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無數人聚集在永牧州中央廣場。自從得到天魔將來的風聲後,不少城民離開了,有的還沒有,沒有離開的人,當然關心這一戰,馬上迎來的一戰,不僅關乎他們,也關乎整個九牧的未來,因此一大早就來到了這裏;離開的人也關心這一戰,但他們更關心自己能不能找到新的家園,因此離開了舊家園,去往新家園。此時,廣場中圍出一個戰場,戰場方圓三十丈,外麵十丈立著四城五門人,再外麵幾裏是觀眾百姓。


    人群中的天相問:“大哥,怎麽雪姐姐也來了,天相可是把她直送到城門口了。”


    “約戰事大,木瑾城主有傷,小雪來盡一份力,既是理所應當,也是北地報答當日馳援之恩。”


    忽然之間,本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隻見人人舉頭望向半空。永牧州西方,一大群飛龍壓了過來,等來在近處,眾天魔有序散開,三護法從中閃出,塵颺開口道:“各位城主,久等了。”


    東方昭道:“不算久等,大護法果然守約。”


    古辛聽敵人誇讚塵颺,稍有妒意,開口譏諷道:“東方昭,你的名字倒是不凡,卻不知此戰過後,永牧州會不會和這名字一樣,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東方昭道:“無論是你們期望的結果還是我們期望的結果,都要討教後才知。”


    塵颺道:“先前我們雙方已經定下:‘每一戰的人數,你們隻要不超過我們的二倍即可。哪方失敗,則由哪方繼續應戰,哪一方再無人能夠應戰,便算哪一方最終失敗’。現在,我們還有兩個請求。”


    東方昭道:“大護法請講。”


    “第一,每場勝敗的判定,以先倒地或離開戰場為敗,無須分個你死我活;第二,觀戰之人,尤其是平民百姓,請離遠一點,畢竟術法無情。”


    人群聽到塵颺這話,互相嘀咕起來:“不是說天魔殘忍嗜殺,怎麽忽然說出這些話?”“或許是想以此收買人心,誰知道呢?”


    東方昭道:“正和我等之意!隻是還有一條,這第一戰哪方挑戰,哪方應戰呢?”


    塵颺朗聲一笑:“我等多蒙尊上教誨,也算得上光明正大,此戰是我等發起,我等又來貴地,自然是客,當然是悉聽尊便,這第一戰理應由我們挑戰,你們應戰。”


    人群又議論起來:“這天魔護法說得冠冕堂皇,不知弄著什麽心思。”有人反駁道:“我認為正好相反,他們的做法足見坦承,這樣的話,第一戰的主動權就掌握在我們九牧手中。”“可這也為我們提了個醒,說不定天魔有什麽殺招,希望東方城主他們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哎,我等隻能祈求上蒼庇佑呢,一旦永牧州失守,我們可就無處可去了。”“我也很擔心這個,據說城裏有差不多一半人,已經搬去城外或者其他幾牧了。”“那些人真是讓永牧州蒙羞,真讓人感歎有福能同享,有難各自飛啊。”


    東方昭可聽不到城民的議論,隻道:“那就請各位貴客賜教吧。”


    塵颺望花戀蝶點了點頭,花戀蝶吩咐馨、賞:“你倆去發起這第一戰。”祭使者囑托道:“切記,這第一戰九牧必要先拔頭籌,兩位妹妹不可衝動行事,以免禍及自身。”


    馨、賞應了,飄身而下,半空中,兩個嬌娘子燕燕輕盈,好似鴛鴦湖上比翼鳥,及待共綻場中,又似連理枝頭並蒂花——一個花枝招展,臉蛋多嬌豔,皓齒露一笑,更顯青春正茂;一個盡態極妍,身姿多嬌軟,眼神拋迷離,更見春光無限。


    人群見了,大有騷動,個個眼珠子不能挪動。


    馨使者抿嘴一笑,洞情簫一指眾人:“你們誰先來呢?”


