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哉民一頭霧水地拎著金俊英的香檳回了家。


    司機先是在漫天飛雪的夜晚將他送回到金昭旼家中,接著才去送了金俊英。


    這時的金昭旼還靠在家庭影院的沙發裏,看《鋼鐵俠》看得專注。


    漫威電影宇宙的劇情是單獨存在的,她也心生好奇,自己扮演的“白狐”會在影片裏是什麽角色,又會以什麽樣的形象出現在這個世界。


    羅哉民按響了門鈴,提醒金昭旼,他回來了。


    屋內的金昭旼聽到聲響,暫停了電影,起身去給他開門,門緩緩打開的瞬間,冬日寒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僅僅是從下車走到門口的這一小段路,羅哉民的衣服上就已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


    他長長的睫毛上也沾著晶瑩的雪花,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身影帶著虛幻的美感。


    感覺到臉上有妨礙,他眨了眨眼睛,那層雪受到了驚擾倏忽從眼睫滑落。


    金昭旼看著他,目光也被他那被雪覆蓋卻依然明亮的雙眸吸引,伸手想要拂去他臉上的雪花。


    可金昭旼手指剛觸碰到他冰涼的肌膚,門外迎麵而來的寒意,就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羅哉民見狀趕緊推著她,讓她遠離自己,聲音低沉。


    “快回去,我身上很涼,不要又生病了。”


    金昭旼應了一聲:“哦——”,可雙腳卻像生了根一樣沒有挪動。


    她接過他手裏的香檳,隨手將其放在了門口,帶著些許嗔怪:“怎麽不直接進來?給你密碼是要讓你直接用的。”


    金昭旼給了羅哉民家裏的門卡,也給他錄製了麵部識別和指紋密碼。


    “嗯,下次會注意的。”


    羅哉民笑容明朗,他的呼吸在寒冷中化作一團團白霧,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點無形的吸引力。


    金昭旼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過了一會,她不爽的皺著眉,轉身走進屋內。


    而羅哉民則跟在她身後,嘴角的微笑弧度更大了。


    他解開圍巾和大衣,抖落上麵的雪,將它們整齊地掛在大廳的衣架上,又仔細地清理了地麵上他帶來的積雪和水漬。


    金昭旼站在屋內看著他忙,想了會,她還是沒去添亂。


    廚房裏有阿姨提前為他們準備的紅薑茶,金昭旼用熱水衝了杯薑茶。


    “去洗個澡吧?外麵這麽冷可能會著涼吧。”


    比起自己,羅哉民更擔心眼前這位,少女這幾個月身體就沒好過。


    “我沒關係的,怒那快進去,我把這裏清理完就去。”


    金昭旼點點頭,把薑茶遞給他:“那你先喝點薑茶。”


    羅哉民接過薑茶,辛辣而溫暖的味道瞬間在口中散開,等清理幹淨地麵,他走進浴室,用溫熱的水驅走了寒冷和疲憊。


    金昭旼則是自己重新回到影廳。


    她並沒有問他與金俊英說了什麽,也不關心他們說了什麽。


    雖說她和金俊英總是吵吵鬧鬧,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是最熟悉的,哥哥也是金昭旼相信的人。


    甚至可以說,在整個金氏家庭裏,或許隻有金俊英是最能理解她想法的人。


    她隨意關心了幾句金俊英的胃,得到了他離譜回複。


    【我的胃很健康,明天把香檳還給我】


    金昭旼不喝酒,更不想讓他喝,她殘忍拒絕:“我不。”


    【我買的香檳很貴!放在你們那太浪費了吧】


    金昭旼:“我送你的手表不比你的酒值錢多了?”


    【我道歉,看到禮物了,謝謝大方善良的公主 nim】


    金昭旼使用夢組種花孩子常用的“嗬嗬”表情包,發給金俊英之後,結束了和他的對話。


    羅哉民洗完澡吹幹頭發,換上睡衣走進屋子。


    他在門口看到金昭旼的動作就一陣窒息:“怒那——!你又不蓋毯子。”


    她像嬰兒一樣的姿勢,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有些莫名的脆弱,沙發上的毛毯被她扔的很遠,大部分垂在地上,露出大片瑩潤白皙的肌膚。


