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燕挽心悅他時,他就發現了寧沉的狼子野心。寧沉交上來的作業中不慎夾了一張小箋,箋上寫了一首詩,一首情詩,字裏行間全是對燕挽的肖想之意。若非有一回他無意中撞見他趁燕挽熟睡偷親燕挽,也不知那火辣直白不堪入目的情詩竟是寫給燕挽的。隻是那時他並不在意燕挽,所以按下裝作不知,但如今“奉勸殿下換個伴讀,殿下乃陛下鍾意的儲君,想必不願見到殿下納男妃,絕後代,燕留乃世間難覓良臣,亦不該拘於後牆之中,隻為爭風吃醋。”“那也請太傅大人不要再借用師長的名義留他獨處,挽挽臉皮薄,可經不起太傅大人第二次退婚。”一時兩相無言。雨聲變大,劈裏啪啦的砸在樹葉上,發出沙沙響。半晌,宋意不鹹不淡道:“我對燕留隻有師生之情,殿下那等見不得光的覬覦心思又該如何宣之於口?”寧沉眉眼皆是譏誚:“倘若真是師生之情,還請太傅大人離他遠遠的,再勿動心。”宋意劍眉緊緊一蹙。宮人已執了傘來,道:“殿下。”寧沉甩袖大步邁進雨裏。……燕挽醒時,發現自己並未趴在書桌上,而是躺在床上。他的鞋襪被人脫了,屋中卻不見人,唯有泠泠琴音傳入耳中,是一支惆悵的曲子。燕挽連忙下床,穿了靴履出去,隻見宋意坐在簷下彈琴,修長的手指如同玉柱一般,輕輕一撥,天籟之聲。雖是彈著琴,他本人卻頗有幾分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燕挽開口驚了他:“老師。”琴音戛然而止,宋意抬眸:“睡好了?”燕挽有些羞愧,但麵上不顯,躬身道:“還請老師責罰。”“我罰你在此寫檢討書,你既寫完了,如何還要再罰?”“過來,替我扶琴。”琴身上潮,音色已經不準了,燕挽方才聽,竟沒聽出任何不妥。他幫忙扶著琴台,見宋意將琴弦擰緊,琴音校正,方才道:“多謝老師寬容。”宋意淡聲道:“既是睡飽了,下午不要再晃神。”“是。”燕挽退了一步,“老師,我去了。”“嗯。”燕挽從宋意的院子裏出來,才發現已經正午了,惦念祁雲生,他出宮去了祁府,想同祁雲生見上一麵卻仍被拒在了府外。不得已回了家,吃了午飯接著就被燕父叫了過去。燕挽踏進書房直覺不好,但見燕父擱了筆,朝他看來,語氣很是平靜道:“祁府方才派人上門來退婚了,這是他們送來的東西。”燕挽一看,是他贈予祁雲生的香包。心底頓時一沉,燕挽問:“雲生親自來的嗎?”“這倒未。”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一次,燕父已然能夠很平靜對待,他歎了一聲,“祁二那孩子或許是好孩子,但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他自己做主。”燕挽搖頭:“不想退婚。”第26章 難嫁第二十六天他和祁雲生可稱得上是兩情相悅,祁府將他贈給祁雲生的荷包送回,多半是強行逼迫,他若此時順了祁府的意,定然傷透祁雲生的心。他不想讓他傷心。是他先招惹了他,給他帶來了這一場無妄之災。燕父輕聲一歎:“聽說祁府求了賜婚聖旨,我不逼你同祁家那孩子斷了往來,但你心裏要做好準備。”“孩兒明白。”燕挽將荷包收好,等他再見祁雲生,定要將它還回去。燕父暫且將這件事擱置不論,又和燕挽說起了今早的事。“九思尚未回京,其弟竟然如此猖狂,聽說藍八公子欺壓百姓時,你正在街上趕巧看到?”“是,父親,怎麽了?”“為父準備參九思一本,這孩子行事太不謹慎了。”燕父頗為惋惜,“陛下有意提攜,這次進京本是風光無限,可惜鬧了這麽一出。”但為官就是要剛正不阿,不能徇私枉法。燕挽就知道藍佩要跟著藍家老八倒黴,上輩子這事也有發生過,隻不過親眼目睹的人不是他而已。朝中官員勢力複雜,資曆老臣又多如牛毛,一個位置空出來多少人明裏暗裏的盯著眼熱著,天子的寵臣可沒那麽好當。原本藍佩一進京就該連升三級,但因這一事,他又走了其他狀元郎的老路子,被發配進翰林院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編修,後來才被挪出來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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