    景如畫、景如慧見兩個女魔如此搔首弄姿輕薄不要臉,忍不住氣憤,雙雙上前:“師父,讓我們去會會她們!”


    景勝美道:“你二人哪裏是她們對手?”


    景如慧道:“那我們再找兩個幫手。”於是,景如畫望展不平、展非凡道:“兩個姓展的,還不過來!”二女雖然年紀已有二十六、七,可因常隨景勝美之故,還是頗有少女心性。


    展不平、展非凡先請示景勝美:“師父,你看我們四個可以嗎?”他二人雖然年齡與景如畫、景如慧相當,可性格卻隨了真人,思慮周到,所做決定很少會受情緒影響。


    景如畫道:“你們說什麽呢?花屬眾魔的術法能攝人神魂,若沒有默契的配合,反而容易弄巧成拙,這兩位女魔,是六位使者中最好對付的,舍我四人其誰?”


    景勝美很讚同弟子的話:“你們師出同門,早有默契,加之四人四道,配合起來的確比他人占優,又有‘鎮魂陣法’、‘凝神契約’,能夠克製花屬天魔的攝人神魂之術,若是四個斥候,你們足以應對,可兩個使者……”雖然讚同,也有憂慮——第一戰掌握主動,若仍然失敗,既影響眾人鬥誌,也會讓九牧從主動變為被動,因為此戰一旦失敗,九牧就要再派人應戰,哪怕所派之人勝過了馨、賞二使,接下來天魔成了應戰一方,可以揚長避短,如此循環下去,對整個大局十分不利。


    眾人昨日商議許久,當然也都知道此理,可若是第一戰派城主、門主應戰,雖然能勝,卻會消耗城主、門主的道力,接下去的數場爭鬥,對手會越來越強,九牧取勝的希望就會愈加渺茫了,因此一時都有猶豫。


    寒泉冽思量一番,走過來道:“景城主,臨行時城主師妹讓北穆帶著乾坤旗,若是借給他們,您看勝算如何?”


    海無風也走過來道:“紫霄傘也請不平師弟一用。”


    “如此可以一試。”景勝美謝了二人,讓展不平接住冷北穆扔來的紫霄傘,景如畫接過乾坤旗,再對四位弟子囑托道:“有兩柄神兵,你們應該很有勝算,但切記,此戰勝負是小,神兵不可失。”


    東方昭道:“令師之言記在心中,去吧。”


    四人領了命,走去馨、賞對麵,展不平道:“此戰,由我四人來應。”


    賞使者笑對馨使者道:“看來來了兩對璧人,真是叫人羨慕又嫉妒。”馨使者道:“這兩個男的要是先遇到我們,你說他們會不會也動心?”“現在遇到,也會。”說著,馨使者橫起洞情簫,賞使者端起綠玉鑒,花曾開第七術“花下銷魂”、“鏡裏佳人”已然使出,就見一個風流歌姬落去展不平身邊,一個靚麗少女飄去展非凡身邊。


    此二術能迷人神魂、動人神魂,加之兩個幻影容貌絕麗,性感嫵媚,此時一個翩躚起舞,一個勾人頻笑,猶如墮入紅塵的兩個仙子一般,其中美妙,不可言說。人群見了此景,有些男子大呼過癮,任由口水流濕一地,也有些老人或姑娘家擋住眼睛,不住搖頭,但又好奇戰場走勢,又不得不從手縫中偷瞄偷瞄。


    展不平、展非凡乃是術法最為照顧之人,心情自然更為激蕩,幸好他們也略知天魔手段,忙使“凝神契約”、“鎮魂陣法”,互相收攝神魂,以擋術法侵蝕,一時之間,自不能有其他舉動。


