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方天耀話音剛落,緊閉的偏殿大門便被人從裏麵推開。


    隻見身穿一襲大紅色鳳袍的太後蘇婉兒,牽著年僅三歲的大新靈武皇帝,在一眾禦林軍的護衛下,昂首闊步的向偏殿外走去。


    見狀,方天耀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回去。


    他急忙迎上前去,對靈武皇帝和蘇太後行跪拜之禮:“皇上、太後,這武三甲不知何故,竟然突然向我水師大營發起猛攻;”


    “臣也看不準,他武三甲是打算犯上作亂,還是另有所圖,隻得匆匆前來奏請皇上、太後定奪!”


    說著,方天耀還不忘表忠心道:“皇上、太後,若是這武三甲心生反意,臣和水師大營的官兵,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一定護皇上、太後周全!”


    “還請,皇上和太後移駕水師大營營門,親自去看一看武三甲此舉到底為何!”


    嗯!


    太後蘇婉兒點了點頭,一臉平靜的回道:“有勞王爺在前麵帶路吧!”


    “皇上、太後,這邊請——”


    說話間,一行人便急匆匆的往水師大營外趕去。


    事到如今,太後蘇婉兒也隻能是本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在方天耀的懇求之下前往水師大營營外。


    總不能,真的天真的以為,就憑禦林軍統領何長東,以及他麾下的百餘禦林軍親兵,就能守住這小小的一間偏殿吧?


    放手一搏,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蘇婉兒她娘倆為國殉葬而已。


    逃亡的這幾個月,蘇婉兒早都已經受夠了擔驚受怕,顛沛流離的日子。


    死,或許還是一種解脫。


    萬一,真如方天耀所言,進攻水師大營的乃是勤王護駕而來的武三甲,那對於蘇太後和靈武帝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同一時間。


    大新水師大營外,沿江而下的虎賁水師萬餘精兵,已經在戰船上的弩機、弓箭手的掩護下,分批在碼頭登陸,做攻城前的最後準備。


    而水師大營城牆上的守軍士兵,則嚴格執行了四海王方天耀的命令,並未主動向營外登陸集結的虎賁水師官兵發起進攻。


    隻是在木製城牆上張弓搭箭,警惕萬分的打量著營外的虎賁軍。


    “報——”


    “啟稟大將軍,我虎賁水師官兵已經在碼頭登陸集結,隨時可以向賊軍水師大營發起強攻,請大將軍示下!”


    虎賁水師副將何康,第一時間將麾下水師官兵的備戰情況,向大將軍武三甲作了匯報。


    嗯!


    武三甲點了點頭,吩咐道:“傳令下去,未得本將軍將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向敵軍水師大營發起進攻;”


    “本將軍要親自前去叫門,最好是能兵不血刃的讓大營內的賊軍士兵繳械投降,打開營門讓我虎賁水師官兵迎接聖駕。”


    武三甲一邊說,一邊走下戰船,還自言自語道:“這打來打去,最終消耗的都是大新靈武一朝的兵力;”


    “隻會讓秦如檜、陳懷安之流的亂臣賊子坐收漁翁之利。”


    “能不動刀兵,最好就不動刀兵了!”


    很快,武三甲便在一眾虎賁水師將領的簇擁下,來到大新水師大營外的碼頭上。


    站在碼頭上,肉眼幾乎都能看得清,城牆之上的大新水師官兵那緊張萬分的神情。


    武三甲大踏步上前,向著水師大營的城牆上喊話:“城牆上的大新水師官兵聽著,本將軍乃是大新王朝的威武大將軍,節製天下兵馬的朝廷總兵官武三甲;”


    “此番前來,乃是奉了當今聖上的口諭,前來水師大營迎回聖駕,爾等大新水師官兵,還不速速打開營門,迎本將軍進城!”


    水師大營城牆之上,大新水師副將謝寶國當即回話,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將軍,末將謝寶國奉命值守水師大營;”


    “但,但這營門,末將卻不敢擅自做主,替大將軍和虎賁軍的弟兄們打開!”


    謝寶國戰戰兢兢的繼續說道:“末將可是親眼見到了,大將軍麾下虎賁軍弟兄的虎威,這要是打開了營門,末將怕大將軍和麾下虎賁軍的弟兄們收不住刀啊!”


