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後我佛了但渣男們都開始慌了 作者:半寸月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紀風玄進了廂房很快便到了床帳前,他今日身著玄色長衫,頭發悉數被銀冠束起,麵容帶著燕挽習以為常的成熟穩重,眉眼俊美至極。時下京都男子流行宋意那般君子飄逸如風之美,並不怎麽追崇什麽高大魁梧,但紀風玄出身將軍府,自小習武定了根基,長得很是挺拔,五官也是棱角分明充滿了陽剛之氣。他的眉鋒濃而狹長,漆黑眼瞳宛若寒星,兩片緋色薄唇緊抿,氣質冷酷而淩厲。燕挽早已整理好了心緒,笑著喚了一聲:“兄長。”男人冷冽的神情消融,低聲關懷:“身體好些了嗎?”燕挽淺淺點頭:“好多了,多謝兄長關心。”其實燕挽很想不明白,紀風玄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女裝的他的。他記得,紀風玄初入燕家之時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燕挽給他吃的他不要,叫他一起玩他不肯,成日坐在屋頂上眺望忠義侯府的方向,一看就是一整天,燕挽就再也沒找過他。後來年紀稍大了一些,燕挽從父親那裏學習到了兄友弟恭這個詞,偶爾路上與他碰見,會對他點頭微笑,除此之外再無別的,何以使得他對他情根深種,甚至將恢複男兒身的他當作替身。可惜,這個問題終究隻能成為一樁懸案,燕挽不打算問出口,隻道:“兄長專程來看我,今日可是忙完了?”紀風玄道:“沒,商鋪出了點問題,下午還要過去一趟。”“兄長忙歸忙,千萬保重身體。”燕挽道,“過兩日,我與父親說說,讓兄長歇兩天。”紀風玄極其意外的看了燕挽一眼:“無妨,我早就習慣了。”今日的燕挽怎跟換了個人似的。燕挽卻無緣無故,突然提了一句:“兄長,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燕府?”紀風玄一怔,狹長漆黑的眼眸逐漸變深。他的眼底滿是戒備,深深審奪燕挽。燕挽平靜的笑:“上次我看見兄長在庭院舞劍,英姿勃勃,很是帥氣,便想起兄長出自名門,身世顯貴,囿於一牆之內撥弄算盤實在憋屈得很。”“兄長雖被燕家收養,但收養是燕家自願的,不該成為兄長的絆腳石,阻擋兄長去追逐自己的人生。”燕挽是真的想放紀風玄自由。無他,因是重生一回,他的心胸較為豁達,看事情也看得比較全麵。他想起上輩子紀風玄的誌向便是秉承忠義候府世代流傳的家訓征戰沙場建功立業,但因自己心疼父親操勞想讓他幫忙分憂,以及他們是半路兄弟感情不深,所以心知肚明不曾拆穿。燕家事務多要仰仗於他,更沒人樂意說出這種話。其實這樣對紀風玄過於殘忍了,紀風玄十四歲入府,在燕家待了整整十年,這十年他為燕家辛勞奔走,為燕家兢兢業業,收養之恩盡可償還,他們卻從未為他考慮打算,挾恩將他留在燕家,並打算留一輩子。怨不得他屢被退婚聲名盡喪之後,燕家逼他娶他,他不願,誓死反抗,多年隱忍悉數爆發,那可是他一生的幸福,他們卻連他是不是喜歡男人都沒問過,就擅自決定,將他的未來安排得密不透風。自己姻緣坎坷四婚未成遭的便是此間報應吧。“兄長從來不主動說,所以我才隨口問一問,若有冒犯,還請兄長不要往心裏去,燕家永遠是你的家。”燕挽說得無比真誠。而紀風玄默了默,無甚感情的笑了下:“此為肺腑之言?”“確為肺腑之言。”燕挽問,“兄長想嗎?”紀風玄冷冷心道:想,如何能不想,這些年他從未有片刻忘記過忠義侯府,日日夜夜輾轉反側腦子裏念的皆是如何重振紀氏門楣。但他不能,因為燕家對他有恩,燕家不提,他這輩子也不能開口,因為他不能忘恩負義,做那薄情之人。“挽弟憂思過重,不利於身體好轉,躺下吧,再睡一覺。”紀風玄最終給了這般回答。他俯身給他掖了掖被子,摸了摸他的腦袋,做足了兄長姿態。燕挽一陣錯愕,喃喃道:“兄長?”紀風玄收回手,隻手負在身後,淡淡道:“挽弟且好生歇著,我明日再來看你。”燕挽話也不能說一句,眼睜睜看著那高大的身影離開了廂房。……踏出房門,冷峻陰鬱的男人立於廊下,他抬頭望了一眼高懸天邊的烈日,眯著眼心思深重。離他十四歲入府已經過去了七個年頭,這七年來他戰戰兢兢謹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錯,被趕出燕府,故才在燕家有了一片立足之地,成為人人敬重的大公子,卻險些在方才破了功。他那位異父異母的弟弟,不過落了次水,當真與從前不一樣了,竟也學會了試探他的忠心。*“公子,大公子不是什麽好人,您何必對他那麽好?”紀風玄甫一走,畫鶯就衝到他跟前替他打抱不平,燕挽還想著方才的事,半天才回神:“兄長性子雖然冷淡了些,為人其實十分厚道。”畫鶯持著煽香爐的羽毛扇,差點氣得暈了過去:“他哪裏厚道了,大公子自打入府,就沒將公子您放在眼裏,說話愛搭不理,從前是,現在更是,不過是仗著自己在家主心目中有些地位,可公子您才是咱們燕家正兒八經的公子,他算哪根蔥,您何必一直謙讓著他?”燕挽心道世上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紀風玄在燕家如履薄冰未必就過得舒服,於是好脾氣的說道:“兄長再有不是,也是我的兄長,自古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好了我的畫鶯姐姐,咱們寬宏大量不與他計較。”畫鶯聞完反倒更氣了,這麽好的公子一直被一個外人壓著一頭欺負著,真叫人忿忿。她決定了,待她找到合適機會,定要好好整治紀風玄一番,替燕挽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