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心裏一咯噔,沒想到被三皇子收買的獄卒,這麽快就下了手,他還以為會在第六天左右。


    因為人承受壓力的時間,也就五至七天,沒有到最後的絕境,是不可能輕易的毒殺長公主。


    畢竟能活一天是一天,抱有僥幸心,或許會出現奇跡也不一定。


    就是不知道,毒殺長公主的人,是不是小五子,也就是錢五。


    “什麽,有人毒殺長公主!”


    心知肚明的秦瑟,佯裝驚駭神情,連忙問道:“嘴爺,這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人牢內毒殺長公主?!


    就不怕被抄家滅族嗎!”


    李大嘴搖頭:“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人牢的獄卒。


    聽說毒殺之人,被鎮凶衛緝拿後,不許任何人探聽消息,違者將以同謀論處。


    我想可能是怕知道了是誰,會讓毒殺者背後之人知曉,從而滅了毒殺者的全家,將線索徹底的掐滅。”


    說完,李大嘴又苦笑道:“秦瑟,這下你該和我去人牢了吧。


    萬一去遲了,說不定會將我們也當成了同謀者,屆時就不是審查那麽簡單了。”


    秦瑟無奈的歎氣道:“走吧,身正不怕影子斜,腳正不怕鞋歪。


    有鎮守大人在,不會讓長公主亂來的。


    你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


    安慰一句李大嘴,秦瑟轉身走進院內,快速的趕往臥房,將差服披上,拿上腰刀腰牌,就急匆匆的來到院門外。


    “哢。”


    李大嘴還貼心的為秦瑟關好院門,然後接過秦瑟的手中腰刀腰牌:“秦爺,咱們邊走邊穿。”


    “嘴爺,你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去長公主那兒當個差,絕對比你在人牢有前途。”


    秦瑟打趣著李大嘴,忍住笑意的大步離去。


    “秦爺,你真是…心大!


    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


    李大嘴哭笑不得的跟在身後。


    雖然長公主讓人討厭,但你也不能將喜色擺在臉上啊。


    看我,就在心裏樂嗬。


    可外表上的情緒,那個看了不得說我李大嘴忠心,全是滿滿地憂慮長公主的安危?


    兩人疾步小奔,很快便到達了人牢。


    望著眼前被鎮凶衛攔在獄門外的獄卒,秦瑟與李大嘴神色不好的湊了上去。


    就見到一名鎮凶衛總旗,朝著獄卒們喝道:“安靜!”


    在總旗的喝聲下,原本議論紛紛的獄卒,連忙閉上嘴巴,將目光看向總旗。


    見此,鎮凶衛總旗滿意的點頭,並且客氣的說道:“各位獄卒兄弟,進入人牢之前,需要對你們進行搜身,確保你們身上沒有任何暗器後,方可進入人牢,在長公主麵前進行第二輪審查。


    當然,如果有人心存悔恨,願意出來自出認罪,可保家人無事,否則夷滅全族!”


    說到這兒,鎮凶衛總旗眼冒凶光,如同噬人的猛獸,掃視著在場人牢獄卒。


    然而,讓鎮凶衛總旗失望的是,人牢獄卒們在他的目光下,隻是臉色變得微白,雙眸露出驚惶之色。


    並無一人走出,向他自出認罪。


    鎮凶衛總旗當即皺起眉頭,喝道:“既然沒有人識時務,那便開始上前搜身。”


    說完,鎮凶衛總旗便抬手一揮。


    立馬就有十幾名鎮凶衛,將獄門前的獄卒包圍,鐵麵下的雙眸閃爍著冷芒。


    “你們為什麽不能給我一條活路!”


    就在這時,一名獄卒突然衝出人群,雙眸血紅的朝著一名鎮凶衛殺去。


    秦瑟見此,連忙拉上李大嘴,退走到鎮凶衛總旗身前,挑目觀望著發瘋的獄卒。


    知道這名獄卒也被三皇子的門客收買了,在看到鎮凶衛包圍過來後,自知生路已斷,壓垮了他心中的一絲僥幸。


    也正如發瘋的獄卒所言,沒有人給他生路,都在把他往死路上逼。


    拒絕三皇子門客的收買,他全家都會被殺,被迫應下毒殺長公主,他也是一死。


    就算是自出認罪,到頭來還是會死。


    這便是最底層人無力的悲淒,上位者從未拿他們當過人,視之為豬狗一般。


    隨意玩弄他們的生死。


    更可笑的是,勞心勞力為上位者辦事,如果死在了上位者的門前,上位者不但沒有一絲同情,反而會越發厭惡你,說你髒了他的門檻。


    你說可笑不可笑?


    但,這個世道就是如此的吃人。


    獄卒的反抗是徒勞的,很快被鎮凶衛擒拿,缷掉了四肢的關節,如同死狗一般被拖進了人牢內。


    等待他的,隻會是嚴酷的刑罰。


    鎮凶衛總旗,嗤笑的看著被拖進人牢的獄卒,然後看向秦瑟等人說道:“現在輪到你們了,自覺的排隊,一個一個上來。”


    秦瑟假裝鎮定的上前,任由鎮凶衛搜身。


    或者是因為之前,他恭請人牢鎮守,讓長公主受了頸枷之刑,鎮凶衛對他的搜身,隻是潦草的摸了摸,便示意秦瑟可以進入人牢了。


    而秦瑟卻沒有進入人牢,站在獄門口等待著李大嘴。


    就見鎮凶衛對李大嘴的態度,跟對自己的態度截然相反,仔仔細細的將李大嘴摸了個透徹。


    甚至秦瑟看到鎮凶衛,將李大嘴的球球都捏了兩下,以確定他褲襠沒有藏著暗器。


    這一手操作,看得秦瑟都覺得蛋疼。


    “秦…秦爺…”


    李大嘴哆嗦的走到秦瑟麵前,麵露痛苦的說道:“快…扶…扶我一下。”


    “大嘴,忍忍就過去了。”


    秦瑟伸手扶住李大嘴,帶著他走進獄門。


    當李大嘴走進獄門,目視周圍沒有鎮凶衛後,雙眸含淚的哭罵道:“他媽的畜牲啊,畜牲啊……


    連球球都不放過,差點都給我捏碎了…畜牲啊……”


    李大嘴兩股顫顫,每走一步,胖臉就抽搐一下。


    有過經曆的都知道,那是扯著筋疼。


    能疼的喘不過氣來。


    秦瑟同情的看著李大嘴,嘴角壓不住的說道:“你覺得罵人能減少疼痛,你就多罵兩句。”


    李大嘴目露委屈,頓時不開口了。


    因為他發現,說話會更疼一些。


    就這樣,秦瑟攙扶著李大嘴來到溫獄。


    踏入溫獄,便見到蕭寒靈坐在過道裏,身邊站著鐵雄,兩邊把守著鎮凶衛。


    牢頭張河,與很少露麵的司獄王德,則是彎腰的站在一邊,額角不斷溢出冷汗。


    見有人進來了,這才敢抬頭張望。


    張河見是秦瑟,麵露擔憂。


    司獄王德則是目露一絲怨恨,看眼秦瑟後,便低下了頭,沒有無腦的跳出來找秦瑟的麻煩。


    不等秦瑟與李大嘴行禮,就聽見蕭寒靈開口道:“秦瑟,你不會也想毒殺本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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