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昭武二年,二月十五。


    昭武帝陳懷安下旨,將涉及暗中資敵的前朝四王及其王府家眷、九族盡數批捕,移交刑部頂罪問斬。


    此時,距離大唐第一親王、晉王陳龍象舉兵造反、高舉複辟大新王旗剛剛過去一個月,昭武帝陳懷安便以鐵血手腕斬斷了叛軍在朝中的內應;


    平叛大戰之前,先斬敵一臂!


    這一次,昭武帝陳懷安對於暗中資敵的前朝四王的處理,可比上一次在處理武義伯劉子玉反叛之時,手段要迅速且狠辣了數倍;


    涉案的前朝四王及其家眷九族,林林總總共計四萬餘人,皆在昭武帝陳懷安的授意之下,由刑部以雷霆速度定罪問斬。


    此案過後,昭武帝陳懷安明顯感覺到,這朝中的文武百官在早朝之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都帶有深深的畏懼了;


    就連,以監察院禦史劉懷義為首的一幫前朝迂腐文臣,也罕見的在此案中保持緘默,不再結黨上奏:勸諫皇上以慈悲為懷,不應大開殺戒,殺人立威。


    果然,身為帝王者,既要有仁政,也要有鐵血;


    隻有這樣,才能讓天底下的百姓感激你,讓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王公貴族畏懼你;


    隻有這樣,才能讓王朝根基穩定,千秋萬代。


    隻是,如此一來身為當朝皇帝的陳懷安,也難免會被文武百官扣上一頂“殘暴”的帽子;


    但,那又何妨?


    禦書房內,當陳懷安接到刑部的奏折,稟報皇上涉及“暗中資敵、複辟前朝”的大新四萬及其九族家眷合計四萬餘人,已於今日盡數伏誅之時;


    陳懷安那張英挺的臉上,星眸中迸射出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堅定;


    眼前,仿佛是浮現起那一幕幕血腥屠戮的刀光劍影,又好似看見了無數高喊冤枉、無辜的婦孺麵容,還看見了那前朝四王對自己破口大罵......


    這一刻,他的心卻是堅如磐石。


    陳懷安知道,從現在開始,他距離成為一名合格的開國皇帝又進了一步。


    這一步,是踏著無數人的鮮血和屍骸跨過去的。


    他,卻不再有憐憫之心和悔恨之意。


    他知道,這是每個帝王遲早都要經曆的。


    以前,他是不願意跨出這一步;


    現在,他卻沒得選!


    又過了幾日。


    由大唐開國六公爵之首的魏國公常遇春掛帥,兵分兩路前往高句麗平叛的五十萬大唐軍隊,已分別抵達遼東半島遼河以東和高句麗王城平壤近海南浦港。


    平叛大戰,一觸即發。


    南浦港海防線上,身披黃金戰甲、手持一對擂鼓甕金錘的“大新”攝政王陳龍象,親自坐鎮南浦港,指揮叛軍水師與大唐水師對戰。


    “大新”義軍在中原王朝的內應前朝四王被批捕的消息,已經在前幾日傳回高句麗王城,傳到攝政王陳龍象和妖後蘇婉兒的耳中;


    陳龍象在第一時間封鎖了該消息,並且切斷了與中原王朝之間的水路聯係通道,徹底將高句麗半島封閉起來;


    他很清楚,一旦義軍在中原王朝的內應,被朝廷連根拔起的消息泄露,搞不好那剛剛倒戈而來的高句麗寶藏王高藏,轉頭就得把他給賣了,拿著他的腦袋去皇兄,去反賊陳懷安麵前邀功;


    陳龍象更清楚,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沒有了後援和退路,唯有死戰,方有一線生機。


    “報——”


    “啟稟攝政王,敵軍主帥常遇春派使者前來求見!”


    叛軍大營內,中軍大帳中,大新攝政王陳龍象突然接到了傳令兵的消息。


    嗯?


    陳龍象眉毛一挑,隨即擺了擺手吩咐道:“帶上來!”


    “末將得令!”


    很快,魏國公常遇春派遣的使者,就被數名叛軍將士裹挾著帶到中軍大帳內,頭上還蒙著一個黑色的頭套,似乎是害怕這名朝廷特使探查清楚南浦港內的叛軍兵力部署和神機營火炮配置。


    刷!


    下一刻,當使臣頭上的黑色頭套被人取下之後,叛軍中軍大帳內連同主位上的攝政王陳龍象,以及分列兩側的叛軍將領,俱是騰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神在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名使者之後,又急忙羞愧的挪開,似乎根本沒有勇氣和朝廷使臣對視;


    因為,這名隻身前來的使臣不是別人,正是大唐王朝開國六公之首(並列)的韓國公陳慶之;


    曾經的龍城兵馬左路軍副元帥,此前的大唐王朝駐高句麗半島三軍主帥陳慶之;


    在場的叛軍眾將領,無一例外皆是陳慶之曾經的部下;


    此刻,雙方卻是站在了不同的陣營。


    這些軍中大老粗,多少還是有些羞恥之心的,在隨著晉王殿下高舉複辟前朝的大旗之後,這些將領即便是再傻也能反應過來,造反圈禁皇上的並非大唐五國公,而是他這位皇上的胞弟,大唐王朝的第一親王;


    但,事已至此,這些早已經被綁到了晉王造反這艘戰船上的將領們,早已經沒有了退路,且不說他們在高句麗半島舉兵造反之事,會不會被昭武帝誅九族,單單是他們若不聽從晉王陳龍象的號令,恐怕當場就得命喪高句麗;


    如此一來,擺在他們麵前的也隻有一條路,那就是跟著晉王陳龍象把造反這條路一條道走到黑,以換取片刻的苟活於世。


    所以,當他們看到曾經的主帥陳慶之,單槍匹馬勇闖“敵營”之後,瞬間便羞愧得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於年輕的陳龍象而言,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韓國公陳慶之竟然敢隻身犯險,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闖進了自己的大營中;


    難道,這韓國公他就不怕自己不講武德,直接來個“陣前斬使”提振士氣?


    還是說,這韓國公陳慶之不怕死,放著自己前半生用命拚出來的榮華富貴和權柄滔天不要,豁出命來也要爭一個名垂青史?


    一時間,陳龍象有些搞不明白了。


    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今日韓國公陳慶之隻身前來,不管自己作何處理,對於自己麾下這些將領的軍心,都將帶來不小的打擊。


    “臣,陳慶之,參見王爺!”


    就在主位之上的陳龍象還在愣神之時,中軍大帳內的陳慶之已經主動向他行禮問好了:“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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