    景如畫、景如慧瞅了一眼姓展的二人,心中好氣,可也隻能將氣憤發泄給淫惡之源。景如畫祭起乾坤旗,召喚道化出兩柄除魔劍,分射馨、賞二魔。


    馨、賞見此心道:“乾坤旗神兵果真不凡,竟讓這丫頭修為倍增!”齊使“花靨綻放”,令除魔劍半途力發,二魔絲毫未被傷及。


    同一時間,景如慧使出咒語道“萬籟寂靜”,但見展不平、展非凡二人身邊垂下柳絛,如絲如弦,發管樂之聲,將二魔術力大為削弱。趁此機會,展不平啟開紫霄傘,布下“晨曦曙光”,就有一團光華圍繞他與展非凡,頓時,外人隻見光華,不見其人。


    馨、賞可不能讓二人衝出,對視一眼,馨使者使出“姹紫嫣紅”,一紫一紅兩處花叢生在景如慧身前,此術能動人神,受此影響,景如慧再不能維係“萬籟寂靜”,少了她的幫助,展不平、展非凡的神魂再被迷動,二人又隻能收攝神魂,再無多餘道力維係“晨曦曙光”,那團光華驀然消失,二人身形重新出現,傻傻愣愣的立在原地。


    見此,景如畫心中怎能不急?力揮乾坤旗,召喚道力滿轉周身,使出召喚道“丹鳳浴火”,一隻小鳳凰從乾坤旗上躍然而出,可景如畫的目標明明是一紫一紅兩處花叢,小鳳凰卻飛去了她的身後,正當她不解時,忽聽耳邊呼呼作響,左右一看,身便竟有兩朵紅色花被小鳳凰燃燒。


    景如畫望著這才飛去花叢的小鳳凰,明白過來——原來兩朵紅花乃是賞使者使出的“花開兩紅”,方才馨、賞的對視,可不是無用之舉,早就互通心意,一個使出“姹紫嫣紅”去動景如慧之神,一個使出“花開兩紅”伺機去攻景如畫。而“花開兩紅”等待的時機,正是景如畫心中急切、又全力要救人之際。二魔也是女人,自然明白女人的弱點是容易慌亂,此番心機,本足以建功,隻怪二魔不知召喚道神通。


    召喚道能夠召喚一切事物幫助修道者,比如兵器除魔劍,但也有許多召喚並非俗物,能有自我意識,比如前文白芳曾施展過的“夢幻羽翼”,此召喚道是召喚白鶴相助,當時雖然看上去是五匹駿馬生出了“羽翼”,但實則揮動羽翼的不是五匹駿馬,而是召喚而來的白鶴,這樣揮動羽翼的動作,更不是使出召喚道的白芳自己控製,而是召喚道本身。今日,景如畫依靠乾坤旗神兵,召喚道更上層樓,使出的“丹鳳浴火”也有自我意識,這召喚而來的小鳳凰雖小,意識不弱,現身之後,它感知到景如畫身邊存在的危險,因此先行替她解圍。而小鳳凰之所以能引燃“花開兩紅”,乃是因為它所“浴”之“火”乃是“重明火”,“重明火”是孕育生命之火,也是聖獸鸞、鳳、凰等涅盤重生之火,能焚盡邪惡,威力不是等閑。


    召喚道“丹鳳浴火”飛速破去“花開兩紅”,向“姹紫嫣紅”飛掠去。


    馨、賞不及反應,紫紅花叢已化灰燼,而小鳳凰調轉方向,又朝二魔衝去。馨使者急忙踏前一步,洞情簫搭在紅唇,先吟術語:“妍悅芳菲。”接著纖指分動,一曲“佳人訴幽懷”吹奏起來,但見簫孔生出枝頭花,遍開於身前,小鳳凰飛過,一朵又一朵枝頭花化為灰燼,可片刻未過,又紛紛重開,引得小鳳凰折返而回,如此往複循環起來,正是馨使者使出了花曾開第八術“花有重開日”!


