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宋意便立在這裏,一派雲淡風輕,好像跟他說話之人毫無瓜葛,一個眼神也沒施舍。同僚們想:燕挽肯定要纏上來了,說不定還哭。餘光中,燕挽果然向他們走近,身後跟著踉蹌的侍婢,似乎想阻止他,但他仍是上前來,然而卻停到了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保持著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拱手一揖:“多謝太傅顧念學生安危前來相救,學生感激不盡。”畫鶯欲言又止的話徹底退回到了肚子裏。同僚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學……學生?第6章 難嫁第六天沒有想象中的死纏爛打,沒有想象中的哭哭啼啼。沒有想象中的淒淒切切,更沒有什麽苦大仇深。燕挽臉上的笑容是那麽明朗,眼裏的神采是那麽亮麗,眉宇間帶著少年的意氣,與成熟男子該有的豁達,倜儻瀟灑,耀眼無比。這讓他們陡然想起兩年前京都時興將世家公子排榜對比,眼前的這位少年在斷袖之名還未廣傳之時,從未掉出過前三名。他曾經受盡喜愛,京都大半女子芳心暗許,就連走在街上都會有人稱他為“玉郎”,往他手裏塞絹帕瓜果,當了茶樓半個月的談資。這樣的人是天之驕子,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出眾了的呢,大約是在他直言拒絕別人說自己是斷袖之後,又或是宋意的光芒太過遮目,以致於人們再提起他時,便隻想得到“斷袖”“逼婚”“逼婚”“斷袖”。但現在,他們感覺往日那個燕挽又回來了,他仿佛仍是當初十六歲的少年,但又不純是,多了些什麽,他們說不上來也弄不清楚。大抵燕挽的態度太過端正坦蕩,連宋意也覺得有些驚異,他終於正眼看向燕挽,淡棕色的眸中泛起漣漪。他朗若清風般說道:“舉手之勞,不必掛齒,你既自稱是學生,就不必稱我為太傅。”燕挽想了想,笑了一下:“宋院主。”如今太書院由宋意擔任院主,叫聲院主合情合理,左右他不再去太書院,“師父”一詞他已擔當不起。況且,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們也不適合做師徒。燕挽是這樣想當然的認為,殊不知宋意的同僚們往深裏想去。看。果然還是無法無動於衷。燕挽表麵與平時無異,其實是在跟宋意賭氣呢。宋意麵上亦是流露出一絲不滿,卻也沒說什麽,隻是對身邊人說道:“走罷。”燕挽道了謝,也沒想再多留,帶著畫鶯離去。宋意的某同僚回頭看了一眼,莫名覺得他背影蕭瑟,對他升起幾分同情,詢問道:“宋太傅,這燕小公子畢竟是燕家獨子,當初做出逼婚之事也不過是見你心喜,如今他跳過河謝過罪,也算了了,你方才對他是不是有些太過冷淡了?”宋意麵色依然冷淡,低垂眼簾,漫不經心道:“是我沒教好,無顏讓其稱我一聲師父,他既放下,我自當給足顏麵。”這時,齊賢居的二樓下來了一撥人。這撥人皆是京都貴族子弟,家族勢力雖然不大,但常常參加詩會亦是有些名頭。隻見他們個個神色倉皇,緊張不安,噔噔噔從樓梯上下來時步子都有些虛浮。宋意的同僚們見了,將他們與方才的燕挽一對比,忍不住歎道:“這些年輕人,莽莽撞撞,沒有燕小公子半分穩重。”接著,他口中的年輕人就望見了他們,然後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撲過來。“宋太傅!”宋意好看的眉頭微微一蹙。跑得最快的褐衣男子轉眼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宋太傅,請救救我們。”宋意不溫不火的問:“何事?”華衣公子將方才天字號雅間裏的事悉數說了。雖然燕挽走時沒撂狠話,但是他們總覺得燕挽肯定會找他們秋後算賬,心裏怕得不行。這會兒一見到宋意,滿心隻想著燕挽那麽喜歡宋意,宋意若是替他們求情,必然可讓他們免責。卻沒注意聽完一切的宋意罕見的流露出了失態。他高高在上的表情像是裂了條縫。宋意的同僚們也覺世事好像有些弄人,原來方才燕挽叫宋意“宋院主”不是賭氣,而是諷刺。他必定覺得自己一腔深情喂了狗,被拒婚也就罷了,還要被這般折辱,任是哪個七尺男兒都遭受不住。宋意素來不辨喜怒的嗓音裏終於多了絲別的:“好,我明白了,此事因我而起,自當由我來解決。”華衣公子們均是感恩戴德,覺得此番碰到宋意真是老天有眼,不叫他們遭受無妄之災。宋意回眸,方才那恣意少年早已不知消失在了何處。……一路上,畫鶯都在吹捧燕挽,誇讚燕挽方才麵對宋意的表現是極好的。誇完之後,她又貶低宋意:“公子許是沒看見,叫完宋院主之後,那負心漢的臉色都綠了。”“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除了一張臉根本一無是處,哪裏配得上公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後我佛了但渣男們都開始慌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寸月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寸月光並收藏重生後我佛了但渣男們都開始慌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