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琅:“可是……三爺已經走了。”夏謹亭:“我知道了,還有事?”馮琅:“……沒事,總監你……注意休息……”一離開總監辦公室, 馮琅便垮了臉。他本想在夏謹亭麵前提個醒,讓他到三爺跟前賣個乖。可夏謹亭明顯是個不會服軟賣乖的。在馮琅看來,夏謹亭怕是要失勢了。往日夏謹亭與顧闕總同進同出,如今卻落了單,再這麽下去,在顧闕麵前就不再得臉了。一牆之隔的辦公室內,夏謹亭看著緩緩闔上的房門,輕笑出聲。他慢悠悠地闔上鋼筆蓋,背靠著沙發椅閉目養神。以往上下班都坐顧闕的車,今日要自己回去,還真有點不太習慣。他掐著點,到時間便走向員工食堂。這會兒是員工食堂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刻,夏謹亭一現身,立馬有夥計注意到了。“那不是夏總監嘛?”“他怎麽來了?”“你沒聽說啊,三爺今兒個下班自己走了,沒帶夏謹亭。”夏謹亭正排著隊取餐,一個眼神掃過去,議論聲登時消停了。夏謹亭取了餐,自顧自地尋了個位置坐下,絲毫不在意那些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聽說今天夏謹亭挨了一通訓。”“這位怕是要失勢了。”“你的意思是設計部要變天?”“,誰知道呢。”阿城聽著夥計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夏謹亭,一張臉都憋紅了。末了他忍無可忍,把餐盤猛地一推,站起身來:“夠了!”眾目睽睽之下,他端著餐盤坐到了夏謹亭對麵。夏謹亭跟沒事人似的看了他一眼,安然吃飯。阿城卻沒動筷子,隻一個勁兒盯著夏謹亭看。夏謹亭:“有話和我說?”阿城:“你還好吧?”夏謹亭笑了:“我很好啊……”阿城:“我聽他們說,你挨訓了?”夏謹亭:“是啊。”阿城:“為什麽?”夏謹亭失笑:“我監管不力,該罵。”說著,他衝阿城揚了揚下巴,“你這個時候跟我坐一桌,不怕被我連累?”阿城挺胸道:“我不怕,我隻是看不慣他們這樣說你。”夏謹亭:“說我什麽?”阿城語塞,那些“失勢”“失寵”的話太傷人,他怕夏謹亭聽了會傷心。夏謹亭:“你不說我也知道,無非是我犯了事兒,失勢一類的話。”阿城:“這次隻是失誤,我相信顧先生,他會理解你的,他們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夏謹亭不以為意地笑笑,在阿龍說話的這段時間裏,他已經把盤中的餐食吃完了。夏謹亭:“我吃好了,你隨意。”他收拾好餐盤,步履從容地離開了食堂這片是非之地。當天夜晚,夏謹亭加班到很晚,才獨自一人離開公司,乘坐夜班電車返回住處。暖色的燈光從花園別墅的彩窗透出來,夏謹亭繃了一晚上的臉總算露出一絲笑容。他開了門,剛脫下帶著寒意的大衣,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顧闕堅實的胳膊摟緊了他的後腰。夏謹亭起初還任由他抱著,見人半晌不鬆手,才掙了掙。顧闕將人拉至麵對麵,仔細端詳夏謹亭的臉。“到家了,不用演了,來,笑一個。”顧闕輕掐了把夏謹亭的臉頰。夏謹亭起先還繃著臉,聽了這話,再也憋不住了,撲哧一下笑開來。“我的演技怎麽樣?”夏謹亭抬手回抱顧闕。“好極了。”顧闕笑道,“就你那表情,任誰都覺得我給你受了委屈。”顧闕將人牽到桌前,掀開湯盅蓋子,溫聲道:“趁熱喝。”這一盅燉湯從顧闕到家便煨上了,蓋子一掀,香氣四溢。夏謹亭滿足地喝著湯,樂道:“他們都在議論我失寵了,那語氣,就跟唐明皇要拋棄楊貴妃似的。”顧闕:“有一點他們倒是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