    小鳳凰與重開花循環不知幾回,馨使者擺弄術法,將重開花開去景如畫和景如慧中間位置,自然,小鳳凰也跟隨而至,馨使者瞅準時機,術法乍變,“花有重開日”換作“百花競豔”,遂有景如畫的召喚道力與馨使者的花歿術力互相爭鬥,而後,弄簫之際,以眼神傳意於一旁的賞使者。


    賞使者領會其意,端起綠玉鑒一照,一朵紅色芙蓉花飛出鏡麵,直達召喚道力與花歿術力的交匯處,正是“花靨綻放”!


    受“花靨綻放”牽引,召喚道力與花歿術力齊齊爆發,爆發之威波及景如畫、景如慧。景如畫無可奈何,隻能倒地去躲,倒地之前,再展“除魔劍”攻去賞使者;而景如慧也早吟出咒語“旦遊若川,暮至重山,萬裏之行,瞬發息至”,“遠行咒語”降下,身形倏忽不見,等再出現,已是馨使者身後,但見她銀裙掃擺,要將馨使者掃倒在地。


    馨使者方才大被消耗,更兼沒有防備,竟被掃到,可就在將要倒地之際,右手小指一翹,激發戴著的賞功戒指,洞情簫橫掃景如慧麵門,景如慧抬手一擋,隻覺一股大力傳來,就被拍落地上。而馨使者將洞情簫在手中一轉,借賞功戒指再施“花靨綻放”,令除魔劍爆發身前,爆發之威衝擊在她胸脯上,帶著她飛出三丈,而她則趁還在半空之際,身形急轉,雙腳先落地麵,再幾個騰挪卸去身上力道,勉強沒有倒地。馨使者雖然不能算敗,可胸前衣領被碎劍劃出不少缺口,方才她在半空急轉,免不了春光乍泄,可惹得人群聒噪不已。而四城五門人卻都對馨使者戴著的鮮黃戒指上心,再望去賞使者,果不其然,那女魔手指也有一枚鮮黃戒指。這二魔之所能有賞功戒指,乃是天魔尊嘉獎其已經犧牲的屬下斥候妍、悅、姬、豔曾與古辛一同襲擊極沐寒、殺了寒泉凜夫婦之功所賜。


    馨使者又羞又臊,用腳跺了跺地麵,狠狠瞪了瞪人群。可就在這時,賞使者忽見馨使者身後有一道四造流溢的陣法光柱沿地滾去,忙喚一聲:“小心。”自己正要施術相助,餘光瞥到倒地的景如畫毫無受傷之象,聯係到這忽然出現在馨使者身後的“四象陣法”,已知原委,無瑕顧及馨使者,連忙回身,急吟術語:“姬豔嫵媚!”一朵枝頭花盛開身前,正是使出了自己的花曾開第八術“花開多回眸”。


    枝頭花剛剛盛開,賞使者就聽身前破空聲起,又見幾息前剛剛用來攻擊景如畫、景如慧的爆發之威竟襲來自己。


    觀戰中的城主、門主以及部分俊傑、英才們看得清楚,方才召喚道力與花歿術力齊齊爆發的威力,當波及到景如畫時,忽然不見,身擁契約道的海無風、呂晨婉都在心中道:“是‘龍象化形契約’,莫非……”二人心思雖快,卻也趕不上戰場變化,但正如二人所料,那消失的威力並非無故消失,而是被轉移到了賞使者身後。


    幸虧賞使者及時察覺,使出了“花開多回眸”。此術能迷人神魂,繼而使道力還施彼身。但見被轉移來的爆發威力遇到賞使者的枝頭花,忽然方向調轉,向著三丈外無人處蕩去。


    那無人處看似無人,其實是“霧隱陣法”使然,展不平、展非凡早在得景如慧的“萬籟寂靜”幫助後,已然脫困,但二人為了迷惑二魔,趁著“晨曦曙光”遮住二人身影之際,展非凡先使“鏡花水月陣法”弄了個二人仍處迷動的假象,而後又使“霧隱陣法”,隱去身形的二人,早已悄悄在旁觀戰許久。方才,見景如畫遇險,展不平當機立斷,使出契約道“龍象化形”,這才將爆發的威力轉攻去賞使者;而展非凡也用“四象陣法”將強弩之末的馨使者掃倒在地。


