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不甘心地承受著洗魂的痛苦,在奈何橋上繼續逗留了五天,然而粉衣女子的魂魄, 就像是從來沒來過這忘川河一樣,尋不到一絲痕跡。神星失魂落魄地回了天界。紫辰偶然路過神星所在的神寰宮,察覺到神星氣息萎靡,冷冷嘲笑了一番。自從紫辰隨著粉衣女子一同墜落誅仙台,回來後便一直是這樣,不再溫和灑脫,反而變得冰冷尖銳,讓人無法靠近。冰冷是對著別人,尖銳則是對著神星。神星沒有反駁,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留情,他真的就像紫辰說的這樣,一直以來就是個無情無欲的怪物,那些他自以為是的感情,根本從未出現過,在誅仙台神雷被觸動的那一刻,他其實沒有留情,粉衣女子的魂魄,在誅仙台上消散得一幹二淨!神星後來又去了忘川河許多次,卻沒有一次收集到粉衣女子哪怕一絲殘魂。沈拂星作為這處連續劇唯一觀眾,都不由得同情起這位孤僻症患者來。觀眾嘛,感情總是免不了被主角帶著走。如果是紫辰的視覺,整個故事說不定是另一個走向。沈拂星客觀地想。隨即,他意識到,自己能這麽安逸地觀看連續劇,自己的身體,豈非一直被殘魂占據?沈拂星一驚,從虛實之境中掙脫出來,正看到自己拿著赤雲劍,直指姬時夜心口。赤雲劍,不是隨著靈力的禁錮,也不能用了麽?沈拂星愣了一下,隨即想到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他看向被赤雲劍指著的姬時夜。他的模樣有些狼狽,渾身仿佛被電流擊過,一身黑衣被燒灼得有些焦痕,還被赤雲劍隔得有些破碎,白色的長發粘上了些許血液和泥土,發尾還有燒焦的痕跡,唯有一雙蒼灰色的眸子,依舊水洗一般的澄淨,隻是如今一片冷色。沈拂星記得他之前恨不能殺死自己與扶淵的恨意,一時也不敢將劍拿開。但是經過剛剛在虛實之境的冷靜,沈拂星大概猜到姬時夜所說“滅殺”很可能他的確做過,隻不過是殘魂所為。沈拂星不清楚“滅殺”究竟是怎樣一種情形,但看姬時夜如今不僅不在天靈大陸,而且轉修魔道,身後還有一個青衣人追殺就知道,姬時夜這三年來並不好受。沈拂星……一時間也無法讓赤雲劍再進一步。隻是想到生死不知的扶淵,沈拂星既沒有解釋,也沒有把劍挪開,平靜問道:“那個青衣人是誰?”在沈拂星出聲的那一刻,姬時夜目光閃過一絲銳利,很快掩去。“聖主座下四大彩衣使者之一,青蠱。”出乎意料的,姬時夜回答得很詳細。“聖主是誰?”沈拂星接著問。“不知,但是修為極高,甚至,超出了三道境。”姬時夜搖搖頭,他也沒有見過魔族這位至高無上的聖主。沈拂星掃了一眼姬時夜,確定自己能夠使用靈力了,從儲物袋中拿出捆龍索,捆住了姬時夜。而姬時夜不知何故,竟也沒有絲毫掙紮。沈拂星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尾戒還在,他應該還能聯係上扶淵。用魂法探入戒指,發現平時總是跟他有互動的紫狐今日一動不動,氣息萎靡。沈拂星內心一顫,連連叫了幾聲,才換來一聲虛弱的應答:“主人沒事。”這聲音,讓沈拂星怎麽相信沒事,但是紫狐的狀態代表著和扶淵伴生的九幽月狐也十分疲倦,沈拂星沒有多問,隻回複了一句他也沒事讓扶淵安心。再轉回姬時夜這邊,卻發現他已經重傷昏迷。沈拂星想到在最後,姬時夜還是將自己從青衣人手中截回來,抿了抿唇,走近姬時夜。幾枚丹藥入口,姬時夜的臉色漸漸好轉。沈拂星稍待片刻,姬時夜緩緩蘇醒。“拂星,你是沈拂星。”沒有恨意,也沒有疑惑,姬時夜突然平靜地吐出這麽一句。沈拂星沒有回答。“他不是你,殺我的是他,不是你,對嗎?”姬時夜仿佛從這個沉默裏窺見了什麽答案,蒼灰色的眸子漸漸亮起,情緒也越發高漲起來。沈拂星手指動了動,依舊沒有回答。但是姬時夜卻從那雙溫和的墨色眸子中窺見了想要的答案,姬時夜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眸光懾人。“拂星,你把我解開好嗎?這樣綁著好難受。”姬時夜的黑衣還破碎地搭在身上,身上卻再沒有了那股盛人的氣勢,而是如濕漉漉的小狗般湊到沈拂星麵前,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拂星。沈拂星看了他好半晌,姬時夜卻一直保持著身體前探,目含期待的模樣,仿佛知道沈拂星一定會替他解開捆龍索。“抱歉。”最終,沈拂星解開捆龍索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沒關係。”姬時夜笑著道,那雙蒼灰色的眸子如海中明珠般,沒有一絲陰霾。隻要不是沈拂星,就沒關係。隻要他沒有再一次被欺騙,被拋棄,就沒有關係。沈拂星不自在避開眼,有些被姬時夜眼中那幾近炙熱的目光嚇到。“你是怎麽來到魔族的?通過一塊巨石嗎?”沈拂星還記得自己的目的,最終是要找到回到天靈大陸的巨石,並且要帶上大師兄一起走。“不,我是穿過幽浮海過來的。”姬時夜說到這裏,眼中浮現一抹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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