    “一切,還是等我家王爺回來了再說吧!”


    想了想,謝寶國又急忙補充了一句,道:“對了,大將軍,我家王爺已經去請皇上和太後娘娘移駕水師大營城牆了;”


    “還請大將軍和麾下的弟兄們稍安勿躁,這水師大營的木製城牆年久失修,容易起火,可經不起虎賁軍弟兄們的折騰啊!”


    哦?


    大新水師副將謝寶國的回答,成功的引起了大將軍武三甲的注意。


    他隨即回道:“謝副將,既然你家王爺已經去請皇上和太後娘娘移駕,那本將軍就再等片刻;”


    “一炷香的時辰過後,若是本將軍還沒有看到皇上和太後娘娘的身影,諸位水師官兵弟兄,可就不要怪本將軍不講情麵了!”


    “我虎賁水師弓弩營的弟兄們,可不介意再來一次火燒連營!”


    說完,武三甲大手一揮,命令道:“副將何康,傳本將軍將令,一炷香的時辰過後,若是未見皇上和太後娘娘,即刻攻城,不得有誤!”


    “末將得令!”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水師大營的城牆之上,卻依然未見靈武皇帝和蘇太後的身影。


    碼頭上,親自坐鎮指揮的武三甲眉頭一沉,厲聲道:“副將何康,傳本將軍將令,大軍攻城!”


    “末將得令!”


    副將何康當即領命,而後轉身吩咐道:“弓弩手,火攻準備!”


    刷!


    頓時間,數千弓弩手齊刷刷點燃了手上的火箭,將箭矢對準了水師大營的木製城牆。


    副將何康的“放箭”二字,都已經蹦到了嗓子眼,卻又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隻聽,狹長的水師大營木製城牆上,到處回蕩著皇上駕到的聲音。


    “皇上駕到——”


    短短四個字,卻成了城牆之上水師大營官兵的救命稻草。


    副將謝寶國,眼見大營外的虎賁軍弓弩手,都已經將手中浸濕了猛火油的箭矢點燃,就要萬箭齊發火燒水師大營了,後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濕。


    好在自家王爺方天耀,終於在這個時候將皇上和太後娘娘請來了。


    這一刻,謝寶國隻覺得劫後餘生,如釋重負。


    急忙迎上去,道:“王爺,武三甲的弓弩營,差一點都要火燒水師大營了,還好末將極力克製勸解,才沒有釀成大禍!”


    嗯!


    方天耀點了點頭,情勢萬分危急,他也顧不上對副將謝寶國讚賞幾句,隻是急忙趴在城牆垛口上;


    對著大營外的武三甲喊話:“武將軍,你興師動眾的準備強攻我大新水師大營是為何故?”


    “難不成,你武將軍已經投奔了奸相秦如檜擁立的洪熙皇帝,想要加害當今聖上和當朝太後?”


    哼!


    大營外的碼頭上,武三甲先是擺了擺手,示意副將何康傳令下去,攻擊立止。


    隨後,才冷哼一聲回應城牆上的方天耀:“王爺,你可真的會往本將軍頭上亂扣帽子!”


    “本將軍此番前來,乃是奉了當今聖上口諭,前來迎回聖駕的,怎麽到了王爺的口中,竟變成了本將軍想要加害皇上和太後?”


    “倒是王爺你,頗有些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嫌疑!”


    武三甲繼續道:“否則,你為何不聽本將軍的調令,將大新水師調往金陵城參戰,反倒是把皇上和太後,帶到了你水師大營內囚禁起來。”


    “想要加害皇上和太後的,恐怕是王爺你吧?”


    “廢話少說,趕緊把皇上和太後交出來!”


    哼!


    城牆之上,方天耀冷笑著道:“武三甲,本王懶得與你逞口舌之快,本王是忠是奸,皇上和太後娘娘心中自有定數!”


    “來人啊,有請皇上和太後娘娘上城!”


    “請皇上、太後移駕城牆!”