    此時,展非凡見爆發威力蕩來身前,已知賞使者發現了自己與展不平,索性不再維係“霧隱陣法”,奮力使出“龍門陣法”,抵擋臨陣倒戈的爆發之威,同時對展不平道:“花曾開第八術不俗,方才是“丹鳳浴火”才能與之平分秋色,看來你也得領悟個非同尋常的契約道,才可抗衡。”


    展不平深知第一仗不容有失,他雖然本身修為不足以使出非同凡響的契約道,但有神兵相助,可堪一試,於是靜心沉氣,注意力不再在戰場中,而是契約道中,紫霄傘上,九霄雲外,這真讓他捕捉到一絲氣息、一絲契機、一線希望。


    展不平雙目一凝,契約道運轉,全部道力注入紫霄傘上,激發了上古神兵威,但見紫霄傘從滿撐漸漸合起,等完全合上,一縷正紫氣韻閃過傘身,而後忽然大開,飛速旋轉開來,其上道力源源不斷,使得正紫氣韻遍攏戰場,倏忽之間,紫光盡皆消失,戰場中,忽有無數紅芒點點亮起,紛紛湧湧,猶如擁有靈魂一般,不約而同地飛聚去蒼穹之上,聚成一個紅色血蛋,其中隱約可見一隻小鳳凰,隨著點點紅芒地不斷拚湊,紅色血蛋開始律動,三息過後,一聲嘹亮鳳鳴響徹蒼穹,血蛋上紅光透射,將頭頂天空皆染成紅,一隻巨大的紅色鳳凰從蒼穹俯衝而下——正是契約道“鳳返丹霄”。若是夕然在此,見了這隻紅色鳳凰,定會驚喜地喚上一聲:“師父!”


    展不平達成如此契約,修為不至的他,大受反噬,已是搖搖欲墜,忙將紫霄傘拄地,苦撐不倒。


    雍妙悄問海無風:“海師兄,剛才紫光消失的那一瞬,意味著契約達成,可這個契約道你好像沒給我講過。”


    “名叫‘鳳返丹霄’,此時的九牧,估計也隻有真人和我師父、師娘能夠施展,所以我不曾講說給你。”


    “那不平師兄怎麽能夠使出?”


    “眼前的‘鳳返丹霄’並非不平師弟一人之力,而是借了乾坤旗、紫霄傘兩件神兵,他和景如畫二人道力才使出。方才景如畫借乾坤旗使出了‘丹鳳浴火’,召喚來了小鳳凰,這小鳳凰雖然在威力爆發後散於天地,但其靈魂尚在,這便是‘丹鳳浴火’的功法餘韻,不平師弟是借助紫霄傘與這功法餘韻的靈魂達成契約,所以那散落於天地的靈魂忽然重聚重生。這便是當年五門英才在荊棘門修道時,真人曾教導我們的道義:‘道法、天地、人,三者密不可分,互為影響’。”


    “那你昨天說的我們的功法也能互相配合也是源於這個道義嘛?”


    “是。眼前的紅色鳳凰正是方才的小鳳凰浴重明火重生而來,也算是二人功法的互相配合。若我沒有看錯,這紅色鳳凰就是朱鸞鳳大人。據家師所說,朱鸞鳳大人得朱妍前輩相救才能浴飛煌山深處的重明火,從而由小丹鳳涅盤重生,因此重生之後隨姓朱妍前輩,改名朱鸞鳳。”


    “可是朱鸞鳳大人不是已經離開九牧了嗎?”


