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沈玄度覺得嘴巴裏有了血腥味兒。若是再不推開他,隻怕明天見不了人了。李初對她的掙紮很是不滿,扒開她肩頭的衣服一口咬了下去。


    沈玄度忍了片刻,見李初依舊沒有鬆嘴的意思,拍拍他後背道:“綏寶,我疼……”


    肩上的牙齒鬆了力道,李初起身看她,沈玄度被他眼裏幽暗的神色嚇了一跳。李初似乎發泄夠了,翻過身睡去。沈玄度摸了摸肩膀上被他咬過的地方,兩排牙印,應該沒有咬破。這樣的李初比冷冰冰的李初好太多了,沈玄度自虐般的想,以後若熬不下去了,就找人將他灌醉。這樣自己是不是就能……


    算了,還是不要惹他不高興了吧。睡過去前沈玄度又想,偶爾一兩次,應該不算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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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的時候兩人睡得正踏實,有人輕輕的敲了敲門。第一下時,沈玄度立馬醒了。


    身旁的李初皺著眉頭,宿醉頭疼的樣子。沈玄度等他睜開眼,兩人視線撞到一起。沈玄度看清了他眼裏的神色,冷的很,昨夜醉酒後表露出的恨也蕩然無存。


    門外敲門聲又響了幾下,沈玄度踏過李初下床,光著腳走到門邊。剛欲開門,突然覺得不對。若是小蠻、玄英乃至董淶,敲門後會立馬出聲讓她知曉。


    “仇嬤嬤,張嬤嬤,您二位這也太早了些。”小蠻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等她走到門外後又道,“阿姐,您和姑爺起了嗎?”


    沈玄度重新走回內室,見李初坐在床上陰鬱的看著她。沈玄度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李初不悅對門外道:“起了!”


    李初起身將喜服脫了隨手扔到地上,又將沈玄度的喜服提起扔在一旁。


    沈玄度麵色一紅,轉身去開門。門一開,仇嬤嬤和張嬤嬤帶著幾個丫頭笑吟吟的站在那裏,一眼掃過去,房門兩側除了小蠻還站著昨天要伺候李初的丫頭裏的其中一個。


    沈玄度轉身回去,仇嬤嬤和張嬤嬤帶人進到裏麵。仇嬤嬤殷勤的伺候著沈玄度洗漱,沈玄度謝過她,著眼打量一二,見她臉上掛笑,皮卻沒笑。心裏冷哼,季青屏一個姨娘要搞什麽妖蛾子?


    仇嬤嬤眼睛滴溜溜轉,不安分的一直在內室裏瞧。張嬤嬤倒本分,隻站在一旁瞧著。沈玄度心裏厭煩,教他娘的什麽規矩要教這麽久!


    李初一直在內室沒出來,丫鬟們不敢擅自進去,隻拿眼睛瞧沈玄度。


    “二爺還沒起,勞嬤嬤屋外多等一等,我去喚醒他。”沈玄度起身往裏去。


    沈玄度一進去隻見李初手裏抓著一塊白布,正掀開被子將那布扔進去。沈玄度有些愣神,那東西好像是……難道這張嬤嬤和仇嬤嬤是來看他們有沒有……


    沈玄度有些想罵娘,他們夫妻間的事用得著這些個外人管?這事與外人無關,但他們硬擠著腦袋要摻和。說明這件事或許有利可圖。那又是什麽事情讓他們不顧臉麵的探聽他們的房中事呢?


    沈玄度想的有些愣神,直到李初走到她麵前都沒反應過來。


    “你……”李初看著她的脖子猶疑的問。


    沈玄度撓了撓脖子,癢意瞬間漫過全身。李初抓住她雙手手腕,湊近她脖子看了看,“癢?”


    “嗯。”沈玄度欲掙脫他手掌,又見他湊近瞧她的臉便止了動作。


    李初見她臉上起了紅色斑點,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多。沈玄度實在忍不住要去撓,李初忙用力抓住了她的手不放,高聲喊道:“來人,董淶,董淶,去沈府叫壺翁,快點兒!”


    小蠻聽見動靜立馬進來,見兩人近乎抱在一起的樣子忙低下頭。


    仇嬤嬤和張嬤嬤跟進來先是“哎呦”一聲,待瞧仔細了,忙道:“二爺,這可是怎麽回事?這症狀……這症狀莫不是起癬了,可是……可是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還是別的什麽?”


    李初依舊抓著沈玄度的手,臉上滿是慍色,道“勞仇嬤嬤去跟季夫人回個話,今日這茶改日再敬吧。”


    “是是,那是自然。”仇嬤嬤滿口答應,隨手指了個丫鬟,“你趕緊回去照二爺說的給季夫人回話。”


    見李初心急的看著門外,上前又道:“二爺,老奴留在這裏,若是需要什麽了也得力些。少夫人許是吃了碰了什麽不應該的,二爺別太急了。”


    說罷就吩咐那些剩下的丫鬟去收拾床上,有個丫鬟直奔著床榻過去,仇嬤嬤也跟著走近了幾步。


    沈玄度起了看熱鬧的心思,忍著癢歪頭去看那兩人。隻見那丫鬟裝作整理被褥的樣子,從被子裏取出一方白帕。她對著仇婆婆展開帕子,上麵一抹紅色映入眼簾。


    仇嬤嬤對她點點頭,示意把床鋪收拾好。沈玄度將她們的動作盡收眼底,仰頭去看李初。


    李初若有所覺的低下頭來瞧她,臉雖然依舊是冷的,但見她那一臉的斑斑點點眼裏先軟了一兩分。


    “小蠻,去給你阿姐拿鞋和衣服。”李初吩咐道。


    小蠻伺候著沈玄度穿整齊,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家主子。


    董淶在院裏聽見動靜一點兒沒敢耽誤,不一會兒就將壺翁拽到跟前。這一鬧騰,沈洛白和沈玄甄坐不住了,帶著巡風和斷刃殺將過來。


    壺翁還以為沈玄度舊傷複發,到了見她那模樣,嘿嘿直笑,忍不住打趣了一句“花貓臉”。


    一番探查下來,壺翁緩聲說道:“瞧著沒什麽大問題,應當是勞累過度,肺腑失調所致。這癬起的有點急,我開些調理脾胃的藥物,再調個藥膏抹一抹。注意多加休息,這癬也就消了。記住千萬別撓,臉上那幾道疤本來快消了,你一撓,神仙都救不回你這張臉。還有,不可見光見風。最好也別見人,好好在屋裏養上兩三個月就好了。”


    沈玄度聽見他的話覺得更癢了,雙手忍不住要掙脫去撓。


    李初忙攥緊她的手腕,小聲說:“別撓,忍著些吧。”


    得了信的李為謙和季青屏隨後也到了,一時間房裏站滿了人。


    壺翁最先不幹了,嚷道:“不是什麽大事,都回吧。人家小兩口你儂我儂的,大家就別湊熱鬧了。”


    這話一出眾人臉上戲笑,季青屏忙道:“既然都來了,大家移步前廳吧,正好嚐嚐南方廚子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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