    隨著城牆上的通報聲響起,大新靈武一朝的蘇太後牽著年幼的靈武皇帝,便在禦林軍統領何長東的護送下,登上了大新水師大營的城牆。


    蘇婉兒站在城牆上,自垛口處探出半個身子向下望去,果然在水師大營外的碼頭上,看到了威武大將軍武三甲。


    幾乎同時。


    碼頭上的武三甲,也認出了來人正是蘇太後。


    他當即向前走了幾步,對著水師大營城牆上的蘇太後和靈武皇帝行跪拜之禮:“臣,武三甲,參見皇上、太後;”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了大將軍武三甲的帶頭參拜,其餘虎賁水師陣營中的官兵,也紛紛學著武三甲的樣子,向城牆之上行跪拜之禮,高呼吾皇萬歲。


    一時間,空曠的水師大營內外,到處回響著高呼萬歲的聲音。


    城牆上,太後蘇婉兒點了點頭,威嚴十足的衝營外的武三甲擺了擺手,吩咐道:“武將軍,免禮平身吧!”


    “武將軍,免禮平身!”


    以禦林軍統領何長東為首的侍衛,當即扯著嗓子將太後娘娘的命令重複了一遍,以確保大營外的武三甲能聽見。


    直到這時,在確認了“營外來客”正是前來勤王救駕的大將軍武三甲後,太後蘇婉兒這一路上提心吊膽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


    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初入水師大營之時,寄人籬下的蘇婉兒小心翼翼,唯唯諾諾,處處行事皆要看四海王方天耀的臉色;


    而今,她親自敕封的、節製大新王朝天下兵馬的總兵官武三甲,率虎賁大軍千裏勤王救駕而來,頓時也讓蘇婉兒有了對抗四海王方天耀的底氣;


    在這一瞬間,她又恢複了初登大位之時,母儀天下的強大氣場。


    轉身對著四海王方天耀,以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吩咐道:“王爺,武將軍此番率虎賁新軍前來水師大營,乃是奉了哀家的手諭前來迎接聖駕;”


    “也怪哀家沒有提前和王爺打聲招呼,這才導致了武將軍麾下的虎賁軍,與王爺麾下的龍城水師官兵產生誤會;”


    頓了頓,蘇太後繼續道:“現在,誤會澄清了,王爺可以下令讓水師的官兵打開營門,迎接武將軍和虎賁軍的將士入營了!”


    嘶——


    一聽蘇太後的這番話,方天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心道,這女人翻臉的速度堪比翻書。


    前幾日,為了討好自己,避免被推出水師大營成為靈武政變的犧牲品,不惜低三下四的向自己許以高官厚祿;


    現在,武三甲這個武夫剛到水師大營外,這蘇太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居然敢頤指氣使的、以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說話;


    難道,她忘了當初是誰,在金陵城破之時收留了她們母子嗎?


    女人呐,嗬嗬!


    方天耀還在胡思亂想,耳畔卻再度傳來了一聲嬌喝:“王爺,下令吧!”


    哈?


    方天耀猛然回過神來,有心想要裝傻充愣。


    卻聽得蘇太後向禦林軍統領何長東吩咐了些什麽,隨即便聽到何長東向大營外大聲喊話:“武將軍,太後娘娘懿旨:”


    “水師官兵即將打開營門,迎接虎賁新軍入營,屆時虎賁新軍將士需做到令行禁止,萬不可與水師官兵再起衝突;”


    “違令者,當以謀反罪論處!”


    “末將得令!”


    大營外的碼頭上,武三甲當即拱手抱拳領命。


    事已至此,方天耀再想裝傻充愣也不太現實,隻得硬著頭皮給麾下的水師將士們下令:“來人啊,傳本王將令——”


    “打開水師大營營門,迎虎賁新軍入營!”


    “打開營門,迎虎賁新軍入營!”


    隨著一道道命令的下達,緊閉的水師大營營門,終於被人從裏麵打開。


    見狀,武三甲大手一揮,厲聲道:“全體虎賁水師的將士們,列陣入營,迎回聖駕!”


    “列陣入營,迎回聖駕!”


    ......


    與此同時,距離大新水師大營三百裏水路外的長江入海口,東海近海海域上。


    有一支規模龐大的水師艦隊,正在向長江入海口靠近。


    為首的一艘超級戰船,高大的桅杆上懸掛著一麵碩大的四爪黃龍旗,猩紅的旗麵上書寫著一個大大的“晉”字。


    正是南下作戰的龍城水師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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