,賊有錢。不僅有錢,模樣也俊,怎麽說也是個中年帥哥。


    他端著酒杯,隨口說道:“沒有大家閨秀的命,卻得了大家閨秀的病。論伺候人,你家新花魁比得上這幾位姐姐嗎?”


    幾個姐兒輕掩嘴唇,咯咯咯笑起來。


    “還是關老爺最懂。”


    “關老爺,喝酒!”


    “關老爺今晚別回去了,我們姐妹幾個,隨你點。”


    “關老爺叫奴家姐姐,奴家今年才二八。”


    “二十八吧!”


    “哈哈哈……真沒有二十八,也就二十。真真的,你可以讓老鴇拿賣身契給你過目。”


    “諸位小姐姐……”


    “小姐姐好聽,我喜歡。”


    老鴇又是高興又是失望,再接再厲,“關老爺不再考慮考慮?我家新推出的花魁娘子,那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任誰見了都得被迷住。”


    陳觀樓笑眯眯地摟著身邊的姐兒,衝老鴇說道:“本老爺對十四五六的小姑娘毫無興趣。”


    稚嫩得跟青澀的果子似的,酸得要死,毫無口感,也就外表稍顯好看而已。他不練童,對小女孩提不起興趣。至少得十八以上。


    老鴇噎住。


    “關老爺真會說笑。”


    “我不是跟你說笑。”陳觀樓顯得興致缺缺,幹脆打開窗戶透口氣。湖麵波光粼粼,寧靜得像是一麵鏡子。


    大晚上,還有不少人在周圍活動。


    京城的夜生活就是豐富。


    一道背影恍惚一下,在人群裏麵閃現而過,再要細看,背影已經消失無蹤。


    陳觀樓當即丟下一錠銀子,直接從窗戶跳下,追著背影而去。


    眾位姐兒和老鴇,個個麵麵相覷。


    還是老鴇手速最快,一把抓起桌上的銀子,吩咐道:“留個人候著,萬一關老爺回來,得讓他知道咱們都惦記著他的人,關心他的安危。其他人隨我下樓。別磨蹭了。”


    陳觀樓於人間燈火中穿行,在人群中尋覓。


    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直覺和目光。


    他來到小碼頭,突兀一笑,丟出一錠銀子,從船家手裏接過撐杆,朝著湖心劃去。


    燈火倒映在水中,嘩啦嘩啦有規律的作響。


    到了湖心後,他收起撐杆,坐在船頭靜靜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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