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向後躲開,不樂意道:“你知道我想問什麽,別糊弄我。”


    李初眼神暗了暗,伸手托住她脖子狠狠親吻過去,間隙狠聲道:“不許躲!”


    沈玄度瞪大眼睛想看清他模樣,但天色暗了,熟悉的麵孔變得陌生起來,她並不能確定此時的他是什麽神色。


    這場單方麵的親吻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沈玄度不配合,李初的身體並不允許他占據主場太久。


    屋子裏更暗了,院子裏小蠻帶著人在點燈。見她屋子裏漆黑,在囑咐下人輕聲些。


    等院子裏的人退去,沈玄度能感覺到李初身上帶了怒氣。伸手握住他胳膊晃了晃,直接道:“你別這樣,我不喜歡你這樣。”


    “那你喜歡什麽?”李初語氣裏也帶了怒氣,“你說,你喜歡什麽?”


    “你明知道我在問什麽,很多事你不想說便糊弄我。我又不是傻子,即使當時不明白,後邊也總有明白的時候。”沈玄度一股腦道,“我是沒你聰明,但不代表我沒思想。你派人監視我,我理解你的心情。想跟你談這件事,你呢,避而不談!今天也是,我問你什麽?你又回答了我什麽?”


    李初掙脫她的手,站起身冷冷道:“我沒你想的那麽聰明,前麵我們已經談過了,你的所有事情我必須知道。”


    沈玄度有種無力感,垂下頭道:“我過幾天就要走了,你確定這個時候我們還要吵嗎?”


    李初靜默半響,重新坐到床邊,耐心道:“你把斷刃帶走,他同我講什麽,你來決定。或者,你自己主動告訴我。”


    沈玄度知道這是以前自己突然離開讓他有了芥蒂,點點頭道:“我自己告訴你,斷刃留下。”


    李初明顯一愣,但說出口的話一時不好收回。


    黑暗中一陣咕嚕嚕的響聲,沈玄度捂住肚子不好意思道:“我餓了。”


    李初歎口氣,先去將燭火點亮,回身見她裹了衣服下了床。


    看著桌上冷掉的飯菜,李初端起來出去,找人熱了重新端來。沈玄度先給自己灌了兩杯水,不忘問李初是否吃過了。


    李初看著她吃了大半,等她放下筷子道:“你昨天進宮,皇上同你說了什麽,對嗎?”


    沈玄度手一頓,點點頭道:“嗯,是說了一些,但我還是想聽你說。”


    “你問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是在試探?”李初看著燭火下想念許久的人,“嗬,皇上也太看得起我了。”


    沈玄度認真的看進他眼裏道:“我不管你心裏有多少彎彎繞繞,隻有一件,你若是欺我瞞我,我便永遠不會原諒你。如果有事情不能告訴我,你大可以直接說不能說。”


    李初抱臂看他,俊美的臉上燭光晃動,眼底那波起伏也跟著浮現出來,“什麽叫欺你瞞你?有沒有具體要求?就算定規矩,也該有個章程。”


    沈玄度哪裏說得清具體什麽,隻是覺得李初這廝愛糊弄她,強勢道:“我心中自有章程。”


    李初好笑的看著她眼神躲避開去,依舊抱臂道:“行,我應了。那你呢?是不是也不該有欺我瞞我之事?不若今天說個明白,我們受傷在魑魅所,你為何執意要去北州?找呼其圖報重傷我的仇?找你娘?還是其他什麽別的原因?”


    沈玄度腦子嗡嗡作響,飛速的掃了他一眼,找茬道:“你把胳膊給我放下,我非常討厭你這種好像拒絕跟我溝通的樣子!”


    李初垂眼看自己抱在胸前的手臂,依她之言放下,“好,你說吧。”


    “我……我要入廁,你……你回你家去。”沈玄度起身去打開房門。


    李初狐疑的看著她,確定她在逃避回答問題後,起身走到她麵前,“我先回去,你一會兒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沈玄度沒有應,等他走了,晚上也並未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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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兩日,沈玄度接到聖旨,皇上派她帶領赤虎營千人前往陵江巡視,特提巡撫一職,禦定五日後出發。所派之人中有個熟人,禮部尚書之子衛安為主將與她同往。


    得了這等官職的沈玄度瞬間身份暴漲,前來恭賀送禮之人絡繹不絕。沈玄度令人將府門緊閉,並不接待。


    許是離別在即,李初沒有再追問沈玄度任何問題。每天等著沈玄度半夜翻牆而來,絮絮叨叨說很多話,等最終熬不住後便相擁而眠。


    沈玄度將身邊人一一安排妥當,玄英帶著玄甄、小蠻和巡風去磐安。巡風鬧得最凶,最後被她武力鎮壓。小蠻也不願意,天天眨巴著眼瞅她。沈玄度隻當沒看見,珍惜著離別前與大家相處的時光。


    壺翁既不願意去磐安,也不想去陵江。最後決定在乾京再住些時日,等等看李初身體無需他照管後便準備一人逍遙去。


    沈玄度出發那天,李初沒有去送,但她將斷刃帶走了。


    在外人眼中,她領了個肥差。因為陵江是個富庶之地,且風景秀麗。幾年前雖也鬧了一陣,但劉成照很快便將其穩定下來。


    沈玄度帶著兵馬浩浩蕩蕩一路直到陵江,路過之處,官員皆盛情款待。而沈玄度來者不拒,且明裏暗裏的尋著官員要厚禮。至於她走後,官員暗中罵她是個扒皮那便是後話了。


    赤虎營的兵見她收受厚禮先不幹了,但嚴明的軍紀讓他們敢怒不敢言。但到後麵,他們由赤虎營的精兵直接變成了運貨卒子,終於忍無可忍。幾十個人找到衛安,讓衛安去當說客。


    衛安無奈隻得找到沈玄度,沈玄度見這樣下去確實容易出事。直接下令,若能打敗她,那些金銀珠寶任由眾人處置。


    於是嘩啦啦開了擂台,赤虎營的漢子並不欺人,又覺得她一個女子,更不能仗著人多取勝,選了幾個代表出陣。可想而知,人是走上去的,後來是飛下台的。


    沈玄度打飛兩個,不耐煩再一個一個打,叫他們一起上。幾人見她身上確實功夫了得,一起將她圍住,拳腳相向,沈玄度隻做防守閃躲,並不主動攻擊。打了一會兒後,尋著幾人的破綻一一擊破,徹底結束了戰局。


    衛安在一旁開口道:“幾位服了嗎?巡撫給你們留了麵子,別再上趕著讓她打你們的臉!”


    上陣的幾人心中知道沈玄度故意多跟他們過了幾招,就是想多給他們留點兒臉,自然沒有再上趕著找不痛快。


    沈玄度踱步到幾人麵前,倒也沒端巡撫的架子,一一將他們的短板指出,並順勢又過了幾招教了如何突破。被推拒上來比試的幾人自然是軍中好手,自然知道她點撥的份量,頓時欣喜不已。


    其中有人不解,直接問:“巡撫大人,小的不明白,您有這樣的功夫,又肯屈尊教導一二,怎會收受那些官員的賄賂?甚至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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