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也是那最為明顯的破綻,我想…趙老板要比我更清楚。”眾人立即將視線轉移到趙四身上,趙四躊躇再三,開口道,“在大人提醒下,我確實發覺了…”趙四將米倉的情景同眾人訴說一番,不一會兒,所有人都明白了。“公子,也就是說、以李三的身高,踩上天窗下的米袋翻出去極為不便,他完全可以偷走一些現成的米袋、或是將米缸與米袋洗劫一空,而不是隻拿起口袋往裏填米!”杜蘅恍然大悟。“沒錯,李三站在那堆米袋上需將身子平鋪才能出去,他為何不方便自己,非得去盜米缸裏的米。”杜思喝了口茶水,潤潤喉嚨接著說。“其四,李三家後院擺放的鞋也是一大破綻,當天李三進屋穿的是他腳上這雙,那麽夜裏擺在屋外就是今早看到的那雙鞋,可是這樣?”“大人說的對,確實如此。”李三點點頭。“但是那雙鞋鞋底並沒有白米,而在我初見那雙鞋時,它鞋尖朝裏,按理來說,常人在換鞋時一般會將鞋放於順手的位置,李三既然坐在屋裏換鞋,鞋擺放的位置應是鞋尖朝外,由此可見,你的鞋想必是被真正的小偷拿去留痕跡了。”“啊!怪不得我今早覺得那鞋奇怪呢!”李三一拍大腿道。“大人、那小偷不可能是一個小孩吧…他怎能搬得動五袋大米與十五隻雞?”小捕快疑惑的說。“唔、你們萬萬不可被限定思維所拘束,誰告訴你們小偷隻有一人?”杜思夾了口菜,嘴裏仍說個不停,腮幫子鼓的活像隻進食的倉鼠。“這極有可能為兩人或兩人以上作案,還有作案的運輸工具,你想想、五袋大米,十五隻雞,要人工搬運要搬到猴年馬月?不說暴露的危險性、這活也太累了!”他擺擺手,擺出一副疲倦模樣,許多人被逗得笑出聲來。“所以他們手裏一定是有輛推車的,還有一個能踩上米袋剛好鑽出天窗的小孩,而他們一定與你們有過接觸,不然也不會如此熟悉你們的作息與房屋構造。”“你們好好想想,哪些人進過自家門口問過什麽話,說不定啊,這李三的雞還能找得著。”杜思垂下腦袋開始胡吃海塞,“我得趕緊吃飯了、說了這麽多快餓死我嘍”眾人笑笑,逐漸散去。小捕快崇拜的看向杜思,“大人,您是怎麽想到這些疑點的?”“誰讓我的眼睛天生比別人大一點,就看到了旁人不曾注意的東西。”杜思眨眨眼睛,顯得眼更圓了。“大人您可真會說笑。”趙四搖搖頭,李三自從聽到自己的雞有可能歸還的希望後,便喜笑顏開。飯桌上一時其樂融融,和氣滿堂。井恒凝視著笑容滿麵的杜思,眼瞳猶如一潭汪洋密泉,深不可測。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朋友希望能收藏一下,謝謝大家了ˋe ˊ第6章 偷盜案(五)待幾人走出酒館,杜思哈欠連天,走向了城南方向。“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兒啊?”趙四連忙拉住他。“當然是回衙門休息。”杜思一本正經的說,看著趙四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又補充道,“你放心,我回去將案情好好記錄,等明日知縣大人回來,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趙四作揖,“那就有勞大人了。”“不用叫我大人,喚我杜思便可。”杜思扶起趙四。“我乃一介布衣,萬萬不可逾矩!”趙四鄭重道。杜思有些無奈,他知道這個米商今後是不會對他改口了。趙四與李三回去了,那兩位小捕快不見蹤影,杜思和杜蘅正準備回衙門,一轉身竟遇上一人。“井恒兄弟…你不跟他們一起過去嗎?”眼前的冷峻青年搖頭,自然而然走到杜思身側。杜蘅見狀,連忙將臉埋入杜思衣袖下,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行走。杜思:“……”他不住頻頻望向一旁的井恒,他身形高大,麵容俊麗,即便穿著捕快緋色圓領衫也絲毫不影響,反而惹來許多人駐足停留,一些豆蔻少女望穿秋水,卻無一人敢上前搭話。都說紅顏禍水,現在看來,男人生得一張好麵容也是如此,看著眾人的反應,杜思瞬間覺得自己真相了。“大人。”井恒冷不丁吐出這兩個字,將杜思嚇得不輕。“我我我在!”天知道他差點咬到舌頭!“你如何辨別真偽。”這沒有起伏的語氣讓杜思生出自己正被盤問的感覺,出於職業操守(雖然他隻是個半吊子的大學生),杜思還是認真答道。“聯係實情與廣大群眾提供的信息,依照法定程序發現和收集有關案件的各種證據…保護百姓人身安全保障。”“公子,我怎麽聽不懂啊。”杜蘅兩眼放光,頭昏腦脹。“總而言之,就是按照程序一步步推敲、排除嫌疑人,查證真正犯人。”杜思頓了頓,接著說,“此案嫌疑人已排除趙四李三,具體範圍應該在這人的親朋好友中。”杜思沉思道,他極想為這些遭受冤屈的人討回公道,也正是憑著這份衝動,他才能在進入法醫專業後一直學習偵查。“或許你能還趙四與李三二人清白,普天之下,冤案無數,你絕無可能顧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