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不知是羞是惱,氣得渾身顫抖,一旁又上來幾人,在他身上多加幾根繩索。“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古以來是為天理,你偷盜趙四與李三家物,獲取不義之財,已是重罪;轉而嫁禍雙方,更是重上加重,此刻無理狡辯、拒不承認,罪加一等!”張齊睜大雙眼,一瞬間忘記掙|紮。“你犯了如此多的罪,還需我來幫你數一數嗎!”杜思雙目如炬,字字鏗鏘有力,將地上跪著的賴四說得一愣一愣的。張齊聽聞一震,卻還是一臉戾氣。杜思見了,示意杜蘅取來證物與案宗。“你說你不服,好,我今日便叫你不得不服!”杜思麵目肅立,頗具氣勢,一時間所有捕快不禁挺起腰板,像白晝一樣。有腳步聲傳來,杜思轉身去取證物,看到的不是杜蘅、卻是井恒,他雙瞳沉靜,竟使得杜思稍稍平靜一些。他捧起證物,來到地上跪著的二人麵前。“這便是你二人犯罪的證據,接下來、我便來談談你們的犯罪手段。”被杜思保存的證物完好無損,在火光下隱隱發出莫名光澤。“這裏雖不是公堂,卻也在官府之內,我杜某若有半句假言,必遭天譴,五雷轟頂!”杜思眼中光芒更甚,張齊忍不住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偷盜案結束,開始下一個篇章。接下來的行程就要去其他地方了,破的案子也會越來越大,有些案子可能較為血腥,畢竟主角是仵作,雷這個的小夥伴慎入啊第12章 偷盜案(十一)此言一出,頓叫所有人驚訝。趙四與李三目瞪口呆,孫捕快一愣,卻又陰陽怪氣的說,“哼,好大的誌氣。”“公子,此話過重了!”杜蘅跑到杜思麵前,想要挽回什麽。一片輕聲細語中,張齊緩緩抬起臉,眼眸死寂而陰沉,十分嚇人。杜思毫不畏懼,直直與他對上。“井恒,你說杜大人何必如此呢?”小七向井恒問道。“他自有主意。”井恒素日無波的眼瞳被火光映出一道光亮,熠熠生輝。杜思開始敘述這起偷盜案的經過。“十五日清晨卯時,米商趙四與養雞戶李三上官府報案,並稱兩人的米與雞被對方所偷,而當杜某趕到現場,卻發現此案沒有那般簡單。”杜思朗聲道,堂外靜悄悄的,眾人都凝神傾聽這起案件。“趙四與李三各執一詞,皆道自己沒有行竊,現場雖留有行竊的痕跡,卻與二人所言相差甚遠,杜某發現此案疑點重重,接下來、杜某便口述一番本案疑點。”就在眾人以為杜思要打開案宗時,他突然將案宗遞給井恒,口頭敘述起來。“趙四李三互指對方盜了自家物什,物證卻對不上口供。”杜思頓了頓,接著道,“趙四是隆化縣知名的米商,無比殷實,這間房隻是他多處房產之一,李三家境清貧,上有八十老母,杜某前去認證,發現確有此事。”說到這裏,李三突然低下頭歎了口氣。“趙四富足,定不會做此偷盜之事,於是本案的嫌犯自然而然便落到李三頭上。”杜思望著眾人緩緩道,“當時,李三也差點被當作竊賊,關入大牢。”此刻,明月被一陣烏雲所遮掩,四周頓時又黑上幾分,幾名捕快多燃起幾個火把,站在杜思旁。“這起案件的主謀可謂是令人發指,故意留下線索誤導眾人,讓李三代其頂罪!”杜思話鋒陡轉,熊熊火焰在他眼中燃燒,無比威嚴。“趙四在米倉內發現李三的腳印,而李三院內的布鞋鞋底沒有一粒白米,是為其一;李三家雞籠裏的米帶有一股濃烈酒香,可李三根本買不起酒,更不會喂酒給雞,是為其二;留有腳印的米袋與房頂距離不過爾爾二尺,李三想要動作需將米袋移開尚可,竊賊盜走米缸裏的米,卻不取現成米袋裝的米,是為何故?”賴四一聽,跪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張齊麵色難堪,顯然是被說到痛處。“為了能使賴四從天窗出去,你們沒有將米袋挪走、從而留下如此明顯的破綻。”杜思字字抑揚頓挫,直說的在場所有人心血上湧,氣血翻滾。“更何況做了帶有雞毛的痕跡隻在米袋上,院內再無其他腳印,趙四門前遺落的大米及牆上的幾寸腳印…嗬嗬,簡直是破綻百出。”杜思輕笑,舉手投足頗具風格,與他那稚嫩的外表極不相稱,再看賴四已是滿頭大汗、四肢無力,一副心虛模樣。“前幾日,杜某曾去賴四家拜訪,看到院內有一推車。”張齊聞言渾身一震,似是想通什麽。“賴四道他常使用推車前去隆化大道購置物品,可杜某卻發現,車輪上沾有紅泥,濕度均勻,想必不久前才去過遍布紅泥的小道吧。”賴四低著頭不敢說話,杜思笑笑,接著說,“隆化大道上杏花開得正好,車軲轆上卻毫無痕跡,這怎能說得過去呢?況且你四肢短小,不說能拉起推車,單憑你的力氣能推得動麽?”“我…我…”賴四語言錯亂,麵色發白,眼看就要撐不住了。“大人為何會懷疑小人,總要拿出證據吧!”張齊死死咬牙大喊,順勢瞪了賴四一眼。