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著眼前麵不改色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


    他現在是發自內心的覺得眼前的家夥有意思了。


    可是也真奇怪啊……這麽年輕的一個家夥,是怎麽把自己搞得跟他這種在生死間摸爬滾打多年的人一樣的?


    還是說……對方其實跟貝爾摩德那個家夥一樣?


    一想到這裏,琴酒突然開口:


    “你多大?”


    “嗯?問題交換嗎?我可以回答你,不過你同樣得回答我的問題。”


    氣息絲毫不亂的少年連一眼都沒分給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掌,甚至隨意甩了甩那些裹滿了指節的液體。


    琴酒倒是多關注了一眼,繼而笑著說道:


    “行,我今天心情好。不過,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過。”


    “怎麽會呢。”


    雲閑鶴樂嗬嗬的笑著,手裏的槍口對準了小臂的位置。


    “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麽發現安室是臥底的呢?”


    被點到名字的安室透費力的抬眼看向雲閑鶴。


    對方依舊沒有看他們,臉上掛著無害的淺笑,耐心的等待著琴酒的回應。


    “你好奇這個?”


    “嗯——因為我想不通,對方一直偽裝的都蠻好的啊。”


    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的琴酒按動了兩下打火機。


    待到他抽上第一口後,才一邊吞吐著那些煙霧,一邊回道:


    “是你保護的太好,才讓我發現了。那些黑衣人也是你搞的鬼吧?又或者說你跟他們是一夥的。至於身份……某種技術顧問?”


    “保護的太好…哦——你朝他開槍,觸發了手環的防禦,進而引起了你的懷疑,對嗎?”


    “哼,沒錯。”


    說著,琴酒朝著雲閑鶴手臂的方向揚了一下下巴。


    後者如他所願,沒有絲毫猶豫,幹脆利落的扣下了扳機。


    砰!


    刺耳的槍響在工廠內回蕩,彈殼掉落在水泥地麵的哢噠聲,像是緊繃後劇烈跳動的心髒,不斷的在耳邊回響。


    諸伏景光死死的盯著滿臉無所謂的雲閑鶴,憤怒、心痛、懊悔……種種情緒在眼裏翻騰著。


    他想讓對方直接跑,趕緊離開,不要再管他們這些人了。


    他知道的,隻要雲閑鶴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傷到他。


    而這件事從一開始,對方也完全不用參與進來的!


    但不管他再怎麽想,這些想法都不能淩空傳遞到雲閑鶴的腦子裏。


    靠著他坐著的鬆田掙紮的厲害,好像下一秒就要衝出去了一樣。


    卻又在剛挪動不遠後,又被看守著的人扯著肩膀拖了回來。


    扯著肩膀?


    看來剛才雲閑鶴那一槍的警告還是好用的,至少這些人不敢當著雲閑鶴的麵對他們動手。


    不遠處的‘交易’還在繼續。


    “喂,小鬼,你還沒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


    將槍口往傷口上方的位置移了六厘米的勇者抬頭,語氣輕鬆的說道:


    “歲。”


    捏在指尖的香煙輕抖了一下,升騰的煙霧有一瞬間的扭曲。


    琴酒沉默的將煙重新咬在嘴裏,反反複複的將雲閑鶴上下打量著。


    見他這樣,雲閑鶴忽的笑了,頗為好心的解釋道:


    “應該說,我的精神活了這麽久。目前這副不知道第多少次轉世投胎的身體,還隻有18歲。”


    “……”


    明明一個個字分開都能聽懂,怎麽連在一起就什麽都聽不明白了呢……


    相較於琴酒的沉默,一直在偷聽的boss在得知雲閑鶴的實際年齡後,簡直不敢相信。


    但是、當他看著那個監視畫麵裏站著的人時,突然就覺得好像沒有什麽稀奇的了。


    18年的時光沉澱不出這樣一個靈魂。


    “你是為什麽朝著安室開槍?”


    “哼,對老鼠開槍需要理由嗎?”


    “我可不信你能查到他的個人信息。”


    聽到這話的琴酒嗤笑了一聲,沒有絲毫意外的看著雲閑鶴:


    “果然是你改的。”


    “理由。”


    “隻是想小小的懲戒他一下,讓他記清楚誰才是上司。”


    聞言雲閑鶴挑了挑眉。


    難不成隻是一次意外引發的?


    “理由呢?”


    打起來也該有個理由吧?


    琴酒沒說話,隻是看著雲閑鶴。


    明白對方是個什麽意思的雲閑鶴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砰!


    貫穿小臂的子彈打到了斜後方的人的腿上,盡管失去了些許力道,卻也嵌進了對方的皮肉裏。


    似是注意到這一點的勇者回頭看了一眼,小聲啊了一聲:“抱歉,很痛吧?”


    被問到的人愣愣的抬頭,卻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站在零散月光下的勇者笑得溫和,一邊扣下扳機一邊說著:


    “馬上就不痛了。”


    砰!


    倒在地上的屍體抽搐了一下,很快沒了聲息。


    回過身的雲閑鶴絲毫不受影響的將槍往自己那條已經被打了三槍的手臂上比量著,在方才的彈孔上方10cm處,再次落下槍口。


    他朝著琴酒抬了抬下巴:


    “回答。”


    “哼,你這小鬼倒是不客氣。組織剛清繳了一批老鼠,調位置的時候看他不爽罷了。”


    說到這裏,琴酒撣了撣手上香煙的煙灰,冷眼看著雲閑鶴:


    “程序偽裝做的不錯。”


    這是在誇他給安室透的信息保存做的好的意思。


    不然第一波清繳的時候,安室透就應該被發現了。


    聽到這話的雲閑鶴朝著琴酒露出一抹笑容,回了一句:


    “謝謝誇獎。”


    隨後,他有些不走心的問道:


    “你們什麽時候清繳的老鼠?”


    砰!


    第四枚子彈貫穿肱骨,在血肉的悶響中傳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


    堆積在最外圍的柯南死死的盯著雲閑鶴那條已經被鮮血徹底掩蓋的手臂,掙紮著想要往對方那邊爬。


    被布條堵住的嘴發出強烈的嗚咽聲,似是在叫喊著什麽。


    一旁的看守隻是看著,在對方挪出一段距離後,將人提了回來。


    他可不敢動手,畢竟上一個朝這群人質動手的家夥,現在還躺在他腳邊附近的地麵上。


    琴酒回頭看了一眼“唔唔”嚷著的柯南,漫不經心的說著:


    “啊,大概是三天前吧。”


    三天前。


    也就是他剛感冒好了的那一天。


    果然是問題出在安室先生他們獨自處理的那個案件上嗎?


    想到這裏,雲閑鶴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依靠我一下不好嗎?”


    這麽問著的人毫不猶豫的再次扣下了扳機。


    聽到這話的安室透似是想要向雲閑鶴解釋什麽,那雙強睜著的異色瞳望了過去,似是等著對方轉頭看過來。


    但是沒有。


    笑盈盈的勇者隻是再次開口朝琴酒問道:


    “名單是你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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