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小不懂事就不能讓讓他啊!”大姨凶完陽陽又朝成巧看去,“他們幾個小的胡鬧,你這麽大了還不懂事,還幫著陽陽,當初生你弟的時候沒人管你,是我把你接到我家住了一個多星期,你路弟和你搶吃的吵架,我還把他送給他奶奶……”


    哎呀!又是這個!本來四五歲忘記的記憶,被她一遍又一遍的說起,她腦海裏已經形成了畫麵記憶。上世大姨這個話說了二十多年,她其實每次去大姨家,或者見到小表弟琨琨她都會去給他買吃的,但是大姨隻要見到她就會說這個,隻要與她說話就會提這個去她家住了一個星期的事。


    由於成爸去世得早,成媽一個人帶著他們倆,成爸那家的親戚不幫忙,幾乎是靠著成媽這邊的親人幫襯。每次大姨說這個事時,她其實很想告訴她,這麽多親人裏是去她家住得最少的,但是成巧從未反駁,每次大姨說時她還是會禮貌的陪著笑著,畢竟不管大姨怎麽說,大姨還是把她當成一家人,在外人欺負她時,大姨還是會衝到前麵把她護到身後……


    “嗚嗚,要吃,要吃……”琨琨還在鬧。


    大姨蹲下去哄著,但琨琨怎麽也哄不好,大姨無奈,抱著他朝小賣部走去。成巧無聲歎息,“小霸王”就是這樣從小慣著的。


    但其實對生琨琨和慣著琨琨成巧是不太理解的,但成媽給她解釋:路路從小大姨對他很嚴格,讀書後跟著他奶奶,大姨和姨父在外打工,但是他奶奶沒有照顧好他,三年前生了那場大病,聽說當初搶救時吐了幾盆血,人差點沒有搶救過來,也是老天保護。大姨心裏很怕,如果路路不在了該怎麽辦!第二年懷上了琨琨,那時大姨已經38歲,算是高齡產婦。生下琨琨後大姨很開心,一直帶在身邊,大概是內心對路路的虧欠,所以她對琨琨很寬容,他要什麽都會依著他……


    但成巧其實一直不太懂,為什麽對路路的虧欠會對琨琨很寬容,難道不是對路路更好嗎?成媽歎了口氣告訴她,“等你長大成婚生孩子後就懂了。”


    回到現實,小孩不會因為剛才的插曲停下瘋鬧的腳步,這時鞭炮聲又響起,成巧一拍腦門,“哎呀,忘記小陽了。”


    她飛奔跑向搖籃旁邊,如她所料,小陽一個人躺在搖籃裏哭起來,成巧抱起他,“呀,尿濕了。”


    成巧又立刻把他丟進了搖籃,快速去廚房找到小舅媽,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


    但之後小陽就輪不到她來抱了,因為已準備好菜,大舅在掌勺,兩個舅媽在一旁幫忙,外婆在燒火,成 媽與兩位姨空了出來,三人搶著抱小陽,而且她們特意走到院裏的一角,成巧知道她們姐妹是有話要說。於是成巧識趣的走開,搬過來一張椅子坐在院裏邊曬太陽邊看書……


    三位姨媽家的表哥表姐已成婚,過年他們有自己的一大家需要忙,所以她們是不回來吃年飯的,就算是拜年了是幾位表哥。成媽因為成婚的晚,將近三十歲生的她,不然有可能她現在也當了外婆。看書看得累的成媽放下書,望著笑容燦爛的成媽偷笑著……


    年飯是在中午十二點準時開席的,還是在大舅家的客廳,大人一桌小孩一桌。隻是外婆的話還沒說完,琨琨就抓起一旁的雞腿開始吃起來,姨父責怪了兩句後想要過去被大姨攔住。外婆望了兩眼後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開吃吧。”


    這天的天氣非常好,碧空如洗,萬裏無雲,大家的心情也如這個天氣,親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直到下午五點太陽已回家,大家才準備動身回家,外婆又組織著兩位舅媽下了麵條,吃完後才動的身。


    兩位姨家都有摩托車,她們騎著車先走了,外婆送著他們來到小學旁,成媽與她依依不舍後告別,大舅一直送他們出了灣子。


    今年由於成媽和成柱前兩天先回去,這時剩下的東西也就隻有成巧的書和幾件換洗的衣物。成媽二話不說直接背在自己的肩膀裏,心疼的說道,“你每天來去背這麽多書,難得過年輕鬆一天。”


    成巧不客氣,與前麵的成柱蹦蹦跳跳,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未成年,在媽媽的麵前自己永遠都是孩子……


    今年回去的路比去年要輕快了許多,到灣裏時天還沒黑,除了不遠處的那位族裏的大娘看到他們關了門,其他經過他們旁邊的人也是把他們當做陌生人。


    成巧知道經過去年與他們那邊所謂的親人決裂後,灣裏的人會更看不上他們。無所謂吧!這裏也隻是他們的過渡期,以後他們會越來越好。隻是成巧見到成柱有些情緒低落,她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拉回了現實,“老弟,你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多少分?”


    “啊!姐,我這次考得挺好的。”成柱來了興趣,興奮的說道,“英語95,語文90,數學88。”


    成巧卻不太開心,輕皺起眉頭問道,“數學為什麽沒有考上90分?”


    “數,數學有點難。”成柱低下頭回答完後又說道,“媽媽說我考得不錯,還獎勵了我一塊錢。”


    “數學你們學校最高分多少分?”成巧繼續問。


    “好像是,一百。”成柱的聲音又弱了幾分。


    “那你還是差了一些。”成巧說道,“你要加油,三科必須保證在95分以上。”


    “啊?”成柱滿臉的驚恐。


    “激動啥?不然你怎麽能保證一年半後上實驗班?”成巧白了他一眼。


    “你……我……”成柱嘟起嘴不開心的問道,“那你考了多少分?”


    “我數學120分考了116,英語考了100,全校第八名。”成巧認真的說道。


    “啊!姐,你英語這麽厲害啦!”成柱很開心,“那我也要加油,爭取下次也考進班裏的前十。”


    “我相信你。”成巧說,“你的學習環境比我好,總不能比我差吧!”


    那種血脈被壓製的恐懼從這一刻開始,成柱今後的目標都是超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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