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沒有理他,掃了莫良一眼,“衣服脫了。”“我…”莫良捉住衣襟,眼裏隱隱有猶豫之色。殷浩看他一眼,對另外三人道:“你們三個,出去!”邱熠聞言將酒葫蘆帶上,出門前對一旁的蒼向尋道:“小尋,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要問你。”此時蒼向尋的目光全部在連霽身上,劍眉擰巴地快要打成一個死結,聽到邱熠叫他,應一聲,回頭不忘對連霽道:“你在這附近等我。”“你們認識?”邱熠微訝。“他是我劍屏居的雜役。”藥閣外,邱熠靠在柱旁,眸色幽深。“小良兒身上的術法痕跡屬性為土,風,水。”他飲一口酒,一一細數道:“簡建柏的碎石斬,薛昊空罡風破和……水球術?易飛還是戴賓白?”“易飛。”蒼向尋回答:“我已將他們幾個交給掌刑管事,應該都教訓過了。”邱熠笑笑:“別人教訓過了,我還沒有。”蒼向尋聞言神情嚴肅起來:“大師兄,過幾日便是主宗的選拔大會,你莫要……”“知道了知道了。”邱熠揉揉耳朵,“小尋怎麽越來越像門裏那些老頭子了,難不成是歲數大了?”說著還誇張般歎了口氣:“真是越大越不可愛。”蒼向尋無奈閉嘴。最後一滴酒入喉,邱熠將酒壺轉了幾轉別回腰上,伸個懶腰道:“小良兒就交給殷老吧,我且去下山討些酒喝。”起身拭去外袍浮塵,餘光看到了無所事事,站在一邊發呆的連霽。似是想到了什麽,邱熠輕笑一聲,回頭對蒼向尋道:“你這個小雜役還挺厲害,一人對上發狂果子鼠成獸,居然毫發無傷的用爆炎符殺掉了,做個雜役,未免也太可惜了。”邱熠說完這話便施展術法離開,留下蒼向尋一人麵沉入水。暴炎符乃是由門派特許,主家贈與修為低下的雜役做傍身靈符所用。但他從未給過連霽。回想起連霽方才一身血汙的模樣,蒼向尋心中不覺騰起一陣怒意。對了,憑他的本事,想弄幾張炎爆符又有何難?況且炎爆符也不止他連城門一家獨有。蒼向尋越想越怒,不過才離開幾個時辰,怎麽就竟生事端。身側寒意漸濃,還在思索如何擴大血符威力的連霽轉過頭,正對上蒼向尋冰冷的眼。“我們回劍屏居?”蒼向尋不語。“去習劍林?”蒼向尋依舊不語,甩袖大步離去。連霽望著他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心想這小子今天怎麽這麽大火氣,莫良又不是他打傷的。低頭看自己一身血汙,登時恍然。是不是嫌棄他髒了?從藥閣到習劍林不過半個時辰的距離,連霽跟在蒼向尋身後,見他路過溫華池時並未停留,便自顧自拐了彎。剛走沒幾步,就聽著身前的少年強忍著怒氣道:“你、又、要、去哪兒?”連霽頓足,眼神十分無辜:“去洗個澡,順便換身幹淨衣服。”第15章 信任習劍林內。劍光凜冽,劍勢來去凶猛,少年麵如寒月,引得千吟激蕩不止,冷意颯然。幾道劍氣破空襲來,連霽一抖,眼睜睜看著它在另一側樹幹上劃出些許淩亂的劍痕,心下十分不滿。招式亂成這樣,怎麽還越練越差了。又是一聲嗡鳴,劍氣輕嘯,幾聲悶響後,不知哪棵樹又遭了殃。連霽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氣,對劍林內低聲道:“禦劍者,劍意在心,心有雜念,意為發泄不為修行,劍靈不得同心,即使劍氣成型,也無法隨心所動。”話音剛落,那邊劍光一頓,劍勢明顯收斂幾分。不錯,還聽得進勸。連霽甚感欣慰,聽著林中劍聲颯颯,不覺有些手癢,隨手折了根樹枝,迎勢而上。蒼向尋聽到動靜,劍鋒微轉,待看清來人後詫異一瞬,恰被連霽尋到破綻,手中樹枝靈巧如蛇,攻勢迅猛,有見機封喉的意思。樹枝並未觸及蒼向尋便立刻變換招式,但畢竟入了千吟劍圍,繞他速度再快,枝頭依然被劍氣劈下一節。連霽也不退,對蒼向尋方才反應很是不滿,他穩了身形繼續攻上,每次隻鑽千吟破綻,次次殺招,也不糾纏,被劍氣掃到就撤,就外人看來就好像在戲耍一般。來回幾次,蒼向尋神色越來越認真,知曉連霽沒有修為,便幹脆收了靈氣,單純與他對招。蒼向尋不是愚笨之人,他明白連霽這是在給自己喂招,還順便將他的破綻全部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