    室內溫度不低,但金昭旼現在的易病體質,他絕不能放縱她任性。


    他走過去,把毛毯撿起來蓋到她身上,接著關掉影廳室的燈光,在金昭旼的身側坐下。


    他身上帶著和金昭旼一樣的沐浴香氣,看羅哉民過來了,金昭旼點開電影繼續播放影片,兩人的身體習慣地靠得更近。


    奇幻的超級英雄世界,在他們眼前徐徐展開。


    鋼鐵俠的影片可以說商業片的經典,即使她看了多次,依舊覺得精彩。


    小唐尼的演技一流,等托尼與小辣椒在機場重逢,兩人對視的眼神淚光裏滿是深情與愛意。


    教科書級別的情感演技,非常值得她學習。


    金昭旼看著不自覺代入了個人情緒。


    她剛休假,很容易代入社畜小辣椒心情,這下就更生氣,有點想跑進熒幕打小混蛋鐵罐幾拳。


    ——雖然有著焦糖眼睛的鋼鐵俠所經曆的一切更讓她心疼,但這並不妨礙她生氣。


    金昭旼惡狠狠咬著果盤裏的蘋果,咯吱作響。


    她借題發揮,霸道的對旁邊的人說:“有什麽事情你都不許瞞著我。”


    “好——”羅哉民側過頭一直在笑。


    他們距離很近,他笑時氣息溫熱而撩人。


    金昭旼:“你怎麽在笑?我很認真的。”


    她強調了一遍:“無論我有什麽沒有對你說過,你都不準瞞著我。”


    她雙標的光明正大,卻總能被他寬容以待。


    羅哉民倒在沙發上,笑得難以自抑:“我也是認真的。”


    他伸手緊緊握住金昭旼的手,十指緊緊相扣。


    他當然知道,金昭旼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過他。


    比如她哥哥今日包場的高級餐廳、比如她神秘的家室、比如公司上下對她那格外恭敬的態度。


    隻是,喜歡這種強烈的情緒衝昏他的頭腦,讓他將所有的猶豫和疑慮都拋之腦後。


    “哦,也是。”


    金昭旼消氣了,她順勢把頭靠在羅哉民的肩膀上,感受著他的溫暖。


    羅哉民每天去哪裏、和誰在一起都要和她碎碎念的報備,再沒有比他還透明的人了。


    她關閉電影,雙手輕輕捂住他的眼睛。兩人身上相同的香氣不分彼此,讓他一陣恍惚。


    “閉眼睛!”


    “嗯?”


    羅哉民順從閉上眼,睫毛在她的手心劃過,帶著癢意。


    金昭旼牽著他走到大廳角落的聖誕樹下,到達這裏,她打開彩燈的開關,而後放下雙手。


    “好了,睜眼。”


    羅哉民看見了看到閃爍著漂亮光芒的彩燈,神色別扭、又在他眼中一直顯得可愛的女孩。


    以及,聖誕樹上方懸掛的槲寄生。


    她仰頭看向他,羅哉民心領神會,低下頭落下溫柔的親吻。


    明亮的燈光將兩人親密的剪影折映在牆麵。


    愛這種東西,也許會像爸爸媽媽之間那樣輕易消逝,但至少在此刻,她願意相信眼前這個眼睛和笑容都無比幹淨的少年是真心的。


    ——傳聞中在槲寄生下親吻的情侶,將會幸福地共度餘生。


    而她願意在這一刻沉浸。


    【我就佇立在槲寄生下,等候那個人的吻】


    ---


    從昨夜的平安夜起,首爾灰色的天空紛紛揚揚地飄起了大雪,這場雪好像沒有盡頭,在聖誕節當日也整整下了一日。


    金昭旼的院子沒人清掃,地麵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吃完早餐,她望著窗外那厚厚的積雪,雙眸一亮:“我們去堆雪人吧?”


    她跟小孩子沒什麽區別,還惦記著網絡攻略。


    “網上說過,情侶要一起堆雪人的。”


    院子裏的雪是純天然的畫布,每走一步都會留下深深的腳印,空氣帶著雪後的清新冷意。


    金昭旼怕冷不怕熱,裹得像是圓滾滾的熊,笨拙滾著雪球,用雪球堆砌雪人的身體和頭部。


    她堆得雜亂無章,也很敷衍,卻還故意歪著頭問他:“看,這個雪人像不像你?”


    羅哉民的回應是拿出外套口袋的簽名筆,在雪人腦袋上畫了張帶笑的臉。


    他畫出來的結果並不像笑臉,反倒有幾分神似夢隊孩子們最近在群裏常用的表情包,是種花標準的“熊貓人”表情。


    金昭旼湊過去,看得直樂。


    她也拿著自己的唇釉,給雪人塗了個血盆大口。


    張牙舞爪的雪人毫無可愛之處,加上這鮮紅的嘴唇顯得有些恐怖。


    金昭旼笑著評價:“更可愛了,更像你了。”


    羅哉民假裝無奈:“我在怒那心中就是這個形象嗎?”


    金昭旼勉為其難的上下打量他。


    他裝委屈是好手,漂亮的像小鹿一樣眼睛直勾勾望著她。


    金昭旼:“嗯——好吧,你稍微漂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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