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基地裏的那些魔獸會因為迎接荒野之主而動亂。以前明明都來過好幾次了!赫羅諾斯神色不善的盯著洛佩斯,而後朝他軟軟的叫了一聲。時海對自己的魔獸自然很了解,這是在找遊戲夥伴的意思。加上剛才看見的那一幕,他心下了然。時海朝洛佩斯微微頷首,道,“明白了……你是要……陪他玩……”本來打算丟下魔獸,跟著統帥進去的洛佩斯:“……”他皮笑肉不笑的回過頭去,對上了魔獸微微彎起的金色眼眸。時海被帶回了基地大廳內,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差點沒能走出來。明明隻是贖罪,讓曾經犯下的錯誤得到彌補,並沒有任何功勞,但剛剛結契成功的幾對將士和魔獸已經瘋狂了,連帶著大家一起,喜悅的聲音幾乎要將天花板掀翻。而其他還沒有把握住時機的人,心裏頭也充滿了期盼,不管怎麽說,還有得救不是!本來被宣判終身癱瘓,現在有個機會能站起來,誰都不願意放棄。如果說眾人都在尋求奇跡,現在奇跡走到了麵前,想抱一抱也不為過吧?特裏斯費了很大的勁,才把統帥安安穩穩的護送出來。和之前預想中的狀況不用,竟並非是為了阻攔那些人因為憤怒而對統帥動手,反倒努力製止他們前仆後繼的衝上去道謝。就連雅克在看了兩次結契盛況後,心裏天平瞬間傾斜,差點就要自薦去當統帥的秘書了。特裏斯掃了他一眼,此時雅克還紅著臉,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這個見異思遷的副團!回去的時候,時海坐在車子後排,腿上躺著一隻翻著小肚皮的魔獸,心裏卻不太平靜。隻是順手幫了幾名受害者,就能將過去的罪行一筆勾銷麽。不對,這並不合理。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將士們的心思太單純了,把人害了再救,不能等同於無罪。公平與公正需要維持,不可因私非公,萬一他還是那個陌生的靈魂,那些可憐的將士和魔獸不是又會被傷害一次嗎。時海暗自歎了口氣,他下意識的把手放在了魔獸的後腿上。赫羅諾斯非常嬌弱的把腿縮了縮,“咪?”時海眯了眯眼,他記得剛才看到魔獸和洛佩斯玩耍的時候,這條腿不是蹬得很有力度麽。赫羅諾斯從男人的眼神變化中,很快就猜到了哪裏露餡。他立即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兩隻小肉墊靈巧的動了起來,一踩一踩的,給統帥按摩腿部。時海看著魔獸的小動作,不由得笑了一下,頓時赫羅諾斯踩得更起勁了,小尾巴跟著一擺一擺,節奏感掌握得非常好。辛迪在前麵駕馭著魔法車,心裏癢癢的想多看看赫羅諾斯大人的踩腿法,但又不敢分神,萬一魔法失控直接開上天了怎麽辦。洛佩斯就沒有這種擔心了。他就坐在統帥身邊,朝男人分析道,“這種行為是幼崽想進食的舉動,他可能腦子不太好,有認知障礙,找錯了對象。”正踩得起勁的赫羅諾斯:“……”這人沒完沒了的是吧,真以為他不敢再暴-露一點?!時海瞅了瞅大腿上這軟嘰嘰的一小隻,聲音沙啞的說道,“還小……不懂……”“咪。”是的,他不敢。洛佩斯看著這隻能屈能伸的魔獸,眼底劃過一道微光,沒說什麽。荒野之主出來溜達這麽久,也該被找回去了。現在正值多事之秋,身為一方的統治者,怎麽可能有閑工夫踩腿?傍晚,時海正盤算著怎麽能去到更危險的地方,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被歡送出來時,洛佩斯拿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非常厚實的紙箱,裏麵整整齊齊的疊滿了文件。時海露出一個略微疑惑的眼神,這是什麽,罪名冊子嗎……洛佩斯將文件拿了出來,擺在臨時添置的一張書桌上,指著它們道,“這是一些被擱置的政務,裏麵有不少荒唐的決策,有些被執行下去後導致事態變得更加嚴重,有的則被攔截住沒有下發成功。”至於攔截者是誰,不言而喻,除了副帥,誰還有權利去阻攔統帥?這樣做相當於挑戰權威,對體係穩定的影響十分惡劣,但洛佩斯並不後悔。如果不做,良心難安。有些荒唐至極的決策一旦下發,真不如直接打開邊境,迎接其他疆域的侵略者好了。時海拿起了一份,低頭靠近了些,用僅有的一隻眼睛掃了掃,上麵的批閱內容的確是不妥。“既然已有悔過之心,就用修改和重新下發這些決策來證明怎麽樣。”洛佩斯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