    “剛才所說的功法餘韻是功法對天地的影響,而人對天地的影響稱為靈魂烙印,雖然小鳳凰或者朱鸞鳳大人已經不在九牧,但靈魂烙印仍存,所以能被召喚或者與之達成契約。哪怕眼前的朱鸞鳳大人隻是經由召喚和契約兩道重築而生,但也絕非此時的天魔使者能夠匹敵。”海無風一席話聽得雍妙點頭不迭,她眼神中的欽佩自也更為濃烈了。


    花戀蝶見了這般景象,知道“花開多回眸”難以抵擋、賞使者已是必敗,忙道:“快退下!”


    賞使者能夠接受失敗,也願主動認輸,但要她向兩個不知是癡心還是負心的男子低頭,絕無可能!!賞使者不管衝向自己的紅色鳳凰,綠玉鑒連發三術“姹紫嫣紅”、“花迷虛情”、“花開時分”,分明是要爭個你死我活!


    展非凡挺身上前,再起陣法道,四造元素中地、風、水三數為輔,火數為主,布下“烈陽陣法”,但見四造元素分而散落,在前方合為一個陽爻符文。隨著“姹紫嫣紅”、“花迷虛情”、“花開時分”三術狂攻而來,那陽爻符文忽然亮起紅光,一縷縷烈陽火飄忽而出,迎上三處枝頭花。


    不曾想,賞使者的三道術法本就是誘人來攻,但見她高提鮮黃衣裙,時而墊腳遠眺,時而背身回眸,竟在原地翩翩起舞,此舞名為“少女盼春郎”,能增“花開多回眸”術法之威。


    “烈陽陣法”大受“花開多回眸”迷動,烈陽之火竟反戈攻去展非凡,幸虧展非凡身前還有“龍門陣法”,烈陽之火與之相撞,兩個陣法道轟然而散,道力餘威將他擊飛去人群中,吐血不能起。


    賞使者將目光迎向那半空的紅色鳳凰,“少女盼春郎”更舞得起勁,奢望也能讓紅色鳳凰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


    紅色鳳凰望見賞使者的目光,忽然停下,賞使者以為得逞,正自心歡時,卻見紅色鳳凰雙目光灼,兩束鮮紅光輝射來,賞使者大驚,忙激發賞功戒指,急發三重“花開兩紅”,縱然如此,難擋紅光之威,六朵枝頭花瞬間化為齏粉,她隻覺眼前一黑,已然昏死!


    “海師兄沒有看錯,這是朱鸞鳳大人的成名絕技‘重明曙光’!”雍妙驚喜中帶著欽佩的聲音傳出了人群。


    雲霄之下,紅色鳳凰雙翅一張,朝向已變,顯而易見,目標正是剛從地上爬起、已經失敗的馨使者。


    花戀蝶見賞使者已然昏死,心神本亂,又見馨使者將要遇險,正要出手相救,祭使者道:“姐姐,不用你出馬。”說著,指了指已搖搖欲墜的展不平:“他要是再堅持,性命不保,此戰九牧已勝,絕不會胡來。”


    果不其然,景勝美已命道:“不平,還不停下!”


    展不平回頭看了眼,點了點頭,身軀隨之倒下,紫霄傘上紫光閃過,正在蓄力的紅色鳳凰這才重歸天地。


    塵颺神情凝滯地望著紫霄傘,心中暗道:“如此神兵,決不能久留九牧之手。”


    花戀蝶鬆了口氣,對落、枯道:“你們去吧。”


    落、枯二魔躍下白鶴,前者先帶回賞使者,後者道:“現在由我姐妹挑戰你們。”眾人分明看到,二魔手上也各帶一枚戒指。奪取三牧後,天魔尊為彰眾魔功勞,因此讓塵颺帶回六枚賞功戒指,塵颺將其賞賜給了霾使者和靄使者,而花戀蝶將其賞賜給了落、枯使者,隻因馨、賞二使已有,葬、祭二使雖沒有,但其麾下的懨斥候、悻斥候已有;而古辛則是賞賜給了嗜、煉使者,以慰當日在冰目原險遭寒泉冽毒手的嗜、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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