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爺,最近沒什麽新人進入二區。”


    老五,也就是讓秦瑟喊陳哥的中年獄卒,微微收斂笑意的搖了搖頭,並且皺眉的說道。


    “不光最近沒有新人來,這一月都沒有新人送來,害得我們哥幾個在這裏的油水都少了不少。”


    “每次下值回家,家裏的婆娘沒少在我耳邊嘮叨。”


    “牛爺,你手眼不凡,可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嗎?”


    “沒有。”牛有道搖頭,他可沒那個心思去了解朝堂的事兒。


    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牛有道在人牢的準則是,多看少打聽,方能活得長。


    “這就怪了,之前哪月不得送一兩個新人來,有時候能送十幾個來,這突然不送了,著實讓我們有點難受。”


    陳老五出聲抱怨。


    他們已經習慣在二區熬油了,每月收入頗豐,甚至還有閑錢在外麵養個寡婦。


    其餘幾個獄卒也露出鬱悶表情。


    見此,牛有道笑道:“我說哥幾個有什麽好鬱悶的,有熬油的機會就熬,沒有便不熬,省得不小心得罪某位生死不定的貴人。”


    “既然沒有新人來,那我也就不給我侄兒演示熬油了,改天我請哥幾個喝酒。”


    說完,牛有道便向著前方走去。


    “好說,好說,牛爺慢走啊。”


    陳老五幾人聞言,相繼點頭,笑著送別牛有道。


    在遠離他們之後,牛有道突然出聲問道:“小瑟,你看出他們身上的問題了嗎?”


    一直沉默少言的秦瑟點頭道:“牛叔,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貪婪,以及欲望。”


    “不錯。”牛有道滿眼的欣慰,告誡道:“在人牢做事,誰都有貪婪跟欲望,但不是誰都能控製住自己貪婪跟欲望。”


    “你要記住,該貪的東西就得貪,不能貪的東西,就要學會控製自己的貪念,不然你就離死亡隻有一步之距。”


    “陳老五幾人要是在控製不住他們的貪念跟欲望,出事是遲早的事情,你少跟他們接觸,不然會牽連到你。”


    秦瑟點點頭,銘記在心。


    他很清楚牛有道已經提醒了陳老五幾人,但牛有道卻沒有去直接點破。


    就算是點破了,已經處於懸崖邊上的陳老五幾人,也不一定聽得進去,反而會引來陳老五幾人的猜忌與不滿。


    人心總是這麽複雜。


    一路走過二區,秦瑟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環境。


    這裏沒有雜亂無章,單人單房,沒有黴味與臭味,關押的犯官都是周身整潔幹淨,很少有人身上帶著血痕。


    也沒有任何吵鬧。


    或坐,閉目養神;或站,滿麵悲愴;或躺,心安理得;或者奮筆疾書,不知道在書寫著什麽。


    官與民的區分,如此的清楚直白。


    牛有道對此也沒有任何評價。


    走出二區,秦瑟跟隨來到三區溫獄。


    入眼便是的一片粉紅,差點晃花秦瑟的眼睛。


    這人牢還差這點布料做囚服?


    哪怕是氣定神閑的牛有道,都忍不住的老臉微紅,喘氣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牛叔,這…”


    “在這裏值守的人,能頂得住嗎?”


    不說別人,就是秦瑟他自己,要是在這裏值守,都頂不住一個時辰,太充滿誘惑了。


    環肥燕瘦,比之花樓的姑娘還要齊全,並且個個顏值不差,少有看不入眼的女犯。


    “頂不住也要頂啊,誰讓我朝不允許女子當差。”牛有道狠狠地瞄幾眼牢獄中的女犯,在心裏狠狠地批判了管理溫獄的獄卒。


    真是越來越墮落了,越來越不守規矩了!


    把女犯洗那麽幹淨做甚!


    隨即扯起秦瑟的衣領,將他拉出了溫獄,走向了通往四區的通道。


    被拉著衣領走的秦瑟,很想說:“牛叔,我想來溫獄值守,還請幫我牛叔走動走動。”


    “小瑟,你要記住,色字頭上一把刀,色是刮骨刀,不要被紅粉迷了眼,在人牢中她們遲早會變成骷髏。”牛有道走路如風,在勸解秦瑟的時候,也在勸解自己。


    “牛叔,我終於明白了,你為什麽說溫獄是最危險的了。”秦瑟平複自己的上湧的熱血,並暗暗下決心,以後繞著溫獄走。


    就不發誓了。


    “明白就好。”牛有道拉著衣領秦瑟來到四區門口,猛然的鬆開了手,並且推了一把秦瑟,將他送入了四區裏麵。


    值守的兩名獄卒,當時就懵了。


    “小瑟,這是天牢對你的考驗。”


    說完,牛有道向著值守的獄卒說道:“兩位兄弟,要是秦瑟這小子完成不了考驗,就不要將他放出來,算是我老爺欠你們一個人情,改天請兩位兄弟喝酒。”


    值守的獄卒這才從茫然醒悟過來。


    要不是看到是牛有道推人入門,他們又豈會無動於衷?


    早就出手將秦瑟攔下了。


    “牛爺客氣了,什麽人情不人情的,隻要牛爺能記得請我們吃酒就好。”


    兩人點頭應下。


    牛有道則是抱拳,轉身就離去了。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喲嗬,終於有新來的小子,桀桀桀…”


    “長的倒是白嫩,小子快起來,湊近點來讓爺樂嗬樂嗬。”


    “哈哈,陰陽老怪,這小子讓給我如何,晚上讓你半碗粥。”


    摔倒在地的秦瑟,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就聽到了周圍響起一片戲謔的笑聲。


    還好自己是一境武夫,被牛有道推入摔倒,倒時沒有摔痛什麽地方。


    隻是不明白,牛有道為什麽要將自己推進來。


    聽著不堪的話語,秦瑟起身看向周圍。


    左右兩邊四個牢籠,關押著一老一少,一中一女,全部被玄鐵雙鉤,鎖死了琵琶骨。


    雙手雙腳被鎖鏈束縛,活動的空間有限。


    朝他桀桀桀笑的是一名少年,笑得秦瑟心裏直發毛,一股無名之火生出,忍不住懟道:“你這是魂殿長老吃多了,卡到嗓子眼了?”


    “要不要我用糞湯給你通通嗓子!”


    火氣上湧的秦瑟,又看向頭發半白半黑的老者,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肥皂撿多了,見不得別人長得比你好看,自己長得醜,心裏自卑的無法自拔?”


    “還有你,笑個得兒啊,肌肉都快萎縮了,有本事掙開牢籠,去隔壁的溫獄啊。”


    “嗬tui,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懟完中年漢子,秦瑟又看向了沒有說話的女人,見她披頭散發的看著自己,想了想說道:“我對你沒有興趣,沒肉沒胸沒屁股,跟石板一樣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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