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她們三個,天也黑了下來,成巧來廚房陪成媽做飯,成媽眼裏滿是心事,看到成巧進來她擠出一絲微笑,“巧,你應該與同齡人多走動的,你這個性格,我怕你以後沒有朋友。”


    聽到成媽的話,成巧無奈的笑了,也確實如成媽說的一樣,三十歲的她,除了馬小夢也確實沒有朋友了。可能是越長大越孤單,走到後麵都散了。她走過去抱住成媽,“不要緊!這還不是還有媽嘛!”


    “傻孩子,我和弟弟是你的親人,朋友也是需要的。”成媽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媽媽說得對,我以後一定多交朋友。”成巧笑著應道。


    ……


    晚上幹到十二點左右完成了地理作業以及每天一練的練字,早上她又是最後一個起床,成媽拉著成柱出去關好門,讓她安穩的睡著,直到她迷糊著聽到成柱問道,“媽,姑姑怎麽還沒回來啊?”


    成巧看看手表已經是九點半了,今天沒有學習計劃,她慢悠悠起床,刷牙洗臉後成媽就把麵條端到桌子,成巧邊吃邊問成柱,“老弟,你怎麽那麽想姑姑過來啊?”


    “姑姑過來會給我們帶好吃的,還有紅包。”成柱開心的說道。也確實,他們從小到除了收到成媽的紅包,也隻有姑姑的了。


    成柱笑嘻嘻的又接著說道,“如果姑父打牌贏了錢,還會再給一次。”


    因為姑姑給的紅包是不用還的,外婆那邊的親戚的紅包就互相抵消了,所以每年他們非常期待姑姑的紅包。


    終於在成柱盼了五次後,成巧遠遠的就聽到有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巧巧,柱子……”


    聽到響聲,成柱開心的衝了出去,成巧和成媽也跟著走了出去,兩人出門還沒幾步,表妹圍圍就衝過來抱住了她,“巧巧,我好想你啊。”


    成巧看著與她差不多高,留著斜劉海,紮著馬尾的女孩,握著她的手,“我也想圍圍。”


    圍圍是姑姑的最小孩子,比成巧小一歲,與成巧同一屆,她在市裏讀書。這時姑姑帶著表姐出現在了瓦窖,成柱遠遠的去接住姑姑,幫她拿過她手上的東西,表姐挽著姑姑走了過來,見麵後成巧和表姐互相給兩位長輩拜年,姑姑給了成柱和成巧一人一個紅包,成媽要在身上掏紅包,姑姑拉住了她,幾人拉扯著來到了家裏,成媽連忙丟了一封鞭炮在外麵。他們這邊的習俗,過年有客人來拜年需要放鞭炮迎接。


    隨著鞭炮聲響後,成媽拿著吃的放在桌子上,姑姑與成媽坐著聊天,成柱拉著成巧、表妹圍圍和表姐芳芳一起打牌,剛打了五、六場,成媽起身準備去做午飯,姑姑跟著去陪著。一個小時後成媽做好飯,大家幫忙端著菜來到桌子上,成媽拿了他們年飯時吃了一半的牛肉和雞腿,以及還特意烤了一盤餃子,成媽問道,“小妹,讓柱去喊他們姑父過來吃。”


    “不管他,他一回來就上了牌桌,肯定有吃的。”姑姑說道。


    “希望姑父多贏點錢,哈哈。”成柱笑著說道。


    “他贏了錢肯定會來給我們紅包的。”圍圍跟著說道。


    吃完飯後四人還是圍在一起打撲克,姑姑與成媽坐在一起聊天,成巧想不通大人坐在一起好像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聊了好久,幾人也打牌累了,姑姑還是聊到了那個話題,“二嫂,年三十的那個事我也聽說了,確實是他們過分了,隻是……”


    “姑姑,你看我的後背,現在還痛著。”成柱撩開衣服對姑姑說道。


    姑姑看著他後背的青一塊紫一塊紅了眼,“都是一家人,麵對兩個小孩,怎麽下得了手。”


    “大舅媽最壞,我小時候在他們家,她也經常欺負我,還不給我吃。”圍圍也說道,“她那張嘴哦,沒人的時候說話特別難聽。”


    “你個小孩子,別瞎說。”姑姑瞪向她,“大舅媽她還照顧了你一年。”


    那是圍圍和成巧讀一年級的時候,姑姑家在市裏的房子還沒談好,姑姑和姑父兩人在市裏賣水果,表哥和表姐兩人他們老家讀書,圍圍還小就讓她在成巧灣裏讀了一年級,那時成巧與外婆在一起,成媽帶著成柱在市裏的一個親戚的鹵菜店做事,親叔叔還沒成婚,親伯伯家有兩個小孩在讀書,所以圍圍是在親伯伯家,是親娘娘照顧她。


    “我那一年多傷心啊。”圍圍說,“吃飯都是吃他們剩下的,成坤經常打我,大舅媽也經常罵我。雖然大舅舅偶爾會偷偷給我點吃的。”


    “他們是很壞,但是大哥人還是不錯的。”姑姑連忙說道,“每次有什麽事他是沒參與的,還偷偷照顧你們,巧,柱,你伯伯是不是也偷偷給你們送過吃的啊?”


    “是的,姑姑,他給我們送過吃的,就像是偷偷的給乞丐一點乞食。”成巧淡淡的應了一句。


    “瞎說瞎說,他還是心疼你們的。”姑姑連忙說道,“每次與我說起你們都紅了眼眶。”


    “多假啊!”成巧冷笑著,“每次我們受欺負時,他總是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冷漠的看著,有幫過我們說過一句話嗎?這假情假意還不如沒有。”


    “你這孩子,越說越過分了。”姑姑沉了臉,“再怎麽說他們也是你的親叔伯,與你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雖然流著同樣的血,但沒有相等的親情。”成巧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二嫂,新年好啊。”這時姑父走了過來,笑嗬嗬的打著招呼。


    “妹夫,新年好,快進來坐。”成媽連忙起身去倒水。


    “姑父新年好。”成巧跟著成柱喊了一聲。


    “新年好新年好。”姑父笑嗬嗬的從身上掏出一把錢,一人給了十塊,圍圍和芳芳也都給了。幾個小孩開心的道謝。姑父喝完水後說道,“二嫂,有沒有吃的啊?好餓啊。”


    “這都三點了,你中午沒吃啊?”姑姑皺著眉問道。


    “是啊,我看他們一直沒人去做飯,餓得受不了才下的桌。”姑姑說道,“早上六點多在家吃的餃子。”


    “妹夫,你坐會兒,中午我們吃的飯,我去給你熱熱。”成媽急忙起身去廚房。


    姑父吃完飯後,姑姑又繼續那個話題,“二嫂,巧和柱還小,他們是小孩子心性,你是大人,你要多想想啊。”


    “我知道的。”成媽低下了頭。


    “二嫂,你也知道我的不容易。從小媽走得早,剛出嫁爸又走了。”姑姑艱難的說道,“從小也是二哥對我好,可憐他又走得早。婆家公婆也不在,凡事都隻能靠我們自己。拚了十多年才有個屬於自己的窩。去年你們在我們樓上住著,你也看到了,他們的姑姑去鬧了幾次,說我隻顧自己的娘家,不管婆家。我哪有那麽大的能力,我也有三個小孩要養。今年你們又與他們關係鬧得這麽強,大嫂說了,如果我們還繼續幫襯你們,他們也要與我們斷絕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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