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家,沈辭下午無聊地很,倒在床上看魏朔的日常直播。魏朔正在跟青瓜一個遊戲主播連麥,手劈裏啪啦狂按鍵盤,罵罵咧咧。青瓜兩大頭部主播連麥,彈幕已經炸了。“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二百五……”“臥槽也太菜了,這個朔朔廢了,砍了重練吧!”“朔哥你趕緊認輸叫爸爸吧,輸得我都心疼了哈哈哈哈。”魏朔明明被按在地上摩擦,還在嘴臭地說垃圾話,氣焰極其囂張:“印鈔你有本事跟我麵對麵幹一架!遊戲裏虐我算個吊毛啊!”連麥主播的英雄突然從草叢裏竄出來,把魏朔按在地上幾下秒殺了,憋著笑慢悠悠道:“幹架是不可能幹架的,就是在遊戲裏虐你這種菜逼,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魏朔炸毛:“淦!”沈辭快被發小笑死,索性磕上了瓜子,樂悠悠地當成相聲,看到了傍晚。陸霄打來電話時,車已經到了樓下。沈辭連忙爬起來收拾,這才發覺嘴唇火辣辣的,一摸竟然腫了……沈辭心虛地看了眼垃圾桶,累了半桶壯烈瓜子皮殘骸。*隔著淺黑的車窗,沈辭一出公寓大門,陸霄就注意到他了。沈辭鴨舌帽跳出一束小發揪,穿了件鬆鬆垮垮的大白t,乖學生一樣背了雙肩包。短褲短襪帆布鞋,露出泛粉的漂亮膝蓋骨,瘦削小腿白皙筆直。盡管戴著墨鏡口罩,仍然引得路人頻頻回首,不少女孩子還拿出手機拍攝。畢竟如此幹淨的男生十分少見,甚至還有一眼認出他的,卻貼心地沒來打擾。澄澈,剔透,純粹。陸霄遠遠看著路人目光匯聚,突然覺得沈辭像塊無暇的玉石,肆意吸引著世人驚豔的目光,又脆弱地承不住過分粗暴的對待。但那些窺探貪婪的萬道目光,本不該存在的。車內光線過分昏暗,陸霄幽深眼眸隱在不見光處,猶如黑曜石般閃著冷光。曾經沈辭想站在聚光燈下,想讓討厭的白子微消失,甚至想跟邵金煥談場戀愛……隻要沈辭喜歡,陸霄會全傾全力幫他做到,哪怕刻意忽視自己的感受。但是如今不同,沈辭是他的了。沈辭會毫無保留地信任他,會恃寵而驕地耍脾氣,會幼稚地宣誓主權,還會在某些夜晚紅著眼眶躺在他懷裏,害怕又期待地挽住他青筋暴起的脖頸。隱在最深處的病態扭曲欲-望漸漸升騰,陸霄舌尖像蛇信一般緩慢劃過幹燥薄唇,眼神愈發晦暗。寶寶也很喜歡他,那可以把寶寶藏起來吧?可以的吧……“小叔!”沈辭笑著拉開車門,摘下墨鏡,精致鹿眼彎成小月牙。陸霄瞳孔驟縮,恍然驚醒一般,看向沈辭。剛才浮起的陰暗塵埃,遇見沈辭繁星沉湖般笑眼的瞬間,瞬間冷寂沉底。“怎麽啦?臉色有點差啊。”沈辭坐進來,戳了戳陸霄的手臂。陸霄嘴角微勾,避開他目光:“沒什麽。”清醒過來後,陸霄心中隱約升起後怕,他剛才像被魘住一樣。要真的折斷沈辭的翅膀,當成金絲雀養在籠子裏,就再也看不見他的笑了。比起永遠獨占沈辭,陸霄更不願意看到他難過。沈辭沒多想,笑嘻嘻地抱著陸霄的胳膊哼歌,心情愉悅。陸霄眉眼溫和地低頭注視他,輕輕扯散沈辭為演戲而蓄長的頭發,指尖一勾,便隨手丟了原本的發繩。“已經長到下巴啦,大夏天地熱死了……”沈辭把口罩扯下一半擋著嘴唇,任由陸霄擺弄他頭發,懶洋洋地靠在陸霄身上。陸霄拉下右手腕的發繩,修長手指穿插在柔軟發絲間梳理,不甚熟練地攬起半長的頭發,紮成一束新的小發揪。“小叔真厲害。”沈辭快速拉下口罩在陸霄下巴啾了一口,又趕緊拉上。嗑瓜子磕到嘴腫……丟人喔。陸霄溫和笑著,指尖緩慢撫在他親手綁上的發繩,眸色漸深。這樣也不錯,算圈住沈辭了。***今晚的宴會將在維克多酒店舉辦,這裏有g市最大的宴會廳。地下停車場陸續停了不少豪車超跑,名流們下車後碰巧遇見熟人,還會駐足先聊上幾句。車型曲線流暢的黑色賓利駛入,打幾個便走邊聊天的貴婦旁邊駛過,尋到專設的車位緩緩停下,車燈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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